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又一個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又一個

來人是個小年輕,年紀看上去剛成年,叼著煙,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

老闆臉色大變,唯唯諾諾地跟小年輕問好。「侯三爺,您怎麼來了?」

又是一個姓侯的,三人按捺下心底的疑問。規矩地坐著,低下頭,不再說話。

小年輕點了點頭,「給我來碗抄手」,他拿了一雙筷子,哼著小調。

一股沉默瀰漫在店鋪里,鍋里的熱水沸騰著,添了幾許緊張。

「你們不是八川市人吧?」他一雙吊三角眼玩味地看著三人,上挑的眉毛盛滿了惡趣味,「哪裡來的?」

「你是查戶口的嗎?」小毛犀利地諷刺,「我倒不知道侯家幫什麼時候成預備隊了。」

「原來你們知道我的身份」,侯來一臉瞭然,隨即很納悶,「那還敢在我面前說侯家幫的壞話,是不想活了嗎?」

「活不活,死不死」,溫柔勾了勾唇角,「都是天說了算的,你說了不算。」

桑嘎橫了他一眼,懶得理這種欺軟怕硬的公子哥。

「哦,你們很有趣,你們是第一個不怕我的人」,侯來不耐煩地朝老闆吼了一聲「我的抄手還沒好,餓死老子了。」

「你是誰家的老子?」溫柔搖了搖頭,「我可沒聽過。」

「我看你是誠心找茬」。侯來猛地直起身,凳子倒在地上,「兄弟們給我揍死他們。」

他雙手揚起,門外還真沖入了不少人,老闆已經傻眼了。

溫柔一腳踹了凳子,凳子撞上衝進來的第一個人身上,仿若多米諾骨牌產生連鎖反應,幾個人一塊倒下,哎呦哎呦叫喚。

侯來沒轍了,他今日偷偷跑出來呼吸一口新鮮空氣,誰料惹上了古武界的人,爸和哥知道,非押著他上門負荊請罪。還是先溜吧!

「呵,這膽小鬼」,小毛嗤笑,又同情對躺著的人道,「有這種少爺還真是你們的不幸。」

把人趕走,溫柔掏出一沓錢給老闆,囑咐他出去躲幾天,待風聲過了再回來。

他們出去,街上的商販看他們的眼神陡然不同了,厭惡、感激、幸災樂禍,種種情緒交織,溫柔的心裡很不舒服。

這時,她好像看到有個熟悉的人影一晃而過,溫柔撇下小毛他們追上去,人很多,一時就不見了。

溫柔泄氣地跺了跺腳,居然追丟了。

「怎麼了,你看到誰了?」桑嘎喘著氣,拉住溫柔。

「我看到老三了」,溫柔不會認錯老三的背影,她很肯定那就是老三。

「老三?他在八川市?」小毛訝異,老三辭職后就再沒見過他了。

溫柔點頭,不知老三知道他們來了嗎?

晚上,雪花停了,溫柔站在窗前禱告,希望明天千萬不能下雪,他們能去一趟八川山。

「咚咚咚」,有人敲門,謝寧楓還未回來,溫柔以為是他沒帶鑰匙。

「貢西,你有什麼事嗎?」溫柔面容訝異,「快進來。」

小孩不用她扶,就準確地走到沙發前坐下。「姐姐好,我聽媽媽說你在找挖眼狂魔的線索。」

「是的」,溫柔把水塞到貢西手裡,貢西的身子有一瞬僵硬,而後慢慢恢復過來,他很不適應跟陌生人接觸。

「我有一件事告訴你,這件事我從來沒和別人說過」,貢西捏緊了杯子,水從杯子里撒出,他忙扔掉杯子。

杯子倒地,水流了一地,地毯很快吸收了水。貢西歉意地摸著受傷的手,不知該有什麼反應。

「不好意思」,溫柔有些自責,忘記提醒貢西手裡是紙杯,「我給你上藥吧!」

在溫柔堅持下,貢西最終伸出手,溫柔拿了藥瓶,用一根銀簪挑出葯,藥膏清涼,摸在傷口上,貢西舒服地吁了口氣。

這雙手皮膚細膩,溫柔卻愣住了,小孩手指上竟然有老繭,她停留的時間過長,小孩立刻敏銳地收回了手。

「姐姐,我昏過去前」,小孩深吸一口氣,面容肅然,「看到了一張戴著銀色面具的臉。」

「你沒記錯?」溫柔按住他的雙肩,小孩眉毛皺起來,溫柔連忙鬆開手,「真的是面具?」

「我不會記錯,有段時間我一直做個夢,每次我抬手要去揭開那張面具,我便驚醒過來」,貢西的臉色蒼白,似乎想起了那個不愉快的夢,「我感覺它還在,還潛伏在八川市裡。」

「你看過面具下的臉嗎?」溫柔追問,「這個對我很重要。」

貢西仔細想了想,沮喪地搖頭,他可能看到過那張臉,但記憶里並不存在。

「姐姐,對不起,我實在記不清楚了」。貢西起身,「我該走了,不然媽媽會著急的。」

溫柔把藥瓶送給他,每天擦一次,兩天後就會好了,不留疤。

晚上九點,颳起了大風,把山上的雪花吹了下來。謝寧楓打電話說不回來,讓她早點睡。

溫柔卻睡不著,貢西的話像個疙瘩結在心裡,使得她很不舒服。她索性下床,披上衣服悄悄下了樓。

櫃檯前,開著一盞小燈,燈罩是綠色的,映出來有種滲人的感覺。

旅舍的餐廳里有亮光,溫柔走過去,卻看到娜瑪和貢西,貢西手裡握著一把木劍。

貢西手上的繭子便是因為這個,溫柔屏住呼吸,靜靜地看著娜瑪訓練貢西。

劍在貢西手裡仿若注滿了靈性,隨著貢西使出招式而發揮到極致。

劍有鋒而形不露,以心為劍,是為藏劍。

劍終究是兵器,貢西的劍招密密布布,殺氣撲面而來,娜瑪卻擰眉,似乎仍然不滿意。

溫柔仔細觀察,貢西劍招已練的爐火純青,殺氣也有了,卻缺了一顆心。

矯枉過正,很容易被殺氣所控,而不能依據自己的意願收手。

「停下來」,娜瑪大聲喊道,「貢西,你練的不對。」

貢西強自收回內力,內力反彈,他噴出一口血。拄著木劍,他勉強站住了腳跟。

娜瑪走過去,將他扶到一邊,「貢西,你怎麼了?」

「是我該問媽媽怎麼了」,貢西掙脫娜瑪的手,「媽媽為什麼要挖他們的眼睛?」

溫柔忙捂住嘴巴,她害怕她會忍不住叫出聲。

娜瑪望著空落落的手臂,心底很失落。然後聽到兒子的話,她的心顫抖了下,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你默認了嗎?媽媽」,貢西手中的劍落地,發出重重的聲響,引來娜瑪的斥責。

「劍就是你的武器,你怎麼能丟掉你的保命利器。」娜瑪耙了耙頭髮,心情很糟糕,仿若陰雨綿綿的天氣,整個人泡在水裡。

貢西撿起劍,「媽媽為什麼要傷害那些無辜的人,就算你要找到那個挖我眼睛的人,也不能用這麼極端的辦法。」

「不是我,我不知道你憑什麼認定我和這事有關」,娜瑪別著手指,「事實上,和我無關,不過我去過一次兇案現場。」

「你去八川山做什麼?」貢西狐疑地看著娜瑪,雖然他裝了假眼,但溫柔能清晰感受到他的視線落在娜瑪身上的嚴厲。

「那個東西出現了」,娜瑪不能和孩子說太多,祖上有過約定,那事就爛在肚子里。「很危險,我必須去看看。」

貢西鬆了口氣,「我那天下來喝水,卻沒聽到媽媽的呼吸,後來我問你,你卻說你在睡覺,時間與兇案的時間貼近,我不得不懷疑你。」

溫柔緩緩退後,轉身看到窗外的雪,雪變了顏色,純潔無垢的雪卻沾染了鮮紅。

「寧楓……」寧楓他們就在山上,溫柔顧不得會被娜瑪他們發覺,打開窗戶跳出。

風聲倒灌入耳,冷地她耳朵都快沒知覺了。紅色的雪花越來越多,溫柔分不清是八川山飄來的,還是天下紅雪。

這事若不處理,明日又該生出無數謠言,吃人妖怪什麼的。

不過,她想不到太多,她抗拒去解決其它事。她本來就是個自私的人,心很小,裝不下太多。

將內力快速運轉,溫柔像只飛鳥掠過空中,不留下一絲痕迹。

八川山出現在她視線內,溫柔欣喜地加快速度,落在八川山下。

白雪覆蓋了腳印,溫柔蹲下身子摸索著,謝寧楓應該會留下記號。

果不其然,山壁上有人用石子刻了波浪線,溫柔循著破浪線而去,山裡道路複雜,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山中溫度很低,她打了個寒顫,決定退出來。

站在山下,溫柔覺得自己很渺小,她測算了八川山的高度,然後吸了口氣,借著巨石往上跳。

身輕如燕,她還沒達到這種地步,不然八川山難不到她。借了幾次力,她順利登上山頂,氣喘吁吁,蜷縮身體躺在了雪地上。

山頂上積了厚厚的雪,全是紅的,溫柔起身並未看到屍體,只有一個銀色的面具。

面具缺了一角,缺口上掛著幾根黃-色的毛髮,溫柔倒吸一口冷氣,是沐猴的嗎?

那沐猴呢,寧楓在哪裡?她心裡的不安感猛地擴大了百倍,鼓鼓的,隨時把她炸出個洞。

溫柔沒辦法,下了山,她應該相信寧楓他們的。棉布的寒冰內力,在這種天氣下,如虎添翼,狐狸機靈,足智多謀,寧楓對戰經驗豐富,不會有事。

回到旅舍,櫃檯上的燈亮著,溫柔的心就安定下來。

「你回來了。」娜瑪靠著牆,一雙眼睛充滿敵意,「你去哪裡了?」

「八川山,天降紅雪,這可是不好的預兆」,溫柔並沒有瞞她,她看了娜瑪一眼,「我上去睡了。」

娜瑪望向她,溫柔一步步上樓,腳步很穩,脊背挺直,不受娜瑪釋放的威壓影響。

房間里,暖氣很足,溫暖了她的身體,但一個人的雙人床,太過冷清,少了個人,原本壓抑在心裡的孤單滋生出來,折磨地人徹夜難眠。

一大早,溫柔拉開厚重的窗帘,一束陽光穿破雲層,暈染出了燦爛的雲霞。

同樣一夜未睡的桑嘎跑過來找溫柔,「他們回來了嗎?」

「早安」二字溫柔說不出來了,她搖搖頭,請桑嘎進屋坐下,安撫她的情緒。

桑嘎這才想到,溫柔此刻的心情怕也和她相同。她拿話打斷了這個令人心煩的話題,「我們去吃早飯,待會去調查挖眼狂魔的事。」

「不好了,又是一起案子」,小毛抓著報紙像一陣風衝進來,「不過,這次不是孩子,是一個年輕人,那人叫侯時。」

「我們走。」

從警局拿到案發現場的地址,這次行兇很不符合挖眼狂魔的作案風格。第一,對象換了,第二,侯時被扔在自己家門口,也沒上藥。

侯時的手下把人送進了醫院,侯時失血過多,而且受了感染,如今正在手術室里。

------題外話------

一更完畢,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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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踹了渣男去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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