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媳婦
這是肖安然第一次來苛鍾逸的老宅。
三環的一套別墅,外面同所有的別墅一樣,進門的時候可以看到門外擺著好多花盆,要是春天肯定是一派花團錦簇的熱鬧景象。周慶醫院忙,自是沒有時間侍弄花草,苛鍾逸只會摧殘花草,還把她送的盆景裡面塞煙頭,想想就氣悶,有其父必有其子,苛鍾逸爸爸苛瑞之肯定也不會侍弄花草……
苛鍾逸把車停好,看她愣神的小模樣就好笑,上前摟住她的肩膀,「愣什麼神,枯了的花草有什麼好看的,進去吧。」
「我在想你家傭人真勤快啊,這麼多植物。」
「那是,錢嫂不僅廚藝好,園藝也好,」錢嫂相當於他半個媽,小時候老媽疲於醫院的事,都是錢嫂來帶他,他有些輕快地說,「待會叫你見見她。」
一句「叫你見見她」,而不是「她來見見你」,肖安然就明白了錢嫂在他心中的地位。她笑了,「錢嫂還相當於我半個婆婆啊,周醫生聽到了會不會吃醋啊?」
「怎麼會,錢嫂都六十多歲了。」苛鍾逸按下門鈴。
很快就有人來開門了。
「錢嫂,」苛鍾逸對著笑眯眯的婦人介紹到,「這是安然。」
錢嫂瞧著肖安然落落大方的,笑得皺紋更深了,「誒,乖孩子,好,好,快進去,外面冷,你爸媽、老大都等著呢。」
錢嫂接過兩人手裡的禮品盒,「哎呦,安然你手怎麼這麼涼,快進去暖會兒。」
「沒事的,習慣了。」她趕緊推謝過嫂的熱情,「進屋就暖和了。」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客廳,中歐式的格局,拐了個屏風才到客廳,看見他們正在打麻將。
苛瑞之說了句:「八萬!要不要?安然來了啊,快坐。」
「誒,伯父您好。」
「二嫂來了啊。」表兄苛鍾齊「嘿嘿」笑了兩聲,二字咬的特別重,迎來大哥苛鍾謹的一記眼刀,苛鍾齊縮縮脖子,摸了一個麻將,「東風。」
周慶看這局破了的牌,皺了下眉,找借口說到:「兒子你來打,媽媽去幫錢嫂了。」
周慶走到丈夫苛瑞之身邊,把他嘴裡的煙頭掐掉,「大過年的不許抽煙。」
母子兩換下后,麻將桌繼續。
周慶挽起肖安然的手臂,「走,咱娘兩說說話去。」
「好。」
周慶瞄了一眼麻將桌,兩個兒子正看著她,她那意猶未盡的眼神彷彿在對二兒子說「放心我是很開明大度的婆婆」,而對大兒子則是冷颼颼的「你什麼時候能像老二一樣找個媳婦回來」。
苛鍾逸得意地瞟了瞟大哥,苛鍾謹氣結,這是他頭一次輸弟弟,桌上「啪」的一聲,「四條!」
在樓梯上的周慶咯咯笑了,「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我家老大了,比老二大三歲還沒討到老婆。」
肖安然抿嘴笑道:「不急的,緣分這東西說來就來的。」
周慶嘆了口氣,「不知道哪個女人能收服他。」
千里之外某個正埋頭碼字然後還自得其樂地「嘿嘿」笑著拍大腿的女人突然打了個噴嚏,無數細小的唾沫噴到了屏幕上……
如果她知道今後大兒媳比二兒媳年紀還小,其實只要是大兒子年紀比較大的緣故,大兒媳種種跌破三觀的行為,她都不會擔心是誰收服誰了……
周慶利索地開門,領肖安然進她的卧室,溫度比卧室外低了點,想來是開窗的緣故。很古樸簡單的風格,清新而淡雅,裡面有好幾處綠色植物,像是她的辦公室,很注重空氣健康指標。
「伯母,您這卧室花花草草長得真好。」肖安然半彎著腰仔細看一株植物。
「再好看也沒我兒媳婦好看啊。」對這個小媳婦,周慶滿意得很。
肖安然笑了笑,這個未來婆婆工作和生活簡直就是兩個人,工作時特別嚴肅,生活方面就像是普通的媽媽一樣,甚至更關心孩子,大概是工作時間太多習慣了用言語和物質方面彌補孩子,幸好有個嚴格的父親,兄弟兩都生的浩然正氣。
***
年夜飯,苛鍾齊被苛鍾謹趕回去了,走的時候還對著苛鍾謹直放狠話,「住二哥二嫂白頭偕老,早生貴子,祝大哥早日那啥,啊?」
堂弟一直瞎摻和,氣得苛鍾謹太陽穴突突直跳。
苛父坐在主坐,不怒自威,「好了,吃飯吧。」
兩兄弟乖乖吃飯,不得不說啊,苛父把兄弟兩管教的很好。
平時苛父管教太嚴,兩兄弟每年就在過年時討回一點「面子」,老大一句:「爸,謝謝這麼多年的培養,兒子終於在n軍區又升職了,祝賀兒子一杯吧。」
「好,喝。」
老二一句:「爸,我帶兒媳婦回來了,來,媳婦,我們一起敬。」
「好,喝,今日高興,咱家又添新成員了,和兩杯。」一仰脖子,四兩白酒下肚。
「爸,您再喝一杯,明年我保准給您帶個媳婦回來!」
「好,喝!」苛父正準備喝,忽然意識到,「喝個屁,你年年說哪年給我帶大媳婦回來?」
要不是喝醉了,苛父一定不會爆粗口……
兄弟兩在酒桌上配合的嚴絲無隙,妙語連珠惹得肖安然呵呵直笑。酒過三巡,祝福幾番過後,周慶扶著搖搖晃晃地苛父回卧室,嘴裡不住道:「年年灌你爸爸,真是……」
兄弟兩面對面的也有些許醉意,最清醒的莫過於肖安然了,她起身給苛鍾謹盛了完清淡的烏雞湯遞給他。
「有媳婦就是好啊。」苛鍾逸靠在椅背上來了句。
苛鍾謹不知道今天是被第幾次嘲笑沒媳婦了,索性不搭理悶頭喝湯。
肖安然又就近給苛鍾逸盛了半碗茜草烏龜湯……
「怎麼了?」肖安然手停在半空中,等著他接過湯碗。
苛鍾謹渴了一口雞湯差點嗆到,「弟弟,媳婦體貼給你盛的,怎麼不喝?」
每當老大叫老二「弟弟」就沒好事,這句「弟弟」他是有多少年沒聽過了。他接過湯碗,一勺一勺地舀起湯,硬是喝不下去。
肖安然疑惑了,他怎麼就突然黑了臉,「不舒服?要不要我扶你去休息?」
「我弟弟只是該補補了。」苛鍾謹喝完雞湯,優雅地擦擦嘴轉身走了。
***
他在老家的卧室和公寓的基本差不多,只不過多了幾樣他小時候的東西,像是書架上擺著幾個陀螺,一疊獎狀。
她抽出一張有模有樣地讀到:「苛鍾逸同學在二年級第二學期成績優秀,表現優良,被評為三好學生,以資鼓勵,唔,鼓掌鼓掌。」
「好了,快來洗澡,讀那些幹什麼。」他給她放好水,從浴室里出來。
她撇了一下嘴,繼續拿出他的相冊,「你和你哥小時候誰的成績好?」
「都差不多吧,他好勝心也比我強多了,幸好他比我大幾屆。」他悠悠走到她面前,每一步都踩的很穩,絲毫沒有剛才喝醉了腳步虛浮的樣子,「既然你不洗,只有我抱你去了。」
猛然把她打橫抱起,肖安然一陣天旋地轉地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了?發什麼瘋呢你。」
他鼻尖抵著她鼻尖,呼出淡淡的酒氣,「知道烏龜湯是補哪的嗎?」
「我怎麼知道。」她撇過臉,心裡砰砰直跳,不敢直視他,他微醉的樣子英俊得不像話。
「沒聽過吃、哪、補、哪嗎?」他咬牙切齒。
懷裡的女人眼珠子一轉,粉頰緋紅。
「不會吧。」她幽幽朝苛鍾逸某處一望,大覺不好!她扔掉手中的相冊,抓著她的領帶吊起半個身子,「我不是故意的!」
一句「你聽我說」還沒說出口,苛鍾逸就邁著大長腿開路……
只留下相冊空悠悠地飄出一張照片,是三個人一起照的,左邊是鄒暉,中間是苛鍾逸,最右邊那個女人似是很熟悉,但又看不清楚,她想仔細看卻被他抱遠……
***
她被擦乾淨放到床上時已經奄奄一息,他卻是一臉饜足,某人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硬是不管不顧地來……她撇過臉不理他,老是這樣還能愉快的玩耍嗎?
半夜迷迷糊糊地突然聽到苛鍾逸在打電話,「你也是,新年快樂,恩,有時間來找我和鄒暉聚聚,好……」
半夜了誰還打電話啊?她翻了個身,把腦袋埋在杯子里,繼續睡。
苛鍾逸聽見動靜,看見她像小狗一樣裹在被子里,失聲笑了。
「怎麼了?」一個女聲說到。
「沒什麼,我媳婦。」
「你結婚了?」那邊掩不住地詫異,和一絲——失落。
「還沒,不過快了,到時候你得要回來喝酒啊。」
「嗯,好,老朋友當然要回來了,不打擾你了,掛了啊。」
「好,再見。」
大洋彼岸的女人掛了電話,點著了一根煙,無聲笑了,看著窗外異鄉美麗的景色,眼裡卻是說不出的落寞與悲涼,「再見啊,會再見的。」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影子很上心下心。
老大可不可愛捏?嘻嘻,下一本是老大呦,某個脫線的噴屏的女神和老大的爆笑扭捏戀情,在這裡,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