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98 七分熟

這一行為成功阻止了維蘭德接下來對於張臨文化程度方面即將展開的攻擊。科學家先生臉色陰沉地端著槍，面色冷硬一言不發,看上去還真有那麼幾分魔武雙修的架勢。

霍華德跟著戴維走了過來,看上去非常惱火。

維蘭德放下脈衝步槍,跟霍華德一起去鼓搗維度橋。然而在他們成功做到這一點之前,就發現另外幾個宅男也走了過來。

霍華德賭氣地沒有理會，但是萊納德聳了聳肩，率先走上去幫忙,「嘿夥計,你該不會真以為我們會讓你自己來干這個吧？」

旁邊的維蘭德推了推頭盔,「我不想影響你們交流感情,但是我不得不問一句,我不像是人嗎？」

「呃……」萊納德尷尬了好一會兒，於是旁邊的張臨聳了聳肩，用口型對他說——別在彼得面前搞基。萊納德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是思索了幾秒鐘之後又覺得有什麼不對。

「總而言之，」萊納德把多餘的念頭拋出腦海，堅定地說，「我們四個一直是一個團隊。」

霍華德頭盔下面好像泛著一點粉紅色，用說話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別告訴我你們當真了，我當然沒怎麼——」

但是謝爾頓打斷了他的話，「而且，艾米和伯納黛特都認為作為朋友，我們應該體諒到你的身高，從而在你需要的時候提供幫助。」

霍華德：「…………」

謝爾頓：「雖然我不知道這個觀點的前提是不是有問題。」

萊納德趕緊阻止了謝爾頓繼續說下去，把目光轉向維蘭德，「彼得，這回是誰要到這邊來？」

維蘭德哼了一聲，「所有人。」

萊納德：「…………」

拉吉小聲地說了一句：「我們是不是該把這個世界開發成旅遊景點？以後主任就再也沒辦法用解聘來威脅我們了。」

「你確定嗎？」萊納德忍不住反駁，「我覺得不讓謝爾頓去他的辦公室，而是逼他呆在家裡等著收錢才是對他最大的折磨。」

「所以呢？」霍華德一本正經，「這才是讓這件事真正值得一試的原因，不是嗎？」

謝爾頓：「…………」

在宅男們加入之後，維蘭德的工作顯然順利了很多，黑色與彩色交織的恐怖漩渦再次被放了出來。所有人都退開到兩米之外，緊張地盯著漩渦中心。幾分鐘之後，漩渦里還是原來的樣子，而篝火旁邊的人們卻好像坐不住了，66續續地走了過來緊張地盯著那個漩渦。

又過了十分鐘，瑞克皺著眉頭問張臨：「這是什麼？」

旁邊的羅恩說：「這是空間門啊。」

瑞克小隊里的人顯然表情更加迷惑了。赫敏瞪了羅恩一眼，然後揚起下巴一本正經地介紹，「這是維蘭德先生和他的科學家們的發現，維度橋發生器，簡單地說就是連接兩個沒有交集的平行宇宙，讓我們在不同的宇宙之間穿行。對於更高維度上存活的生命來說，這種旅行並不是非常稀奇的事情。」

哈利緊緊閉著嘴巴，摸了摸兜里的魔杖，在心中默念著「我是魔法師」。

維蘭德用讚許的眼光看了赫敏一眼，「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邀請格蘭傑小姐以實習生的名義到我的公司來參觀。」

赫敏好像受到了什麼衝擊一樣，張著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最終用激動顫抖的語氣回答了一句，「非常榮幸，先生！」見此情景，張臨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給小女巫點了一根蠟燭，因為如果是他的話，一定會在維蘭德這句話的後面加一個「和參與研究」。

至於參與的形式……一個小學畢業就選了魔法專業的妹子，真的還能在頂尖的前沿科學實驗室里做除了「志願者」以外的事情嗎？

不過張臨很清楚，作為一個成功的企業家，維蘭德最了解不過的事情就是「分寸」，所以他也就懶得跟科學家說什麼了。反正不管維蘭德再怎麼忽悠，他相信以赫敏對魔法界的歸屬感，總不會因為被大科學家看中了就棄魔從科的。

張臨對瑞克咳嗽了一聲，因為這個不好騙的男人顯然沒有被赫敏的解釋說服——但是換句話說，如果赫敏的解釋說服不了瑞克，那麼張臨恐怕也懸，所以他只有嚴肅地對瑞克板起臉：「具體的原因可以以後再說，只要我們能夠先完成眼前的任務。」

瑞克臉上的表情很明顯地表現出「被忽悠得很不爽」的含義。

但就在這個時候，等了半個小時的他們終於迎來了漩渦的第一次變化，白鬍子的鄧布利多帶著一點遲疑的腳步從另一邊邁了過來。

老巫師高瘦的身影剛剛站定，後面的漩渦中就緊跟著邁進了一隻不熟悉的腳。

鄧布利多稍微皺了皺眉，但還是向旁邊讓開了一點，讓後面的人能夠穿行進來。

但走進來的人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這是一個衰弱到令人難以置信的老頭，頭髮稀疏脊背彎曲，渾濁的眼睛幾乎迷了起來，彷彿很難適應眼前的強光。很少有人能夠蒼老到這個地步，因為在那之前，人們總會疾病纏身，最終不得不因為各種原因而離開世界。

而這個老頭儘管蒼老衰弱到了極致，卻仍然活著，而且似乎並沒有失去理智。

鄧布利多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張臨突然明白了這是誰。他帶著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鄧布利多，而老巫師彷彿萎靡了許多，再一次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

老頭慢慢地挪動了幾步，把位置讓出來給後面的人，然後低啞地輕笑了一聲。儘管這個聲音粗糲到像是從砂紙中擠出來的，但是如果不是親耳聽到，一定不會有人相信一個蒼老到這種地步的老頭能夠發出帶著這種情緒的笑聲。

但所有人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只有鄧布利多對著張臨苦笑了一下，「你讓藍瓶先生轉達給我的的確是一個好主意，我們很快蹲守到了伏地魔……在紐蒙迦德。」

萊納德這個剛剛看了《哈利·波特》第七部的人一臉恍然，後來居上：「可惜後續的故事不太一樣了，您還活著。」

「但伏地魔是一個謹慎的人。」鄧布利多無奈地回答，「如果我還活著，他肯定不會貿然動手。幸虧我們說服了德拉科，他願意跟我一起演一場戲。為了確保時間不會像其他宇宙里一樣拖得那麼久，我還想方設法地給伏地魔提供了一點『幫助』，讓他儘快地想起紐蒙迦德的那條線索。」

「然後劇情就理所當然地發展下去了。」謝爾頓驚嘆地說，「天哪，這就好像蝴蝶在扇動翅膀的同時，我們在它的旁邊製造了一個反向波，疊加起來就抵消了蝴蝶效應。」

「總而言之，我們用這個辦法很快地引出了伏地魔。」鄧布利多說，表情顯得略微有一點為難，「只不過後來發生了一點小插曲。」

張臨帶著笑容聳了聳肩。

沒有理由自己一家團圓，還看著別人單身苦相思。

「我想我們能夠理解，鄧布利多教授。」萊納德隱晦地說了一句，鄧布利多只有苦笑著搖了搖頭。

就好像張臨在看到大藍瓶與伊麗莎白之間的難以割斷的聯繫時做出的決定一樣，沒有人能在六十年後，在一切都已經煙消雲散了半個世紀之後，在親眼目睹了曾經的那個人現在的狀況時仍然能夠鐵石心腸。

更何況，張臨知道格林德沃在生命的最後關頭仍然在維護鄧布利多的亡魂，用微薄的力量試圖制止伏地魔去打擾鄧布利多的沉眠。

而這一次，鄧布利多就在旁邊注視著一切。

但是——「我想我不得不提一句，教授。」張臨看了一眼行將就木的老頭，「我認為這個時刻讓……先生來到這裡是不太明智的決定。您知道，這裡並不是一個很安全的世界。」

「我明白這些，年輕人。」沒有等到鄧布利多回答張臨的話，老頭就用沙啞如同金屬碎屑摩擦的聲音說，「但對於我而言，這一生最不應該的就是平平安安地死在床上。」

這句話讓氣氛稍稍有些凝沉，片刻后卡爾打斷了這份沉寂，「你們的意思是，我們需要以死亡的覺悟來面對你所說的最後一站嗎？」

張臨突然也覺得這件事對於卡爾這樣的小男孩而言似乎有些殘忍，他的生命才剛剛開始——但他生活在這個世界，張臨的小女王們也不過才剛剛出生。

「對不起，」張臨說，「是這樣的。」

「不。」卡爾微微低著頭，手指不由自主地摸到了皮帶上的槍套，少年的聲音很輕，但彷彿帶著一種巨大的愉悅和衝動。「用生命跟這些喪屍做個了斷，沒有什麼比這再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漩渦里突然蹦出一句口齒不清的稚嫩聲音：「七分……熟！」

張臨轉過頭，看見他的外星人低下頭從漩渦里走出來，懷裡抱著一個努力想要掙扎著跳下來的嫩軟小傢伙，然後皺起眉頭順著小傢伙的手指對著卡爾的方向看了一眼，嚴肅而正經地糾正小傢伙的話，「不是七分熟，是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