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衡量
他認為她不該把失去父親的情緒牽扯到工作中來,他公私一向都是涇渭分明。
「叩叩。」
「進來。」
max款款走進,帶著一陣自信和coco小姐的香水味。
「zon,」她語音一頓,像是意識到不對,隨即改口道,「苛總,這次我也有錯,不必怪罪安然,她才剛失去父親。」
說者可以無心,可是聽者有意。肖安然那剛失去父親,一個月的離職,現在已經復職一個多星期,難道還沒有心思放在工作上?
keying從不留無用的人,職場本來就是弱肉強食,在他們面前,在max面前,肖安然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自己是多麼卑微,即使她在國內讀的大學也是一流,但也總不上國外的世界頂級學府,還有最致命的,她沒有工作經驗,對比max,雖然兩人同歲,可是國外的義務制教育比國內寬鬆許多,而且max愛闖,早就畢業出來工作……
那麼她現在在幹什麼,一味的嫉妒和吃醋?可笑啊,她不相信自己努力後會比他們差,自卑有什麼用,能守衛住自己的愛情?肖安然換上一副令max不認識的堅毅和無畏,「苛總,這次是我錯了,保證下次不會再犯,當然,如果有下次的話。」
苛鍾逸算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而max眸色一暗,這一幕正好落入安然平靜無波的眼。
max走在拉開門出去,一個低級卻是致命的錯誤苛鍾逸竟然僅憑一句話而不加以追究,他對她還真是縱容。
肖安然正準備隨max出去,突然回頭對苛鍾逸略帶警告地說,「不許塞煙頭到花盆裡!綠蘿的葉子都黃了,你沒澆水吧。」
苛鍾逸正準備把煙頭塞進花盆煙的手指一頓,隨即璀然一笑,沉聲道:「好。」
max對錶妹揶揄般笑笑,塞進上衣口袋裡的手掌微不可見地攥緊。
***
下班后,肖安然挽著苛鍾逸的胳膊去商場採購蔬果,許久都沒這麼親密地享受過二人時光的兩人此時則是在挑著甜橙。
苛鍾逸覺得所有的都長得一樣,一個個都是黃黃的挺著圓滾滾的肚子,肖安然卻在一個個挑,他則是在旁邊耐心等著。
挑滿了兩袋,苛鍾逸提起來,「怎麼兩袋?」
「一袋給周醫生,一袋給我媽。」
他垂下提著兩大袋甜橙的手,不甚輕鬆,肖安然媽媽對他和他媽有所排斥他當然明白,現在肖安然的態度已經慢慢轉變,他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一些。
「對了,你和我表姐怎麼認識的?」肖安然走到米面區裝米,問的若不經心。
「是在加州理工認識的,他沒告訴你?」
「說了。」只是沒說那麼多,你們什麼關係,真的只是朋友?
「我還在讀博就認識她了,那時候她還是大一小學妹,在party上相識的。」
她一鏟鏟裝著米,忽然聽到熟悉的女聲打斷了苛鍾逸的話。
「hey,zon,whatace!」max遠遠看見苛鍾逸,便走過來,勾起了苛鍾逸的胳膊,轉身到他身前仰起臉和他面對面,語氣帶著一絲驚喜和嬌嗔,「whatareyoudoinghere?mayiinviteyoutohaveacupofcoffeetogether?」
似是早已習慣的動作,兩人面對面的樣子,真像是——一對情人,安然手一抖差點撒了米。
苛鍾逸不著痕迹地移過手,「我們得趕家了,安然媽媽還等著。」
max隨著苛鍾逸目光看去,笑容剎那僵在了臉上,她看似尷尬地收回手,隨即換上一副笑臉,「剛看到你,晚飯舅媽煮了什麼呀?」
肖安然繫上袋子,「我也不知道,小麥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max抱歉回道:「晚餐鄒暉約了我,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
max百忙之中給了肖安然一項任務,去找鄒暉協商土地流轉的具體事項。
地點定在中式餐廳,談話方便。
兩人早就在z市雪山「撞」成了相識,鄒暉又是個人精,相處還算是輕鬆愉悅。
菜上來了,鄒暉抽了兩雙筷子出來,掰開后仔細摩挲著去掉竹屑,直到磨得差不多了再遞給對面的女人,「喏。」
「謝謝,」肖安然笑了笑,「鄒公子,沒想到你還這麼紳士啊。」
鄒暉笑著摸了把下巴,「對待未婚女人要像對待女兒一樣貼心,對待已婚女士要像對待老媽一樣貼心,永遠不變的準則。」
肖安然噗嗤笑了,「還真是這個理。誒,鄒暉你打哪學來這些歪門邪道啊?」
鄒暉嗤笑道:「這也叫歪門邪道?我回國后可是收心了許多,以前我在國外的時候可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安然夾了塊干筍到他碗里,「得了吧,你就吹。」然後揚揚一旁的另一雙筷子,示意剛才那雙筷子她沒用。
「你用了我也不介意。」鄒暉夾起筍吧唧吃掉了,「我偶爾沾了一些花花草草,老大zon才叫片葉不沾身……」
鄒暉酒品不好,幾杯白酒下去就不行了,嘰里咕嚕了以前的光輝事迹一大堆,怎奈回國后受親爺爺親奶奶虐待,嚶嚶嚶乾嚎著抹了把淚。在肖安然有意無意的引導下,說了一些max的事,max突然讓她來見鄒暉,不就是給她機會讓她弄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么?這個女人,聰明到陰險。
五年前苛鍾逸海底潛水,到了夜間都找不到人,當時鄒暉出去逍遙了不在苛鍾逸身邊,鄒暉現在說起來都覺得對不起zon,又抹了把干淚繼續叨叨,「那時候幸虧max在,max才十八歲,她從小怕水,那次卻跟著遊艇一直找他,到晚上了遊艇上的人說沒希望了不找了,max就蹲在甲板上哭,對他們跪著求他們找,於是到了快天亮的時候才找到zon,zon被海里的有毒的海蛇給咬傷了,在一處淺礁上躺著,再晚來就差點死了……
後來我們成了好兄弟啊,其實吧,我看得出max的心意,你知道的。」
鄒暉很沒有形象的打了個酒嗝兒,把手放在肖安然肩上,「苛鍾逸那時候應該是,是喜歡她的吧。」
肖安然心裡不是滋味,他們相處了近四年的時光,max四年的執著,她拿什麼來比,唯一依仗著的不過是他還愛著她……
她忽然冷冷地撥開鄒暉的手,「你沒醉。」
鄒暉突然坐起來,「我裝的就那麼不像么?安然,我看著她愛了他這麼多年,為了zon,max她都能對別人下跪,自問我做不到,我於心不忍,你能不能——」
「不能,」她回答得斬釘截鐵,「不要用max多愛他來諷刺我對他什麼都沒付出,未來的路還那麼長,過去的早已經過去,誰也不能保證將來能發上什麼。而max在他身邊待了四年都不能和他怎麼樣,你捫心自問為什麼,不就是因為他不愛她。如果對別人下跪能挽回一個人的性命,無論是出於人道主義還是私人感情,與我何干?不要用她的愛來衡量我的愛。不好意思,我愛他,不可能放手。」
一口氣說完,就拿著包欲走。實則,是想逃,她所說的一切都只是建立在他深愛她的基礎上,如果某一天他動搖了,她拿什麼來和她比。
鄒暉眼裡早已經是一片清明,「真是,固執的女人啊。」
肖安然站起來笑笑,「謝謝。」
「不過,你就那麼肯定,他們之前沒怎樣?」鄒暉的聲音幽幽從背後傳來。
肖安然脊背一僵,「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單子我買了。」
她挎著包抱緊雙臂在街上慢慢遊盪著,夜裡的市區到處是燒紅了的火光,映在笑著、哭著、面無表情的、虛假著的、真實著的臉上,她不知道她此時是什麼樣子,一個被抽了靈魂的落魄女人?她嘴角噙著自嘲的淺笑,深吸了一口氣,朝前走。
「嘟嘟。」身後傳來一陣喇叭聲。
她心下一動,轉身一看,是她的男人,苛鍾逸把車停在路邊,一貫利落優雅地下車,靠在車邊看著她,如墨的黑瞳似是要把她吸進去。
這個世上,沒有其他男人在十八歲生日時送她一束香檳玫瑰;沒有其他男人默默看了她跳了那麼多年的舞;沒有其他男人申請一個微博號偷偷關注她;沒有其他男人在野外測量的時候救她安慰她偏袒她;沒有其他男人能吃下她不吃的蛋黃然後對她笑……
溺斃進他的溫柔里吧,她跑上前去,踮起腳尖吻上他的薄唇,換來的是更熱烈更急切的回吻。
路上甚至有剛下自習的學生拍照,知道有手機咔擦的聲音肖安然才醒悟過來。
苛鍾逸低聲笑了笑,把她拉到車裡,一踩油門車子便飛馳出去。
人群里,有剛談完生意的許澤。過了這麼長時間,為什麼心臟還是躁動不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么?他突然在某個車位上掃到了一個人,鬼使神差地他走上前去敲了敲他的車窗。
鄒暉降下車窗,對他笑笑,「許總監,別來無恙啊。」
作者有話要說:好男人啊好男人
還是木有留言啊2分留言25字送紅包啦白送的美人們不要麼嚶嚶嚶一個人寫沒有互動好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