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推開的門

雙子笑了一聲，悻悻的將錢收了起來，向黑蛋打了個招呼便直接走出了包廂的門。

黑蛋倒是顯得有些驚訝，他先前根本沒想到盧子軒會拒絕這個錢，並且還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2萬塊錢對一個不滿2o歲來的小夥子意味著什麼？恐怕不只是代表著那種出手大方，瀟洒不羈的生活吧。同時帶來的還有那種心理上的優越感，愛面子正是這個年齡段普遍有的毛病。並不只是這個年齡段，恐怕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是渴望自己能衣著光鮮，口袋裡鈔票一掏一大把的吧？雖說這錢盧子軒他們每人一份也就4ooo塊錢，可如果真的被這份誘惑給吸引到的時候他恐怕不會想這麼多吧？黑蛋是了解盧子軒生活情況的，沒有任何經濟來源的他一直都拒絕黑蛋的接濟。就算盧子軒的老爹留給他再多，坐吃山空永遠不是辦法。

「黑哥。」更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面。「我們幾個兄弟都想跟你在一起，不知道你肯不肯。」黑蛋看著將一杯倒好的酒推到自己面前的盧子軒，一時楞住了。同樣呆住的還有方少雲他們四人，他們此時都彷彿石化了一般張大了嘴巴緊盯著盧子軒。

看著方少雲等人的表情，盧子軒此時內心倒也有些忐忑起來。雖說先前他們好象對於黑蛋的實力不了解，可現在明顯那個趙耀的老大是和黑蛋同一級別的，那作為原先就還想繼續在社會上混的他們面對這樣一個機會不應該會是現在這樣一個表情啊。難道並不像自己先前套他們話時候他們說的那樣，先前跟的老大被抓起來以後還想接著在社會上混？要說按照盧子軒的想法，這個時機卻應該是最恰當的了。剛剛他們吃了苦頭，正處於一個暫時有點迷茫的狀態。而這個時候自己拉他們跟著黑蛋在一起，卻正是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機會，他們不該是這付表情才對。

其實這就是盧子軒想錯了。方少雲他們現在是徹底被驚呆了。先前的震撼就不是一點兩點，從趙耀再到趙耀的老大，雙子。這些都是在ZJ道上混得風生水起的人物。先說趙耀，27、8歲的年紀便帶了百來號人，手頭上的老闆也是一大籮筐，聽說連開金童玉女的這位大老闆也跟他私交很好。他混到這個程度也不是偶然的，兩年前打了一場架將名氣在同齡人中打了出來以後迅利用當時的名氣廣收門生、迅壯大隊伍。再接著跟了一個很強悍的老大，也就是雙子，這一兩年裡小一輩里提到趙耀的名字可當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很多3o幾歲的老傢伙都和他稱兄道弟的。

而雙子則更加了不得了，早在9o年代初便在社會上闖蕩，當時的經濟情況和現在又不一樣了。單隻是萬員戶就已經很了不起了，而雙子那時候便號稱是ZJ最有錢的油混子。聽說在95年的時候跟著他的4個兄弟在逃，他便每人了2萬塊在逃費，並且承諾家中的一切都由他來照顧，而且事實上他也做到了。光是這份早年積累下來的財力就不是方少雲他們現在所能想象的。95年方少雲他們才多大，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那時根本就是在尿尿和爛泥的過rì子。而剛剛這位曾經就彷彿活在神話中的人物就活生生的站在他們面前，並且跟盧子軒的那位黑哥稱兄道弟並且儼然一付關係很是親密的樣子。那這位黑哥的身份那就呼之yù出了。

黑蛋從大西北回來的時間不長，也就是一年不到的樣子。可黑蛋是什麼人？當年一把刀砍便半個ZJ市，後來康復醫院血案出了以後多年他的事迹還在社會上廣為流傳。雖然社會上的更新換代確實很快，可到達他這種地步並不是1o年這個短短的時間段便能被人忘卻的。雖然他關了1o幾年，再次回到這個社會的時候顯得和社會嚴重脫節，甚至聽說他還在酒吧里的舞池zhongyang跳了場多年前很是流行的霹靂舞。可很快的他便再次融入了這個社會，並且跟社會上各個方面的關係都非常不錯，聽說他手上也攬了好幾個大老闆。經濟實力和社會地位都在迅騰飛。這些都是盧子軒所不了解的，畢竟他以前根本沒有接觸過這個社會，對這個社會上信息的了解程度根本比不上方少雲他們，所以盧子軒才會想錯他們的心思。

當然這些只是方少雲他們之前所驚訝的地方。他們直到盧子軒說出那句話以前都在心底鄙視自己，既然盧子軒都跟這樣一位傳說級的老大感情那麼好，自己一幫人之前想拉他一起混社會的想法現在看來根本就是一個笑話，人家的老大是一個什麼概念了？哪怕伸個小指頭出來都能有自己的腰粗了。就當他們抱著這樣的想法，又看到盧子軒冷冷的將雙子的錢推回去的時候，更加加深了他們的自卑心理。

2萬塊錢在他們的眼裡目前不亞於一個天文數字。現在別說是2萬塊錢了，就算2ooo，哪怕2oo讓他們掏都掏不出。而盧子軒卻如此輕描淡寫的便將這份大大的誘惑推了回去，而且好象還根本不給雙子這位重量級老大任何面子。虧得自己一幫人先前還在擔心那位黑哥能不能幫自己一群人討到個說法。現在明顯是對方根本不搭理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給黑蛋面子。

正當他們四人在想著各自的心思時卻聽到了盧子軒前面說的那句話。隔音效果很的包廂里只有那台巨大的液晶電視里播放的慢搖的聲音，可盧子軒那輕輕的一句話卻好象在他們耳邊響了個雷一般。

這是個什麼概念？這分明是說盧子軒現在還沒有跟著黑蛋在一起，黑蛋就如此的幫襯他，看到他在那打架便直接開車撞了過去。難道說盧子軒是黑蛋家的親戚？可又不像啊，親戚還用得著這樣說？再加上盧子軒向黑蛋也提到自己這幫人，顯然是在給自己這幫人一個天大的機會。之前的種種驚訝和後來的震撼與欣喜若狂讓他們現在徹底呆住了。

黑蛋看著盧子軒的一臉認真，笑了笑。伸手搓了搓盧子軒的頭笑道：「你們不是跟我在一起呢么？」說著伸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盧子軒看著黑蛋真摯的眼神，再轉過頭來看了看已經從石化狀態清醒過來轉，眼中流露出狂喜的方少雲他們也長舒了一口氣，將手中的酒喝下去以後輕輕說了句：「謝謝黑哥。」

黑蛋拍了拍盧子軒的腿小聲說道：「你跟我來一下。」便起身走向包廂的門。盧子軒點了點頭挪到方少雲他們跟前笑著壓低聲音說道：「這就是先前我想跟你們說的事情。沒跟你們打招呼就直接跟他說了，要是不想跟著他或者有其他想法現在就跟我說。」

其實盧子軒的這幾句話就相當裝B了。且不說方少雲他們現在根本沒什麼想法，有的只是那種一步登天的感覺。就算他們有什麼想法又或者不想跟著黑蛋，他們也不可能現在說出來的。一是因為現在的他們正處在一個jīng神狀態上比較恍惚的時候。第二，則是因為黑蛋現在就在眼前，如果自己和盧子軒說不想又或者其他什麼的，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誰說了那他以後基本上可以不用再想在社會上混了。盧子軒當然也想得到這些，所以他實際上就是在將他們的顧慮給打消了而已。

看幾人眼裡流露出的只有狂熱，盧子軒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跟著黑蛋出了包廂。

在門口等待著盧子軒的黑蛋見他出來了直接推開隔壁一個空著的包廂徑自走了進去，坐定下來以後默默的盯了盧子軒好一會才緩聲說道：「你為什麼想混社會？」

盧子軒先是一楞，接而笑著攤開手一付無奈的樣子對黑蛋說道：「那我能幹什麼呢？現在全身上下加起來就1oo多塊錢，我拿什麼過rì子呢？」

黑蛋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先前我給你錢你幹什麼不要？而且你爸當年一句話便將我的頭保了下來，我想憑他留下來的關係給你找份工作應該很輕鬆吧？」

盧子軒沉聲說道：「不屬於我的，我是不會要的。至於我爸當年的那些關係……黑哥你難道沒聽過人走茶涼這句話么？要是那些關係靠得住，恐怕我現在根本不會在ZJ了吧？」」

黑蛋又盯著盧子軒看了好一會才說道：「那你是怎麼知道我是混社會的呢？我記得我以前根本沒跟你說過吧？

盧子軒心中咯楞一驚，瞬間裝出一付無奈的樣子笑道：「難道今天生的這些事情還需要你跟我說，我才會知道你是幹什麼的么？而且我回來這段時間也聽說了不少關於你的事，所以……」

黑蛋又點了點頭，沉默了好一會以後看著包廂內昏暗的燈光緩緩的說道：「社會這碗飯不像人們想象中那麼好吃……」盧子軒感受著他話語里流露出的辛酸與無奈，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靜靜的陪他坐在這間昏暗的包廂內。

又過了好一會黑蛋才收起痴迷的眼神，狠狠拍了下腿說道：「我當年是運氣好，認識了你爸。要不然……唉！！」盧子軒看不清黑蛋的神sè，可從這些簡單的話語里也能體會出他的那種深沉的厭倦感，一時也迷茫了起來。

「今天你看到的那個雙子，我回來以後便一直跟他綁在一起。」黑蛋這時卻好象完全恢復了過來，彷彿換了一個人般很是冷靜的向盧子軒分析道：「目前老一班的人里他帶的人最多，而我手上有幾個大老闆，我們之前一向合作得還算不錯。而且你黑哥我一向是不帶人的。」

盧子軒倒是一楞，隨即想到高越和他說的紀鵬飛的事也想通了。顯然這個雙子也應該跟紀鵬飛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還是裝做疑惑的樣子問道：「黑哥你為什麼不帶人？萬一哪天雙子和你……」

黑蛋抬手攔住了盧子軒，笑著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是你我之間關係近說說無所謂，以後在外面可不能說。哼哼，他膽從屁眼裡屙了他也不敢對我怎麼樣。而且今天他其實已經很給我面子了，以前也生過類似的事情。他的小傢伙和別人生點矛盾，結果他回頭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按照他當時的話說就是小傢伙的事情小傢伙們自己去解決。你們現在既然跟了我，以後這件事情你們想要找回面子什麼的隨你們去做，找准機會弄就是了，只是要找個好點的由頭，現在暫時先放一放。到時雙子那邊你們不需要擔心，到時候我也用那句話回他就是了。」見盧子軒點了點頭，黑蛋繼續說道：「現在的社會不像以前。現在玩的就是錢，沒錢哪個小傢伙會跟著你？現在誰還會像以前那樣沒事出去開戰？那些都是小傢伙們做的事情，像我們這些老的，一旦動起來其實就是拼錢。在逃費、找關係這些都是錢。像你剛剛想的那樣，不混社會拿什麼養活自己，這個想法有正確的地方也有錯誤的。」

見盧子軒只是一付不解的神情，黑蛋繼續說道：「錯誤的地方是，按照你們這種歲數，是根本不可能在社會上掙到什麼錢的。先不說社會上的錢社會上用，單憑你們從哪去掙錢？一人談個對象帶著她們去坐台？現在的小傢伙倒基本都是這樣去做得，可你肯么？」

盧子軒連忙搖了搖頭。開玩笑，讓他去過這種吃軟飯的生活，那他不如一頭撞死算了。黑蛋笑了笑接著說道：「正確就正確在你們是直接跟著我的。後面怎麼做我會幫你們安排，這點你放心好了。」

盧子軒倒也不矯情，直接說道：「那我就先謝謝黑哥了。」

黑蛋看著他嘆了口氣道：「看得出你跟那幾個不一樣，以前沒在社會上跑過。不過倒挺有腦子的，現在這個社會幹什麼都講究頭腦，特別是混社會。唉，我回來1年不到，能到今天這步也算不容易了。先前更是一個人都沒帶過，以後只能讓你看到我是怎麼做的，然後帶你去認識些人。至於在社會上一切還得靠你自己，懂么？」

見盧子軒點了點頭，一付受教的樣子黑蛋便站起身來從包里掏出兩疊錢來遞給盧子軒，見他又想推辭眼睛一瞪說道：「雙子都拿了兩塊紅磚出來了，我說什麼也不能小氣。一會帶他們去樓上洗個澡，晚上給他們開個房間睡，明天一人再買套衣服。這個叼樣出去像什麼樣子！包廂費雙子個狗rì的肯定已經結過了。你一會找小姐可以，但是得早點回去，別讓妹子一個人在家。人小姑娘真就不錯。」

盧子軒滿臉的尷尬，心想我跟她現在還處在待展階段，你這說的都是什麼跟什麼呀。嘴上卻說道：「我是想一會這錢你去給他們……」

黑蛋一楞，轉而一想也明白了，「要是他們真的不跟你貼心，擔心你會悶錢，那這樣的人你趁早別帶著了。而且我是帶的你，你帶的他們，你想讓他們跟我貼心你自己做好些就行了。我到樓下酒吧把馬子去了。mB的，我可不像雙子那樣沒事總在包里放幾塊紅磚充大卵子，錢給了你沒剩幾個了，晚上讓他狗rì的大出血。」說完將錢往盧子軒手中一塞便徑自開門離開了。

懷裡揣著黑蛋給自己的兩萬塊錢，盧子軒站在先前的包廂門口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高越曾經向他展現過的那扇門現在已經正式被自己打開了，而且已經一腳踏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