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牙?
「我這就去拿鑰匙,黑哥的車就停在前頭,你去那等我。」盧子軒匆忙囑咐了一句就直接拉開門沖了出去。夏如還想再接著說些什麼,卻只看到一陣煙飄過,盧子軒就連影子也沒有了,無奈只得提著袋子慢悠悠的向停在空地上的奧迪a6晃過去。
「黑哥!」盧子軒連蹦帶跳上到對面的3樓,見他家的房門大開,直接沖了進去,一把抓起放在客廳桌子上的車鑰匙,隨口說一句:「我一會來把鑰匙還你。」便又興沖沖的下樓去了。
「狗rì的充軍去吶!!」下了樓,黑蛋的聲音從樓上傳來,盧子軒仰頭一看,黑蛋從陽台上探出半個身子喊道:「送完就回來啊!有事呢!」
「放心吧!」盧子軒揮了揮手,「快得很!」跑到自家門口不遠處的空地一看,夏如已經站在車旁等著了。看見那個美女的女孩寧靜的站在車邊略帶微笑的看著自己,周遭的世界彷彿也被她感染了一般,盧子軒的心就在這短短的幾秒內平靜了下來。腳步越走越慢,直接到最終站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
「走吧?」夏如歪了歪頭,撲閃著那雙大眼睛看著盧子軒說道:「再不走一會要遲到了。」
「對,對,趕緊走吧。」按下遙控,盧子軒拉開車門坐進車裡,心中暗想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對她的抵抗力變得那麼差?前些時候還沒那麼弱啊。想到這裡趕忙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嘴上隨口問道:「對了,你教孩子的地方在哪裡?」
「今天是去牌灣,明天去李家大山。」夏如調整了一下坐姿,講自己整個背都陷在靠背里,「哎呀,這樣坐車最舒服了。」
盧子軒倒是沒被她分散注意力,詫異的問道:「牌灣和李家大山夜裡不都是沒有車到桃花塢么?你是怎麼回來的?」
「什麼怎麼回來的?」夏如一聽這話撅起了小嘴,「我難道會飛么?還不是走到火車站,然後再坐車的?」
將車緩緩駛出小區,開到桃花塢路上以後盧子軒這才說道:「你這樣夜裡一個人走總不是事啊,而且這兩條去火車站的路都挺偏的,容易出事。」
「嘿……」夏如笑著說道:「剛開始的時候是挺害怕呢,後來就好了。」
盧子軒見她還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一付乖寶寶加小可愛的樣子,禁不住心頭又是一盪,差點把車直接撞向路邊的梧桐樹。意識到現在可馬虎不得以後,便趕忙收斂心神說道:「那什麼,你還是,趕緊辭了吧。現在開始不需要你再為錢考慮任何事情了。」男人總是比較愛面子的,特別是在女人,尤其是在美女的面前更是如此。盧子軒也不例外,「成天讓你忙東忙西的,難不成我還要你養么?」
「那我難道就要你養么?」抓住盧子軒話里的語病,夏如玩味的問道:「那不就真成了……」
沒有直接說出來的效果反而比說出來更強,盧子軒已經忍不住要流口水了,包養女大學生?這個太需要和諧了,我和你目前還處在純潔的友誼階段。金屋藏嬌?那我也沒把你給藏起來啊。而且就算怎麼怎麼地了,那也不需要藏啊。更何況,自家那屋子也有點寒磣了些。
滿腦子都在胡思亂想夏如沒有說出來的到底是什麼內容,盧子軒勉強按捺住邪念說道:「不是說養你,那不是……高叔叔讓我照顧好你么?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向他交代啊?」
先前還在玩弄著自己梢的夏如一聽這話卻顯得有些不高興,氣哼哼的小聲嘟囔了句:「不是他說的你就不照顧么?」
正好同時本來緊跟在他們後面的一輛車的司機不知吃錯了什麼葯,猛的狂按喇叭,這句話也剛巧被盧子軒給錯過了。「吵個蛋啊!……」年輕小夥子難免心浮氣躁,還沒等車窗降下,盧子軒就喊了起來,話剛出口便覺自己嚴重失誤,如此美女在旁自己怎麼可以表現得那麼粗俗。他連忙訕笑著向夏如說道:「有點悶,開了窗戶透透氣。」
一路上夏如也不知為何便默不作聲,直到下了車盧子軒問她晚上幾點結束時才扔出了句「不用你接。」看著夏如遠去的身影,盧子軒只得無奈的回到桃花塢。
進了黑蛋家,盧子軒將車鑰匙一扔便一屁股坐在沙上,「黑哥,說起來你家裝潢得還真不錯。弄得挺有味道的。」
「什麼味?腳味?」黑蛋扔過一根煙來說道:「對了,還沒問你呢?怎麼就知道我家住哪了?」
盧子軒腦子飛快一轉,趕忙說道:「小如告訴我的。」這時他才想起當初只是高越和自己說了一下黑蛋家的具體位置,自己先前根本沒有到過黑蛋家,而且黑蛋也沒有向自己提起。
「恩,我都差點忘了妹子來過我家。」黑蛋將自己的煙點上,把打火機拋向盧子軒。「對了,停我車邊上的那輛車你看到沒有?」
盧子軒此時心中還在不斷鄙視自己,要不是下午黑蛋和自己說起小如曾到過他家還錢,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好。正在不斷提醒自己以後不要再犯類似錯誤的他根本沒聽清楚黑蛋說的是什麼,只能隨口說道:「不知道……」
「怎麼可能?」黑蛋奇怪了起來,「明明就停在我車邊上的,那輛rǔ白sè的桑塔那,你沒看見?」
這次總算聽明白過來的盧子軒連忙說道:「看到的,看到的。怎麼了?」
從茶几上把自己的包拎起來翻了好幾便,黑蛋摸出一把鑰匙丟了過去說道:「明天你就開那車接他們,車是我幫你租的。1oo塊錢一天,都得從你帳上扣啊!還有油錢都得你自己貼啊。」
「啊?」盧子軒一聽這話連忙將車鑰匙丟了回去,「那還是不用了,我還不知道我能拿幾個錢呢,就先每月15oo的扔了出去。再加油錢什麼的,那不把我的小命給送了……」
黑蛋一聽這話氣得直翻白眼:「說你混帳你還真就混帳的過份了。mBd!老子熱臉貼你個冷屁股乾脆就貼到底了。這樣吧,明天一天就當是我出錢幫你租的,要是你感覺自己的錢不夠就不租了!這樣行了吧?」
盧子軒這才放心的拿起黑蛋再次扔過來的車鑰匙,點著頭說道:「這感情好。黑哥我沒事就先走了啊。」
「趕緊滾蛋!」黑蛋揮了揮手,像趕瘟神一樣把他往門口趕。等他快到門口的時候卻忽然後說道:「回來!」
「怎麼了?」盧子軒抓著頭問道。黑蛋這是怎麼了?今天沒吃藥是怎麼的?
「怎麼了?被你小子氣糊塗了。」黑蛋說著又轉回房間拿出個黑sè小單肩背包來說道:「正事差點忘記跟你說了,這個拿著。」
「今天什麼rì子?黑哥你又送車又送包的?」盧子軒接過包便感覺不對,「怎麼挺沉的?黑哥你裡頭放什麼了?」
「自己不會看啊。」黑蛋躺在沙上剛將客廳的電視打開,聽到盧子軒的話差點哐的一聲翻到地上。「黑哥你不會放把槍在裡面,然後讓我去……」
「槍個蛋!」黑蛋吼道:「你香港片還是美國片看多了?!隨便弄把槍在身上,然後沒事朝別人打?!你做夢呢你!」
「那你用報紙包得那麼嚴實幹什麼?」盧子軒這時也現不對,「不像槍啊,槍的塊頭沒那麼大,黑哥你不會給我個炸彈吧?」
「你自己不會打開看吶!」黑蛋此時已經快氣瘋了,「你再那麼沒營養的對話,人家就現咱們是在拖字數了!」
盧子軒這才將報紙包得好好的那團東西取了出來,手指頭剛一接觸便猜到裡面包的是什麼了,「錢?」打開報紙一看,好幾捆紮得整整齊齊的紅票子便呈現在眼前了。「黑哥你給我那麼多錢幹什麼?」
「這裡一起5萬。」黑蛋坐起身子,「明天我再給你5萬。窯主要像個窯主的樣子。雖然我已經喊了人來放牙,可你自己當窯主放點出去,一個可以更好的接近我給你介紹的那些人,二個也算搞個副業生產什麼的。」
「黑哥……」盧子軒捧著錢鬱悶的問道:「什麼是放牙啊?」
「也就是放水。」黑蛋是徹底沒脾氣了,碰上這麼一號人,也只得自己一步步解釋,「說白了就是高利貸。借1萬一天還1o5oo,兩天11ooo。一般都是下了場子還,不過我介紹給你的人可以第二場還,要是老胡做擔保的也可以,其他的你也沒必要借了。那些叼人不管他們。」
聽黑蛋這樣一解釋盧子軒也懂了,「rì息5分利的是吧?黑!真黑!!黑哥你不愧是黑哥!」
黑蛋笑了笑說道:「黑個蛋!不過一般來說都是三分利的,不過最近抓得好象挺緊的,好幾個場子都婊子罷工——歇B了。所以放高點也無所謂。」
「那為什麼要叫放牙呢?」盧子軒對這個詞到是挺有點奇怪。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黑蛋倒也沒有裝神秘,直接說道:「我回來以後有次去賭錢,沒錢了準備走,那窯主就連忙喊『放牙的!放牙的,黑哥抓兩個牙。』我琢磨著吧,ZJ話里說小孩不是毛牙么?那放高利貸的把錢放出去,不等於生了個毛牙么?放出去生毛牙,也就約等於放牙了吧。」
「那ZJ話里也有管小孩叫小把戲的啊,為什麼不叫放把戲呢?那又為什麼不叫放毛呢?」盧子軒很有點打破沙鍋問到底的jīng神。
「放你的毛!」黑蛋實在是忍不住了,「放你的把戲!放你的蛋!趕緊給我滾蛋!」
「好好好!!」盧子軒將錢又塞回包里,剛站起來卻聽黑蛋又說道:「坐下,還有事呢。」
「黑哥你有完沒完!」盧子軒感覺自己也要像黑蛋一樣瘋了,「別像羊拉屎一樣行不行?有啥話你不能一氣說完啊?」
「混帳小子,怎麼跟我說話呢!」黑蛋揚手做勢要打,見盧子軒左躲右閃這才笑著說道:「還不是讓你小子氣的。這5萬塊錢你放包里。明天你穿件裡面口袋大點的衣服去,最好兩邊都有口袋的那種,然後最好上面還有扣的。如果沒有那麼大的口袋就去買一件去,選件質量好些的。明天我再給你5萬塊錢,你就直接揣裡面口袋裡。」
「為什麼?」盧子軒覺得黑蛋有點多此一舉的味道,「先不說這5萬塊錢用不用得上,而且我看這包塞個1o萬也塞得下了吧?」
「你懂個屁。」黑蛋將煙頭一掐,狠狠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老胡那小子不是在社會上混的,是職業開窯的。明天他喊的人里有沒有斜哥誰都不知道……」
「這斜(ZJ話念qia,第二聲。)哥到底是個什麼玩意?」盧子軒覺得今天接觸到的新名詞還真多,都快把自己給弄糊塗了。
「就是向jǐng察告密的人。」黑蛋也沒有不滿盧子軒打斷他的話,耐心的解釋道:「現在抓到賭錢的人每人罰55oo,那多出來的5oo就是給他們的獎勵,而且現場收繳的賭資里也要按照百分比提成獎勵給他們。」
「線民還有這待遇?」盧子軒感覺人家那卧底當的可比自己滋潤得多了,1個手機,2ooo塊錢就把自己給打了。還得負責照顧革命遺孤,這rì子過得那叫一個緊巴。
「別打岔!」黑蛋繼續說道:「萬一有斜哥了,遇到抓賭的時候你就先把包里的錢揣在衣服口袋裡。然後跑到一半的時候把包給扔出去,那樣能分散jǐng察的注意力,還能保住錢。還有,褲子口袋上最好也有拉鏈,一會你打電話給你的小弟兄們,也跟他們說說,衣服別穿得太艷,鞋子要輕便。」
盧子軒想到陳楚生中午的樣子,心裡不禁有些難受,淡淡的點頭答應了一聲也不多說話。黑蛋也沒多想又接著說道:「你是窯主,要是抓到了比較難辦。所以一旦有什麼事生你就得趕緊跑,千萬別猶豫,關鍵時刻直接把錢拿出來到處灑都沒問題。」
「黑哥。」盧子軒感覺到黑蛋目光中流露出的真切關懷有些感動道:「你認為憑我還怕跑不掉么?」心裡同時想到高越給自己的那兩個電話號碼,越的安心起來。
「可不能麻痹大意。」黑蛋想了想,覺得沒什麼需要關照的就轉而說道:「那你一會有事沒有?沒事陪我出去晃晃去。」
「晃晃?去哪晃?」盧子軒還不太習慣黑蛋的作風,好奇的問道。「去逛街?」
「什麼逛街!」黑蛋同樣也不能習慣盧子軒的思維,「去sos酒吧晃晃去。」
「不了。」盧子軒想了想答道:「小如去做家教很快就下課的,一會我去接她。」
黑蛋點了點頭:「那今天就算了。而且你那麼幫弟兄里有人臉上還有傷,出去確實不太好看。以後記得沒事就多往娛樂場所跑跑,如果你不經常出現在別人的視線里,那你很容易便會被別人遺忘的。懂么?混社會名氣這東西也很有講究,除了那些比你們還小點的半大小子,什麼都不懂,一天到晚衝動得要死以外,現在誰還不是……」
「黑哥。」盧子軒一腳踏出房門,半個身子在外邊說道:「當年還不知道誰最衝動……」見黑蛋又按捺不住沖了過來趕忙跑下樓去,邊跑邊喊道:「我先練練腳……」
回到家中打了電話給方少雲他們,關照他們明天都不會穿很艷的衣服出去,其他人都還好,早上剛買的新衣服都是黑sè的,除了方少雲很是sao包的買了件大紅的以外也沒什麼麻煩。
在家百無聊賴的看了會電視熬到8點3o,盧子軒將黑蛋前面給的5萬塊錢隨便塞在了衣櫃里便趕忙出門了。按照夏如自己說的一個星期要去做兩家家教,每家三天。推算了一下時間,盧子軒計算出她大約是在9點到9點半之間下課的,去討好姑娘的事總是益早不益遲的,所以他便早點出門。
至於夏如說得那句,不用你來接。那完全可以忽視掉,不是有那麼一句話么,女人嘴上越是說不要,心裡就越是想要……所以說夏如的那句話也可以變相的理解為:我要……
數著手指頭在夏如先前下車的地方等了1o幾分鐘,盧子軒終於看到了那期盼已久的身影。黑蛋幫他租這時不知道安的是什麼心,挑了輛車膜顏sè非常深的,不只是四扇車窗,就連前後擋風玻璃上的膜顏sè也很深,幾乎在外面就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這樣一來還真就有點符合我卧底的身份了。」盧子軒一邊想著一邊在車內看著夏如。見她一出小區便左右看了看,盧子軒越沾沾自喜起來,「哥們我還是有點道行的,果然就被我猜中了。」
哪知根本不是像他想得那樣,夏如只是確定了一下沒有車輛開過便直接穿過了馬路,捧著書在人行道上走了起來。
費力搖下副駕駛座邊的玻璃,盧子軒心血來chao,扯著喉嚨喊道:「美女!!長夜漫漫的,一個人走路寂寞不寂寞啊!要不要我載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