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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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行長王帆帶領總會計、會計科長、出納科長到庫房查庫。剛打開庫房門，王帆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的是伊婷辦公室的電話號碼。

王帆馬上走出庫房，恭敬問道：「伊行，有事嗎？銀信公司的帳？好，好的，明白，我馬上去辦。」他隨即把總會計喊過來：「老張，伊行有急事找我，查庫工作就由你負責抓總，查完后把小結交給我。」說完，便匆匆離開了。

銀信公司辦公地點設在信貸科，公司業務實際上由信貸科代理。王帆任經理，柳菲管帳務，資金調配由伊婷簽名生效。

王帆找來柳菲，吩咐道：「伊行要我們把公司內外帳重新核查，把貸款單位的會計報表徹查一遍，有問題馬上向伊行彙報。」

柳菲連忙去資料室把資料找出來交給王帆：「王行，這是公司的全部帳目，這是各信貸單位的月報表。不過有幾個信貸單位沒按時交報表，我讓小劉他們馬上去催收。」

「行，咱們先查現有的報表，其他的馬上通知有關人員上門催收，尤其是貸款金額較大的。」王帆邊翻看報表邊囑咐柳菲：「我覺得伊行可能發現什麼問題了，不然她不會這麼急。要真出事，我們這兩個『哎呀經理』會吃不了兜著走。」

柳菲見王帆不知道檢察院要來查賬的事，她又不便明說，便鄭重地點了點頭道：「王行放心，下午我親自去單位追收。」

王帆把懋華實業有限公司會計報表遞給伊婷，直盯盯看著她，伊婷情知有問題，急急翻看了起來。「他們竟然會虧損？」她愕然。

「他們的報表天衣無縫，很難找出漏洞，但我確信他們肯定有另一套帳本。從目前的經營狀況來看，公司至少有20%以上的利潤。」

「這些台灣佬真靠不住！」伊婷狠狠道：「我們冒著風險與他們合作，本來是想為支行多搞些活動經費，誰知道他們如此狡猾，等於是給了他們無息貸款。」她越想越覺得憤憤不平，神情顯得很沮喪：「我大意了。拿不到經費是小事，要是他們一直假報虧損直到宣布破產，他們的貸款就收不回來。要是上級行知道我們以合作項目發放貸款，後果更不堪設想。」

「那怎麼辦？」王帆頓時緊張起來。

伊婷托著下巴沉思片刻，然後道：「先盯緊他們的帳，查清是否帳實相符。馬上通知會計科，從今天起截流懋華實業公司的資金，截住多少是多少。還有，告訴陳淑文她們，不管用什麼辦法，儘快收回貸款，這是死任務！」

「好，我馬上去辦。」王帆轉身便要出去。

「等等！」伊婷又喊住王帆：「王行，我去信貸科吧，你先把那兩件事情辦好。」

伊婷疲軟的靠在沙發上，絞盡腦汁想著善後的辦法。她後悔自己太衝動了。他媽的，竟被這些無良的台灣佬鑽了空子！

正自懊惱，王帆急匆匆跑進來報告：「伊行，白枚報告說，懋華實業公司大部分資金已轉到其他銀行，帳面上的資金僅僅夠日常開銷，不過天天都發生。」

伊婷感到胸口有股氣流往上涌，怒目圓睜：「不管多少，全部扣住！楊大中肯定不敢來問原因。你每天親自與陳淑文去懋華公司追貸，有多少要回多少！」

「是！」王帆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疾步走去信貸科。

幾瓣酒杯碎片在地毯上閃亮，留存一片紅酒的痕迹。伊婷好像有種筋疲力盡的感覺，這是從未有過的。她癱坐在米黃色沙發上。心道：咋這麼倒霉，啥事都攤在我的身上？！

伊婷獨自在行長室發了一頓脾氣后，又在那裡冥思苦想：檢察院還算配合，把瞿行在任時的兩筆貸款亮出，讓他做了「替罪羊」，反正他已經退休了。然而，公證手續費的問題雖被掩蓋住，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如果支行再有人告狀的話，那些事情就很難再包得住。還有，大世界娛樂場的逾期貸款是個老大難問題，東方實業公司那幾個億的貸款也不知道會不會「凍過水」。這麼一來，別說我能不能保住行長的寶座，說不定還得進大牢。

忽地，她冒出了一身冷汗：上官衡啊上官衡，你可把我害慘了，現是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難道，他真的攜款潛逃了？不，不會的！可是，他要不是跑了，為何到處都找不到他？那是幾個億的資金啊，總不至於連渣都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