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順從
不知道過了多久了,寧希兒覺得渾身冰冷,好像浸泡在冰窖里一樣。冰冷的石子地板,透著微弱冰冷的光線的鐵柵窗,還有那時不時踢著鐵門嚷著髒話的男人們。她好像從昨天開始就沒有喝水了,用舌頭舔了舔乾枯的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嘴唇都已經裂開了。
自從之前那個叫蠍后的女人帶著其他幾個女孩離開之後,屋內死一樣的寂靜。那個被打傷的少女倚在寧希兒的斜對面。她沒有和她對話,因為對方無法說話,……她的嘴巴被縫起來了,真的是用鋼絲一道道縫紉起來的,原本美麗的臉龐被鞭子抽出一道道凝固的血痕,紅腫不堪,有些地方甚至在化膿淌血。當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寧希兒真的忍不住痛哭起來了,她不知道這個姑娘犯了什麼錯,為何遭受這樣的罪,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
「瞎婆,新貨我已經一個個都上架了,東街的r先生最近說自己到了一批最好的貨,我們要不要拆他台。」一個衣著合體身材凹凸有致的美麗女人站在帘子外,向裡面的人彙報。
「沒關係,r先生的貨我也很期待,何況他還向我們這借的貨,拍賣會什麼的,可以讓讓他。」坐在帘子里的女子笑眯眯地回答著,她坐在浴缸里,染滿鮮血的浴缸內。手邊的桌子面前擺放著精緻的玻璃容器,而容器里竟都是各種各樣人的眼球。她將一隻眼球放在掌心彷如對待稀世珍寶一樣觀賞著。
蠍后看見帘子里女人如此虔誠地看著手裡的物件,想到一件事,於是疑惑著問出口,「昨天我去那裡看了那批貨,只有一個女子沒有被標記著,不知道是不是您……」
「她很迷人不是嗎?」帘子里的女人隨意地裹了一件上衣出來了,凈白的身上滴答著紅色的水珠,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
蠍后聽后皺了皺眉,那個女子雖然長相漂亮甜美,但是她不完整,是非處、女,畢竟那些人被帶過來的當天都有專業師傅檢查身體,然後才會專門分配,她想她的頭兒瞎婆是知道的。若是以這樣的身份,按照這裡的規定,只會被淪為脫衣舞館或者是拍賣會上的寵物,若沒有客人喜歡最後只會被圈養稱為器官供體者。蠍后微微頷額,面對瞎婆喜怒無常的性情,微微笑道,「她的確很漂亮,只不過我沒有發現她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你就不懂了,瞎婆我很少能看到那麼澄凈的眼眸了,那雙流著淚的眼睛那樣純粹,那樣惹人愛憐……」獨自對著手裡的有些滲人的眼珠讚歎,似乎覺得手裡的這個曾讓自己花費高價在拍賣會上親手割除的這雙眼珠不再符合心意,嘆了口氣,轉身就將它扔進了垃圾桶。
蠍后對於首領的這樣舉動早已習以為常,那個女子也許也只是瞎婆的一時興起,不過還是有些困惑,「這個女子並非夜城,也不是客人們指定的寵物,身份還未真正確定,我覺得……還是查清楚為好。」
「蠍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畏縮畏手的了,嗯?」瞎婆笑了起來,左眼眸一轉不轉,看得讓人心慌。
蠍后聽后很是惱火地碎了一口,她怎麼可能畏手畏腳,向來火爆的脾氣讓她立馬據理力爭起來,「頭兒,你誤會了,我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變得這麼啰嗦,在我手裡的運過去的貨物多的是有點背景的人,只不過……是因為這個。」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熠熠發光的鉑金手鏈,近看沒什麼特別之處,只能說精緻的不規則花紋,看得出雕工師傅絕妙的手藝,但是也讓人略生奇怪。
瞎婆拿過手鏈,將鏈扣解開,想了想,將兩邊合在一起,正好拼成了一個完整的花型圖案。「黑桑之花。」眯著眼仔細端詳起來,嘴角帶著一絲玩味。
「黑桑?」蠍后聽後有些不能理解。
「生死與共嗎。」瞎婆說完笑出聲,「看來我的小公主似乎還有一個惱人的傢伙呢,這個手鏈暫時先交給我保管,蠍后,你去幫我準備晚餐。」說完,準備起身離開。
「是,交接新貨,我會代您處理。」
「通知下去,沒我的允許,下午開始誰也不見,讓我的小公主洗的乾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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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寧希兒看著對方痛苦不堪的樣子,□一直淌著血,這樣下去真的會死的。她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全身上下在這陰暗潮濕的地方發臭,體內嚴重缺水讓她有些眼花。這些人是不是等她要死的時候將她的器官都移除掉。
對方緩緩地搖了搖頭,少女在地上費力地揪著乾草讓寧希兒注意到她。
「你想做什麼?」黑暗中,看不真切,寧希兒看了看門外的把手人,慢慢移到對方身邊,那濃重的腐爛掉和血腥味衝刺著鼻孔。
少女指了指自己的後背。
「你意思讓我看你的後背嗎?」小聲地問著,看著對方眨了一下眼睛,寧希兒小心翼翼地扶過她,看著對方對方眼淚一串串滴落,她知道她這個輕微地動作讓對方有多痛,那些畜生不如的魔鬼!
盡量不去觸碰到那些傷口,手指往後背那邊抹去,摸到一個硬物,寧希兒拿出這個東西,原來是一把小型的摺疊水果刀。「你讓我拿著這個?」
對方重重點了一下頭,然後手指指向了自己。
她求她殺了自己。
寧希兒看著對方噙滿淚水的眼睛,痛苦地搖著頭,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握住刀顫抖不已。
對方毅然決然地指向自己的心臟,一直看著她,那種眼神里充滿了絕望。
「你再等等,說不定馬上就會有人來救我們。」說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寧希兒糾結地看著對方。
對方聽后始終沒有任何其他反應,渴求似得望向寧希兒,唯有死亡才能讓她解脫。
為什麼會這樣,上帝為什麼要這樣殘忍地對待她,讓她如何面對一個陌生女孩求死的訴求,寧希兒顫抖地握起尖刀,「也許你的爸爸媽媽正在找你,再等一會兒好嗎?」
女孩哭著喘著粗氣搖搖頭,下肢的陣痛讓她生不如死。
寧希兒蹲□,輕輕抱住女孩,忍了了好久,淚水在眼眶打轉,「閉上眼睛,想一些美好的事情,媽媽圍著灶台打轉,爸爸抱著你去河邊逮小蝦,有一天你和他們走散了,來到這裡,沒關係,你馬上就會見到他們了,他們在天堂門口等你,那個地方很美,那裡的人都很善良……」寧希兒一邊輕聲說著,另一隻手用尖刀抵在對方胸口,看著對方安靜地閉上眼睛,「你是個好孩子,找你的爸爸媽媽去吧。」說完用力刺入心口。
她可以感受到那一刻懷裡的人一陣戰慄,倏地,眼淚不受控制落了下來,為何讓她做這麼殘忍的事……
(謝謝你。)她似乎聽見女孩最後的道謝。
過了許久,看著女孩安靜地倚在冰冷的牆上,表情安詳柔和。寧希兒將刀收在腰間,離半米的地方抱膝坐著,眼睛紅腫地看著牆壁。
梓陌……梓陌……
「蠍后。」
「嗯,打開門。」
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緊接著鐵門被推開了,那個女人又進來了。
「呦,這個小賤貨居然這麼快就死了,真可惜。」蠍后踢了踢一旁倒下去的少女,表情不耐。對身後穿著白色制服的人揮了揮手,「把她帶下去,看看有沒其他利用價值了,該死的,這麼不經死。」
寧希兒緊咬著嘴唇不發出聲音,眼光恨恨地看向那個毒婦。
「哦,我居然忽略了這邊還有一個小可憐兒。」蠍後用鋼鞭柄強勢讓寧希兒視線轉向自己,烏黑充血的眼睛,嘆了口氣,「告訴過你,讓你別哭,到時候別怪我。」看了看寧希兒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不過,也有可能會有幸運女神眷顧你。」
「帶這位小姐去沐浴更衣。」說完,從外面走進來兩位上了歲數的中年婦人,只不過對方都帶著詭異面具。
寧希兒驚恐地往後退,「你們想幹嘛!放開我!放開!你這個沒有人性的女人!」不管她如何掙扎,還是被那兩個粗壯的婦人強行按在地上,身體的重量迫使她跪了下來。
蠍后以為對方會露出驚恐求饒的表情,可惜讓她失望的是,寧希兒仍然表情平淡地看著她。
「把東西還給我。」良久,說了這一句。
「哈哈哈,自己命都快保不住了,還惦記你那個破手鏈啊,嘖嘖嘖。」
「把東西還給我。」眼睛里擠滿了不屈的淚水,寧希兒硬是把眼淚逼回去,目光直直地看著對方,重複著。
緊接著臉上就被火辣辣地打了一耳光,蠍后被那雙烏黑的眼睛看得惱羞成怒,抬起腳死命地踩在對方的肩膀上,重重地踩了幾腳。「果真是個傻子,居然還敢頂撞我,該死的賤貨,給我哭出來……」說完,戴上皮手套,還想著再抽幾個耳光,被兩旁的婦人提醒了一下,這才住手。
寧希兒被駕著帶去了洗浴室,身上的衣服被人扒光,任憑那些人給自己沒有一點輕重的洗漱。紅腫的臉上被擦拭了粉遮蓋住,她的衣服很透,鏡子前的自己就像個精緻的直線木偶,任人玩弄。寧希兒看著被那些婦人收拾扔在一旁的臟衣服,小心翼翼摸出刀藏在了身上。
她被帶到一個房間內,僕婦示意她坐下,接著便離開了,空蕩蕩的房間內只有她一個人。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不遠處的桌子上,那上面擺放著各種各樣動物的屍骸還有人的眼球,都被精密地裝在瓶罐里。
這是她們口中瞎婆的房間。
「嗒嗒——」門外的人象徵性地敲了幾下,沒等她反應,就開門進來。寧希兒抬頭緊張地看著來人,對方很直接地捧著她的臉端詳一番,「我的小公主,真抱歉,忘記告訴她們下手輕一點,還疼嗎?」說完,撫摸上她的臉。
寧希兒感到一陣惡寒,這個人就是瞎婆,看不出實際年齡,甚至比她還精緻,只不過那隻眼睛看得有些滲人。即使這樣美麗的面孔,卻有著蛇蠍一樣的心腸。
對方的手在自己身上遊離,寧希兒緊抿著嘴,不吱聲。
「脫下,那些老太婆真是惡趣味,居然還讓你穿著這層紗衣。」
「不可能!你這個簡直喪心病狂的女人!」寧希兒吼著沙啞的嗓音尖叫著,緊緊摸著腰間的匕首,她真的是掉進了魔窟里,她寧願死,她寧願死!
「呵呵,上一次這樣說的那個女孩被縫了嘴,我想你不願受這樣的罪。」對方說完直接撕扯著她可憐的衣服,她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有任何食物喂進,她根本無力抗衡,冷不丁地抽出匕首在對方靠近的胳膊劃了一道血痕,疼痛讓對方停下了手,看見自己手上黏濕的血液,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劃破了她的胳膊!對方穿著皮靴狠狠地踩在她的腳踝,劇烈的疼痛讓她差點暈厥,反手將匕首指向寧希兒,在她的臉上劃出一條血痕,「你的表現令我失望,你本可以保留這雙迷人的眼睛的,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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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區西街紙醉金迷的夜晚
戒備森嚴的高檔會所
川流不息的人群
穿著暴露的女子
精明的拉皮條
毆打的人群
嗑藥的青年
一位少女被當眾侵犯
野貓的屍體
……
「這位客人,您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