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學習學習
盧子軒被黑蛋這句話講得一楞，「難道他感覺有什麼不對？察覺出什麼了？」這個問題瞬間在他的腦海中反覆思考了好幾便。
「黑哥。」盧子軒覺得還是先裝傻的好，「我怎麼了？」
黑蛋將手中的煙頭彈出窗外，長舒了一口氣以後緩緩說道：「別以為我剛剛看不出來，你還不是想讓你的那些個小兄弟在我面前表現表現？我昨天就跟你說了，根本沒這個必要。」
盧子軒聽黑蛋這樣一講心才定下來，但卻依然裝著做錯事被現的尷尬神情訥訥的問道：「黑哥，為什麼啊？」
黑蛋讓盧子軒將車停在路邊，又將煙拿出來自己點上一根邊抽邊說道：「混社會這事，本就是眾人架一人的。大家的力量凝聚在一個人的身上，這樣才能混出頭。像你這樣搞，總想讓你的人在我面前表現表現，那一般來說需要這樣做的人是什麼人？基本上都是小傢伙想讓老大更器重才會這樣。你要知道，你和我的關係根本不需要這樣做。而且我估計你也沒有這樣想過，那這樣做的目的何在呢？想讓那些小傢伙跟我更親近些？」
盧子軒一言不只是默默的聽著，黑蛋那平時總是大大咧咧的神情也都轉而不見，反倒像只老狐狸般對盧子軒循循善誘道：「那幾個人以前就在社會上跑過，不像你，可以說一點社會經驗都沒有。也許你們現在是有一定的感情基礎在那裡，可以後呢？你如果讓他們和我過多的接觸，過多的表現。他們會認為他們和我的關係已經漸漸加深，甚至能在我面前取代里了。到時候你要怎樣做？」
盧子軒被黑蛋這樣一句話問得楞住了，機械的抽著手上的煙，「我到時該怎麼做？mB的，到時我都查完自己該查的，回特管處重新接任務去了，我哪還用得著那麼多事。」心中默默盤算定這個念頭以後他嘴上應道：「嗯，黑哥我知道了。」
黑蛋看他點頭稱是，便繼續開口說道：「你做一個帶隊，就必須把你在社會上所接觸到的關係全都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上，而不是說讓你接觸到的人和事都轉而讓那些做小的去接觸，這樣不行。作為一個老大你必須要保持一種神秘感，讓他們摸不透你的想法，而一旦在外面有什麼事情生了以後再讓他們知道，這樣做也是不讓做小的們敢對你有任何想法的一個基礎。有了這樣一個基礎在那裡，以後你展現人格魅力也好，施加手段讓他們更貼心也好，這些都好辦了。懂了么？」
盧子軒雖然沒有全部聽進去，卻也感覺得到社會這潭水那是深得很。黑蛋坐了十幾年牢回來，這才一年左右，就完全跟上了社會的節奏，根本沒有任何脫節的跡象。像自己先前想的那樣，用個一年的時間就將這次的任務完成那根本是想都不要再想了。於是便將黑蛋前面說的話強行記在了腦子裡，雖然還沒有全部消化，倒也感覺受益頗多。
「可是黑哥……」盧子軒猶豫了一下，「要是按你說的全都把關係放在我自己的手上，那我還要他們幹什麼呢？」
黑蛋笑罵道：「傻B孩子。很多時候帶著人並不是為了打架又或者保護你自己的。其實很多時候這些人都是給別人看的。就比如說吧，我現在是一個老闆，我和另外一個老闆有些矛盾，不管什麼矛盾吧。他總是三天兩頭來找我吵架，在我的廠里鬧事。這時候我打電話給你，讓你去處理處理。那你怎麼做？難道帶人去將對方打一頓？現在社會上誰還這樣做？除非到了那一步才會打架，其他的時候基本上是以忙前為主要目的。做人要低調……」
「看書要投票？黑哥，人家那是幾年前拉票的詞了。現在拿出來用老土不老土啊。」
「什麼跟什麼，我說的是做人要低調，人家那是做人要厚道。」
「那就是做ai要尖叫？」
「滾蛋！做人要低調，忙錢要高調！！」黑蛋看了看手機繼續說道：「像我剛剛講的那個事情的時候你就需要帶人去了，而且還要多帶些人，給對方一個威懾xìng的效果，讓他不敢再來和我鬧事。而於此同時，你掌握了絕對的力量，你該怎麼做？你就應該乘機而入，問我想不想將這件事情一次xìng解決掉，那我被煩了好長時間，肯定想一次解決。那你就可以幫我去談啦。你這個時候掌握了絕對優勢的力量，你再去和對方老闆談，那不是很容易的事情？當然了，很多事情不像這麼順利就是了。現在誰不在社會上認識點人啊，一般對方看到你們一大幫人去了，他們也會喊人去就是了。」
「那該怎麼做？」盧子軒越聽越感覺好玩，就彷彿在說故事一樣，「那就直接開打了？」
黑蛋一聽盧子軒這樣一問頓時揚手給了他一個腦兜子罵道：「跟你講多少回了，你個死腦筋。現在社會上誰還打架啊？去幫人處理問題那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錢么？打了架是有錢，可你算算打完以後用的成本呢？！豬腦子一個！」
盧子軒摸著後腦勺鬱悶的問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跟我說啊。」
黑蛋看盧子軒吃憋的樣子也覺得好笑，便不再罵他轉而說道：「一般來說，對方的人應該不會比你們少，因為你們是先去的。而這個時候就得看你的個人能力與社會關係了。要是你帶的人很少，讓對方覺得一點危害xìng都沒有的情況，對方肯定會直接動手把你打出去。而要是你帶的人足夠的多，和對方不相上下，那人家肯定不會主動要求打架，而是要和你談。這也牽扯到你的社會關係等等各個方面。」
盧子軒一付受教的樣子點了點頭，也不開口說話。黑蛋見他這樣興趣也整個被調動上來了開口說道：「一般來說對方也喊社會的人那就好辦得多了。同樣是為了求財來的，對方喊人那基本上是為了保護自己。而那些被喊來的人只要能保護到那個老闆就行了，錢自然也能拿到手。而這時你是為什麼去的？還不就是為了錢？你只要讓對方老闆不再來我這鬧就行了。這時就不是兩個老闆之間的事情，而是你和他喊來的人的事情了。這時候你們兩幫人談談就行了。一個讓對方知道這邊有人，別再總是來鬧了。另一個則讓你們知道他那也有人，你們別動他了。那就行了，這就叫調節人民內部矛盾。」
盧子軒徹底鄙視了一下黑蛋說道：「調節人民內部矛盾好象不是我們該做的事情吧？而且按照黑哥你這樣講，那你以前為什麼不帶人呢？」
黑蛋嘿嘿一笑，「我需要帶人么？」
盧子軒看黑蛋莫測高深的樣子小心問道：「那是為什麼？難道就因為你混得好？」
「混得再好的人，他要是長期一個人晃悠那很快就會出事。」黑蛋伸了伸腰，「我的原因不在這方面，以後告訴你。現在先走，到斜橋街去。」
「不是說回家么？」盧子軒動了汽車楞楞的問道。
黑蛋再次看了看手機說道：「剛在避風塘我沒講，下午我約了人一起談窯的事情。我手上老闆是有不少，可賭鬼不多。到時候要是窯里就那麼1o來個人，也太冷清了一點。馬上去見的那個人他開窯開了不少年了，以前手上的一些老闆也賭癱了。他自己一個人搞也比較難，跟我合作他以前就提到過，不過那時候我沒答應就是了。」
盧子軒聽黑蛋這樣一說，心裡一暖。沉默了一會輕聲說道：「黑哥，麻煩你了。要不是為了我你……」
「一家人不講兩家話，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黑蛋開口打斷盧子軒說道：「以後對外就宣稱窯是你開的，讓我手頭上那些老闆也都認識認識你。好歹把你的名氣弄點出來。你黑哥我什麼都不在乎，就在乎個名氣。跟著我的人，名氣當然也要大！對了，到時候讓你當窯主，萬一碰到抓賭什麼的，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盧子軒想了想，確定了高越當初交代自己不能做什麼的時候沒有提到有關賭的方面，既然他沒提到那就是說肯定能讓自己去做了。頓時嘿嘿一笑說道：「黑哥你就放心吧！哈哈！！」
黑蛋看他高興的樣子也有點納悶，「不就是讓你當個窯主么？興奮成這德行了？」
「黑哥你不知道。」盧子軒笑著說：「我一想起你讓我當窯主就想到以前的老鴇子。」
黑蛋聽他這樣一解釋，也笑罵道：「你小子滿腦子都在想什麼呢？妹子跟了你還真是廢了。回頭我給她說說去。」
盧子軒聽黑蛋提到小如，頓時緊張起來：「黑哥不帶你這樣的啊！怎麼總戳我蹩腳！」
車開到大市口等紅燈時黑蛋彷彿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雙子那邊你準備怎麼辦？」
盧子軒知道他這是不想讓陳楚生等人過多的表現，還想在私底下幫自己分析分析，而且這就是他前面跟自己所說的那種神秘感了。於是便將自己的計劃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對方故意在你面前提到我們的名字，那肯定近期不會找我們。他們無非就是想試探試探你的反應而已。黑哥你當時怎麼說的？」
黑蛋讚許的說道：「先前我覺得那個陳楚生腦子也還可以了，現在看來你想的還比他遠。當時我就和雙子說了一句話，『小傢伙的事讓小傢伙自己去處理。』」
「黑哥你這不是逼我呢么？」盧子軒見綠燈亮了，連忙一邊動車子一邊說道：「你這樣一說等於就直接宣布開戰了啊。你隨便說個沒營養的話都比這句強啊。」
黑蛋笑道：「怎麼？怕了？」
「怕個鳥！」盧子軒小心避讓著路上的車輛將車駛進斜橋街，放慢度以後才繼續說道：「這樣就能肯定來的就是陳楚生先前說的那樣，就那麼十來個人了。那樣就好辦得多了。」
「就在這停下。」黑蛋指了指路邊，「他狗rì的還沒來，你先跟我說說怎麼個好辦得多？」
「陳楚生前面分析得很對。」盧子軒將車停下以後說道：「我們5個人與其總是聚在一起晃悠，不如就分散開來。但他的那種想法就有點保守了。我的想法是放一個人出去做誘餌，故意讓他們看到。其他4個埋伏在附近。他們人不可能是聚在一起轉我們的，要是看到我們人里就一個人在那，那肯定來了三兩個人就敢動手。或者乘他們人沒來全的時候打一個時間差，搶先動手。」
黑蛋聽了聽也覺得這計劃是可行的，便開口問道：「那誰當誘餌呢？」
盧子軒想了想說：「表面上看是牲口，也就是方少雲當誘餌是最合適的，因為昨天那事就是因他起的。可實際上，我去當誘餌才是最合適不過的。」
黑蛋也不表態，也只問了句為什麼便靜靜的等待盧子軒給答案了。
盧子軒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我想吧，雙子昨天不是被我臭了幾句么？我估計這是他們那邊人那麼急著開戰的原因。一個老傢伙被我一個小夥子當面那樣說，然後就跟沒事人一樣捏捏鼻子走了？顯然不可能。他不敢對黑哥你怎麼樣，可我……嘿嘿。而且他們應該看得出，你幫我們都是因為我的緣故，那他們的要目標肯定是我了。」
黑蛋點了點頭，「你晚上去找你的那幫弟兄們，然後把計劃跟他們說說。先開始別跟他們說你去當誘餌，看他們怎麼講。仔細想想應該都能想出你最合適去當誘餌。但是你得看他們怎麼講，看他們的態度是怎樣的。懂了么？」
盧子軒一想覺得也有道理便答應了下來，這時黑蛋打開車門說道：「下車吧，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