第二章 深深一吻

孟念雪的心「咯噔」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不可置信，又似乎並不在意料之外。「爸爸，我去了。」她隱下心中的期盼，微笑著道。

「去吧。」唐季青看向孟念雪的眼神很複雜，帶著鼓勵，又有些不舍。他已經留了她三年了，終於快到分別的時刻了。

孟念雪輕輕地推開自己房間的門，看見一個清拔的背影，他正站在她的書案後面，看著牆上掛著的一幅書法。白色的上好宣紙，上面題著「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幾個字。

「你來了。」她的眼角帶著笑意，又好像有些濕潤。

那人轉過身來，赫然是顧裄之那張俊逸的臉，三年過去，在原本的沉穩之中卻更添了一份深致，更加成熟迷人了。

他就那麼認真地看著她，她好像瘦了些，又好像沒有……他突然快走了幾步，從書案前走出來，衝到她的面前緊緊地抱住了她。

孟念雪將手放在他的背上，感受到這個熟悉的懷抱，她覺得很安心。這幾年，她擔負起了屬於她的責任，整天沒日沒夜地訓練著，她很辛苦，但她不怕。她只是很想念。想念歆妍，想念鵑姨，想念她曾生活過的每一個地方……也想念他。

她原本以為她只是很喜歡他，直到分離以後，才覺情意深重遠非自己所料。

「這三年，你過得好嗎？」她輕聲問道。

「我很好，就是很想你。」顧裄之摟著她，聲音低沉。他說的是實話，這幾年龍門已經赫然成為了南方黑道的王者，勢頭鼎盛，再沒有其它勢力能與之並肩。可是，他總會忽然想起她。他這才發現，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竟在自己心裡佔據了那麼重要的位置。

「我也很想你。」孟念雪抬起頭來，對著他笑了。以前，她總是對他使小性子，懷疑他對她只是一時愛戀，並不能長久，現在想想，真覺往事如塵，如幻夢般。

「嗯。」他的聲音里含著欣喜，緩緩地將她放開。

孟念雪鼓起勇氣，輕輕踮起腳尖，在他左臉頰親吻了一下。離好看得有些妖孽的臉近在咫尺，看著他有些呆愣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神色，她忽然心裡一暖，很想小小捉弄他一下，櫻唇往他的嘴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顧裄之卻后發制人，一把抓住了孟念雪的左邊香肩，低頭就吻住了她。感受到那股薄薄的鼻息，孟念雪一愣，下意識地推了一推，顧裄之卻不顧，反而用右手掌牢牢托住她的後腦勺，原本放在她左肩的左手，也滑到了纖腰上，使得兩個人的身體離得更近。

這一次，輪到孟念雪呆住了。他一向對她都是以禮相待的，可是他現在，是在強吻她嗎？

孟念雪被顧裄之吻得有些恍惚，嘴裡有淡淡的香草味道。香草？他什麼時候開始吸煙了？他是個自制力極強的人，若無極苦的愁事，必定不會去吸煙的。孟念雪有些心疼。

他是自己的男朋友，以後，還或許會是自己的丈夫，他吻自己，自己為什麼還要這般扭扭捏捏的呢？以前，傷害他已經傷害得夠多了。

漸漸地，她不再反抗，雙手也在無意識之間繞上了他的脖子。

「咚咚……」兩聲敲門聲忽然響起。孟念雪這三年練武，聽力也比往常好上了不少，那聲音雖然小，她卻也聽見了，雙手輕輕地推開了顧裄之，又退後了兩步，感覺到自己的鎖骨處還有些濕潤，她急忙去手去擦了擦。

顧裄之看著她的反應，有些忐忑起來，念雪她，不會生氣了吧？都怪自己，怎麼就沒有控制住呢？

「咚咚……」敲門聲又再一次響起了，這一次的聲音卻更大了一些。

孟念雪整理好了自己，便走過去打開了門，「爸爸……」孟念雪有些發羞，隨即又反應過來，爸爸可不知道他們剛剛在裡面做什麼呢。

可她不知道，她一開門，作為過來人的唐季青就看見了她鎖骨處的那一縷縷紅，還有未散去的齒印，顯然是剛留下不久。

唐季青走進房間內，深有意味地看了顧裄之一眼，「年輕人，節制一點。」

孟念雪一愣，還未完全散去的紅雲又回到了她的臉上，「爸爸，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沒有……」

顧裄之卻走到孟念雪的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對著她溫柔地一笑，「我會的。」

孟念雪實在很無語，悄悄地怒看了顧裄之一眼，這下子，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爸爸肯定以為她真的和他……好難為情啊……

唐季青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嘆了一口氣，「罷了。我本來是想過來提醒你們，秋家是個百年的書香門第，對個人的品德看得很重……我那時之所以為秋老所不齒，除了因為我是江湖人士，還有一個原因，就連我的父親，當時的我都難以啟齒。他認為我不珍惜吟秋。」

唐季青的臉上露出一絲苦色，若他當年早知道，便可以避開，他雖然很愛吟秋，很想要她，卻也不是那麼猴急的男人。他如今說出這一番話來，除了想為孟念雪和顧裄之提一下醒之外，也是想藉機敲打敲打顧裄之。這男人要是不珍惜念雪，傷害念雪，不管他如今勢力發展得有多大，縱然自己再是欣賞他，也不會與他善罷甘休。

孟念雪身體一震，沒想到當時外公反對父母的婚事，竟然還有著這樣一個隱秘的原因。

「好了，念雪，你們好好敘一敘舊吧，我就不打擾了。」唐季青說完這句話，忽然心裡有點酸溜溜的。女兒才剛認回沒幾年，就要成為別人家的人了……作為一個父親，那滋味真不知如何說……罷了，顧裄之也算是難得一見的奇男子，女兒跟著他，總比跟著別人好……

「爸爸……」孟念雪還欲說點什麼，唐季青卻笑著沖她擺擺手，出去了。還順帶著將門關上了。

唐季青一走，顧裄之開口道：「念雪，剛剛我……」

孟念雪佯裝氣憤地轉向了另一邊，「你剛剛怎麼能對爸爸那樣說呢，那明明不是事實啊。」

顧裄之也走到了那邊，對著孟念雪道；「那我去跟他說。」說著就要往外面去。孟念雪忙制止了，「這種事，有什麼好說的嘛。」

「那你不生氣了？」

孟念雪笑著搖了搖頭，「我剛剛騙你呢。」

顧裄之心裡一暖，伸手將她摟進了自己的懷裡，「我不想你爸爸把你許配給其他人。」

「我只喜歡你。」她輕聲地道。

「什麼？」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我，喜，歡，你。」孟念雪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顧裄之輕輕笑起來，那聲音里含著的喜悅，孟念雪真切地感覺到了。以後，她再也不會讓他一個人傻傻地為她付出了，既然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就要堅決地好好愛一次。

至於黎軒鴻，為什麼要因為他就再也不相信愛情呢？愛情是美好的，前世她只是太早地就遇見了錯的人。那麼顧裄之呢？他是那個對的人嗎？命運的安排這般跡妙，她有些不敢確定，但她知道，她喜歡他，他也喜歡她，終於有一次，她也可以擁有這樣的幸福。

「謝謝你。」她在他胸口輕輕地道。

他並未聽清楚她再說什麼，只是覺得胸口麻麻的，不由得手又覆上了她的腰。

感覺到顧裄之的動作，孟念雪心裡一怔。她想起剛剛，他為了讓他鬆開牙關，竟然打了她的屁股一下。他不會……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很喜歡sm啊？」

「『sm』是什麼？」顧裄之略微小白地一問。

「呃，這個……」孟念雪有些難以啟齒，卻還是紅著臉在他耳邊輕聲說了。

聽了孟念雪的話，顧裄之俊臉一紅，「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們可以試試。」

「啊？」孟念雪沒想到顧裄之會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看著他那認真地神色，她的頑皮心思又起，「好啊。」她笑著道。

「什麼時候？」

「你……」你真是贏了，孟念雪很想吐槽。這個男人，不會以為她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吧。

這時候，顧裄之卻輕輕笑了起來。孟念雪才知又上了他的當，難為情道：「你這樣戲弄我，很好玩是吧？」說著，小手就往眼睛上拭去。

顧裄之慌了，連忙走到她的面前，「念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逗你開心，但是我太笨，反而把你弄生氣了。」

孟念雪卻突然笑出聲來，「哈哈，你又被我騙了！」說完，她又心裡一囧，她怎麼跟個小孩似的，騙人這種事情，也要和他爭出個高低來。

其實她知道，他觀察細密，心思縝密，哪裡那麼容易就能被她騙到，他之所以這樣，只是因為他關心她罷了。關心則亂，她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呢？有人說，人一旦遇上真正的愛情，就會變成孩子，看來真是這樣呢。

……

當天晚上，孟念雪和顧裄之去了唐季青那間極具古意的書房。

唐季青看著面前的這兩個年輕人，分明並無親密的動作，眼神之間卻流露出一種自然的默契，暗中點頭。若無真情，再在世間浮沉多少年，具有了多高的演戲工夫，也無法做到這樣的情深意切。只是……

「顧先生，實不相瞞，今天見到你我非常吃驚。」

「叔叔，您放心，我下山的時候，他就會隨我離開。」顧裄之沉聲道。

唐季青點了點頭，自從顧裄之十年前橫空出世，自己就一直在關注他，果然，他也一直沒有讓自己失望。他的能力，遠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

「實在很抱歉。」顧裄之又繼續說道，那態度竟有著十分的謙恭之意。

唐季青卻有些吃驚，聽他在山下的探子說，顧裄之極喜愛行霸道之道，怎麼現在看來卻這般守禮？他又看了看孟念雪，頓時變明白了。照理說，唐門雖有歷史，是個大派，他龍門如今發展得也不遑多讓，他根本不必對自己這般多禮。看來他真正是很在乎念雪，為了她，竟能放下自己的身份。

「罷了。」唐季青擺了擺手，也瞬間變換了角色，從一個幫派的頭領變成了一個長輩。「你能在唐門中安插進你的人，也算是你的本事。」這些年，他竟一點兒也沒有發現。

「唐叔叔，我們彼此彼此。」顧裄之也順桿爬，在「叔叔」前面加了一個「唐」字，這關係瞬間就變得親近多了。

「呵呵。」唐季青尷尬地笑了笑，他原以為他做得很隱秘呢，沒想到人家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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刪了很多很多……希望這次審核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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