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
安邑府衙前,人山人海!
聽說今天傳聞中的神斷鳳姑娘坐堂審案,當朝皇叔八賢王旁聽,同時旁聽的據說還有一個侯爺和兩個小王爺!
多麼華麗的陣容!
什麼?
你問為什麼大家這麼關注此案?
動靜鬧得大了,一不小心自然就順便關心了一下,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
在鳳大人還沒來之前安邑府就已經是滿城風雨了,實在是之前的安樂小侯爺和趙小王爺攪和的本事不小,大家一打聽兩打聽的,左一耳右一耳的,也就知道了一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這才導致了小鳳姑娘一開審,這人山人海的盛況。
實在是太坑姐了!
這簡直是專註坑姐一百年啊。
苦逼,不解釋!
小鳳姑娘狠狠瞪了兩個弟弟一眼,讓你們攪和,可沒讓你們這麼宣傳啊,這還能不能愉快地審案了?
其實吧,今天這狀況也不止小鳳姑娘的兩個二貨弟弟的功勞,還有很多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事群眾的主觀能動性在裡面。
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的!
瞪完了二貨弟弟,再看到今天堂上的護衛狀況,小鳳姑娘的眼角終於忍不住抽搐了……
左南俠,右北俠,四大侍衛公案下站,再然後――白小五,你丫別以為換身衙役服就沒人認識你了!
你當姐的眼睛是擺設嗎?
今天安邑府衙的警戒級別絕對是特級的,實在是堂上尊貴的人太多了,安邑知府壓力山大!
安邑知府在心裡暗搓搓表示:別讓他知道是誰把消息宣揚得滿世界都知道的,要不弄死他!
無知無畏啊!
必須給知府大人點個贊。
陸小鳳覺得電視公開審理也不過就是如此了,她還真是榮幸不淺!
還能說什麼呢?
開審吧。
不管圍觀群眾有多少,那都得上!
往好處想,她這也算是大宋朝頭一份,很有紀念意義!
真是好阿q!
原告被告統統上堂,堂外便是一陣竊竊私語。
那動靜堪比蜂群開會――熱鬧!
陸小鳳一排黑線默默淌下。
「啪」的一聲驚堂木拍到了公案上,世界頓時安靜了下來。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主審官小鳳姑娘的身上。
小鳳姑娘一臉肅穆,清冷而清晰地開口道:「公堂上請大家保持肅靜,否則本官就只好請人離開了。」
按制住了場面后,陸小鳳開始堂審。
首先,是要跟原告石樵求證訴狀。
石樵做為一個知名的老訟棍公堂應對絕對是技術工種。
然而,陸小鳳做為一個六扇門世家的傳人,並且成功混到了專家級別的人,那專業小技能早點滿了。
兩人對上,那就是專業組賽事,拼的全是內功!
那真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字字有坑,句句帶陷。
石樵從一開始的志得意滿,到後面的戰戰兢,頭上的汗幹了又濕。
「既然事實如此清楚明白,那麼,本官便不明白了。」陸小鳳一臉困惑地看著石樵,「做為苦主你不及早上訴,卻在事隔兩月之後又越級上告開封府,這是為何?你曾為訟師應當知道時間拖得越久,對案子的收集取證便越加困難。」
「草民當然知道。」
「那麼是什麼原因讓你明知故犯呢?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做會讓你自己處於不利之地嗎?」你丫就是典型的die。
堂下陪審的安邑府知府劉本真頭上的汗已經涔涔而下,心知石樵必要將事引至他身上。
果不其然。
石樵道:「那裴家在安邑府勢力極大,府尊對其懼怕,小民擔心不能為兒子兒媳婦伸冤,故而上告。」
陸小鳳道:「因何拖了兩月?可是那裴家多加阻礙?」
石樵當即回道:「正是。」
陸小鳳點點頭,一拍驚堂木,道:「傳柳天風上堂。」
「威武。」
裴家莊大管家柳天風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上了大堂。
柳天風是一個中年美髯大叔,如果將那把鬍子剪掉的話,這類型的放到現代,那是極得大叔控人喜愛的。
外型不錯,眼冒精光,這一看就不是一個能讓人小覷的人物。
「草民柳天風見過大人。」
「你是裴家莊的什麼人。」
「草民是裴家莊的總管。」
「現有苦主石樵告你勾結官府阻撓辦案,可有此事?」
柳天風從容自若地道:「回稟大人,小人不曾做過這樣的事。」
陸小鳳的目光順勢就落到了安邑知府劉本真的身上。
劉本真抹了一把額頭,戰戰兢兢地道:「大人,卑職真的沒有受裴家收買,是那石樵一直未來報案,卑職不知有案發生,因而才沒有進行調查審理。」
陸小鳳微微點頭,「原來如此。」
然後,她轉向石樵,語調平緩地道:「那麼,石樵,你無緣無故兩月之久不報案,然後一報案便越級到了開封府。」
略頓了頓,小鳳姑娘的表情依舊的雲淡風輕,道:「那麼本官就實在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委了,不如你跟本官解釋一下好嗎?」
石樵腦中飛轉,道:「草民只是擔心——」
陸小鳳蹙眉看著他。
石樵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說辭有些站不住腳,但此時此刻他卻是不得不硬著頭皮撐下去。
這個鳳大人一點兒不按正常邏輯走,居然一上來便死揪住他報案的時間和越級上告之事不肯放,而不是上來就針對案情進行堂問。
在這種案情沒處著手的情形下,小鳳姑娘當然不肯上來便進行正常的堂審,否則那就是跟她自己過不去了。
俗話說得好,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自己過不去。
對不對?
所以,小鳳姑娘就只好跟石樵這個老訟棍過不去一下下了,讓他沒事兩個月後才跑去告狀,這純屬人為增加破案難度,不針對他一下,那實在太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草民私下打聽到的一些消息,說是知府大人與裴家有勾連,所以草民才……」石樵硬著頭皮說了下去。
「可否告知本官你從哪裡聽到的消息?又是何人告訴你的?」
「這個——」石樵心中暗暗叫苦,「就是酒肆茶樓聽來的。」
陸小鳳點頭,「也就是說在你初初喪子之痛后便流連在酒肆茶樓中,據本官調查所知,當時石家已經入不敷出,你們的吃食尚要靠著石玉奴前往領賑方能維持,卻原來還有銀錢可供你到酒肆茶樓之地啊。」
小鳳姑娘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態,卻叫堂外聽審之人也懼是恍然大悟起來。
這案情絕對有內情啊,肯定不是石樵自己說的那樣。
「草民早年薄有積蓄,家中怎會入不敷出,大人說笑了。」
陸小鳳就真的笑了,「石樵,恐怕是你在開本官的玩笑吧。
如果你薄有積蓄,又怎麼會讓你的二兒媳婦前往裴家設賑的地方領賑米?」
石樵當即道:「是那石玉奴不守婦道,聽聞裴家少主年少英俊,故而藉著領賑前往搭訕。」
「我沒有。」一旁跪著的石玉奴忍不住出聲申辯。
「本官未曾相問,不許開口。」
「是,民婦知道了。」
「傳馬雄上堂。」
「是。」
很快,當日跟隨在裴慕文身邊的馬雄便被帶上了堂。
「馬雄。」
「草民在。」
「本官問你,裴家設賑之處,你家少主可是日日前往坐鎮?」
馬雄道:「不是,偶爾少主才會到放賑處查看。」
「那就是說當日裴慕文與石玉奴相遇實屬偶然?」
「是的,大人。」
「那麼,本官再問你。」陸小鳳眼波一轉,道:「剛才石樵說你家少主年少英俊,那麼前往領賑的女子是否對你家少主多有青睞?」
堂上堂下一片愕然。
堂上堂下一片側目。
御貓:小鳳,你這是對人家裴少主的外貌有了興趣?
白玉堂:六妹,展小貓就在堂上,你這樣公然對別的男人的外貌有興趣不太好吧?
歐陽春:……
八賢王:本王倒不知道你這丫頭還是外貌控。
*王:妹妹,這是堂審,你別又抽了。
馬雄好不容易回過了神,有些乾巴巴地道:「這個小人不曾注意,印象中是沒有。」
陸小鳳自顧自頷首,自語似地說道:「本官也是覺得奇怪,前去領賑,心中賑糧乃是第一位,肚子都填不飽了,還有心情關心他人的美醜。如果石樵方才所言為真,石家家中果然是有積蓄的,那麼石玉奴有心情關注你家少主的美貌度也就能說得通了。」
石樵急忙道:「正是正是,大人說得對極了。」
陸小鳳看向他,目光卻是一寒,手中驚堂木猛地一拍,喝道:「大膽石樵。」
石樵被這一聲喝斥嚇得一哆嗦。
眾人也是大詫,鳳大人這畫風轉變實在是太突然了。
就聽小鳳姑娘擲地有聲地道:「你家中既是有積蓄,又為何在外多有欠債?」
「草民不曾……」
陸小鳳對著一名衙役道:「將那些人帶上來。」
「是,大人。」
不多時,幾名人證便被衙役帶上了堂。
石樵一見到這些人臉色便是一變。
堂下趙秋傑跟龐昱對視一眼,嘴角都微微揚起。
這可是他們的功勞。
「李四,你先說。」陸小鳳隨口點了一人。
被喚做李四的人道:「小民這裡有那石樵當時賒欠的賬目,請大人過目。」
「小民這裡也有。」
「收上來。」
有衙役上前去將他們手中的賬目收了上來。
陸小鳳翻了翻賬本,然後道:「他是何時結清的賬目?」
「是在二月底。」幾個店主異口同聲。
「是同一時間?」
「是。」
「二月底?」陸小鳳略微沉吟,目光又落到了石樵身上,「當時你大兒子夫婦剛死,對不對?」
石樵臉色又是一變。
陸小鳳再次拿起賬冊查看,又翻看了一遍石樵的訴狀,臉色驀地一沉,道:「石樵,你大兒子剛被人殺死,你不急著報案為他申冤,反而有閑情先去還你的外債,且這麼一大筆錢,你從何而來?」
「草民——」
「別跟本官提你的積蓄,你這人慣是藏不了富的,有錢便會揮霍一空,這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
石樵的臉色白了又白。
「如果真要本官將那筆錢的來歷當堂給你講清楚明白了,這恐怕就真的不好看了。石樵,你可要想清楚啊。」
看著陸小鳳那一另智珠在握,胸有成竹的表情,石樵後背的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
小鳳姑娘卻還在慢條斯理地說:「有句俗話說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發生過的事絕對不可能被人抹殺得毫無痕迹。」
石樵的額頭沁出了汗。
小鳳姑娘嘴角上揚的弧度擴大,十分的好整以睱。
眾人的目光在鳳大人和石樵的身上來迴轉,無一不確信陸小鳳確實是掌握了足夠的真憑實據,否則不會是這樣的精神面貌。
堂上這情況,形容得直白一點兒,那就是貓捉老鼠的情形么。
其實,堂上老鼠和貓全齊了。
真的,不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