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好快的腿
以一打二，搶先出手，居然還是雙臂同時直擊，分明是把整個身體都讓了出來。
雖然王石頭知道鬼腳七的武功遠比梁寬和林世榮兩人要高。但是，他此時以一打二，還使用如此輕敵的打法，卻顯得未免太過草率。只要梁寬和林世榮兩人分別纏住他的一條胳膊，馬上就能給他重擊。
王石頭當然不會相信鬼腳七會武俠小說裡面扯出的玄之又玄，卻又子虛烏有的「左右互博」大*法。
甚至，王石頭還很明白黃飛鴻的「無影腳」也不過是形容他出腳極快，可以凌空踢出三腳。至於影視作品裡面演繹的黃飛鴻可以凌空連踢十幾腳，卻不過是故意誇大的作用。
現在，鬼腳七居然用如此簡單而草率的拳法攻擊梁寬和林世榮，不由得讓王石頭暗暗懷疑民國武功的真實性。
雖然在後世，經常有人站出來說中華武術太過浮誇，華而不實，大談武功無用論。但是，王石頭卻知道這不過是不懂武功的人在故意嘩眾取寵。
根據王石頭搜集的資料，民國和清末時候的武術最重實戰。講究分毫之爭，一擊致勝。在後世的史書和家譜里，有許多關於民國時代的武術家們一拳把小日本士兵的腦袋砸進胸腔；掌透力，把人心臟直接震碎的記載。
這些記載，大都是事實，並非浮誇和虛言。
王石頭意外的穿越到了這裡，還成為了黃飛鴻的弟子，從心底希望自己可以學習真正的中華武功。
但是現在看來，鬼腳七上手的功夫便如此輕浮，不由得有些失望。
啪！啪！啪！——
卻是就在王石頭略顯失望的時候，鬼腳七的雙臂已經和林世榮，梁寬的手臂觸到了一起。四臂相交，竟然暴出了鋼鐵相交般的噼啪聲響。只這幾下，王石頭便不由得精神一震。
在後世，王石頭看過許多駭人的表演，什麼銀槍刺喉，腳踢木板，頭頂磚頭。但是，這些表演要麼使用了道具，要麼要作勢運氣半天。像梁寬和鬼腳七三人這樣雙臂相交居然可以暴出噼啪聲響，還真的沒有見過。
看到這裡，王石頭不由得精神一振，熱血上涌。剛才升出的疑惑和失望，在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院子中央，梁寬使的是「虎鶴雙形拳」，是正宗的南派拳法。腳下馬步紮實，雙手更是各自演繹了虎的威猛和鶴的靈秀。
雖然梁寬的表情略顯木訥，但此時與鬼腳七纏鬥，身手卻極為靈活。腳下落地生根，循序漸進。雙手的動作則極為緊湊，威武雄壯，很有氣勢。
林世榮打的是「工字伏虎拳」，也是正宗的南派拳法。腳步沉穩，踩著「工」字樁步步緊逼，更是穩紮穩打。雙手出拳緊密，在身前幾乎布成了一道拳影，不但把鬼腳七逼的連連後退，還把自己的身體完全遮擋起來，卻是最穩健的打法。
呯！呯！呯！——
幾聲悶響傳出來，卻是林世榮和梁寬兩人加快出拳的度，拳腳揮舞時，居然暴出了陣陣悶響。卻是拳頭出的度太快，打出的力道太狠，幾乎要把空氣給打暴了。
這可不是後世里的電影特效，也不是走江湖，打把式的賣藝技巧，是真正一刀一槍，一拳一腳的真功夫。
王石頭看著林世榮和梁寬的拳腳，只覺得隨著兩人的身形游移，居然帶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殘影。
鬼腳七在林世榮和梁寬兩人的聯合全力攻擊下，馬上處於劣勢，開始後退。不過，雖然是在後退，鬼腳七的步伐也極為有序，並不是倉皇敗走。
王石頭在後世曾經看到過一些戳腳門弟子表演視頻，知道戳腳門除了腿法厲害之外，其拳法也別具一格。
戳腳門的拳法又稱地行拳，地趟拳。手法多變，剛柔相濟。講究虛中藏實，實中有虛，虛實莫測。
此時再看鬼腳七時，只見他雙臂不停的上下翻轉，出拳如風。打到投入的時候，整個人更是不停的左右旋轉，四下遊走。時而振臂出拳，時而翻身倒立，快出腿。身法眼花繚亂，幾乎讓人看不清他什麼時候出拳，什麼時候出腿。
雖然是後退的守勢，卻仍然仍在不斷的尋機進攻。尤其是他他那雙不時抬起的雙腿，快如流星，每一腿都會踢出放鞭炮一樣的噼啪脆響。他的雙腿活像變成了兩把上下翻飛的大刀，把空氣像布匹一樣生生撕裂。
都說戳腳門的武功練到深處，雙腿會像手臂一樣靈活。現在看鬼腳七出招，不但使雙腿像雙臂一樣靈活，甚至還要更刁鑽，更勇猛。
林世榮和梁寬兩人以二打一，居然搶不到一絲上風，不由得也有些面上無光，纏鬥了一刻之後，兩人使了一個眼色。同時拳法一緊，分站在鬼腳七的左右兩側，從側偏門搶攻，硬生生的壓住鬼腳七的身形，將他往牆角的方向逼去。
只要把鬼腳七逼到了牆角，空間狹窄，鬼腳七的身形無法遊走，兩人便有機會搶佔先機。
然而，梁寬兩人能想的到，鬼腳七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手腳並用，快的搶攻，想要撕開林世榮和梁寬兩人的包圍。
但是，戰到此時，卻是真正的變成了纖毫之爭。梁寬兩人想要成功的機會只在把鬼腳七逼到牆角，鬼腳七想要不敗就要突破防護，不被兩人逼到牆角。
三人各展絕技，卻是殺的難解難分，僵持在原地，誰也不肯再往後退一步。
因為三個人的打鬥，院子上空本就籠罩著緊張的氣息。現在三人斗到悍處，圍觀的這些人也都跟著把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處。
呼！——
一聲大喝傳出，卻是鬼腳七猛然力，拳頭長驅直入，刺進了梁寬的防護。然而，不等他的拳頭打到身前，梁寬右手的虎爪快變招，回身大力抓下。五根手指彷彿變成了五股鋼叉，帶著撕破空氣的勁響直抓鬼腳七的手腕。
嘶啦！——
雖然鬼腳七奇快的後退，卻還是被梁寬的五根手指抓住手臂，生生的撕下了一大截袖子。
梁寬得理不饒人，腳下一錯，踩著弓步前踏，逼著鬼腳七向後退了一步。
而林世榮也趁著梁寬剛才搶佔先機的一刻，步子一挺，生生的向前挺進了一步，也逼的鬼腳七向後退了半步。
「看招！」
梁寬和林世榮一招搶佔先機，哪裡還肯留手。同時一聲大喝，拳上力，直擊鬼腳七胸口。
嗡！嗡！——
這兩拳分明用上了兩人全身的力道，以至於出拳的時候，空氣竟然被打的像是銅鐘被敲一般的悶響。
「糟糕！」
看到這一幕，王石頭不由自主的驚叫出聲。此時鬼腳七身後一尺之外就是院牆，兩側的退路已經被林世榮和梁寬兩人牢牢封死。現在的鬼腳七，當真避無可避，成了瓮中之鱉。
啪啪！啪啪！呯呯！啪啪！呯呯！
正當王石頭和場外的其它弟子們都為鬼腳七暗捏一把汗的時候，一陣噼啪的脆響之後，便是四聲拳腳著身的悶響。眾人再定睛看時，林世榮和梁寬兩人已經蹬，蹬，蹬的向後退了幾大步。
「兩位師兄，你們沒事吧？」
三人身形分開，林世榮和梁寬各自捂著胸口喘氣，鬼腳七則略帶歉意的向兩人問詢。
「好，好快的腿！」
看完鬼腳七三人的打鬥，因為興奮和緊張，王石頭的身體居然不由自主的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