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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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惟力靠著咖啡廳的落地玻璃窗找了一個雙人座坐下。他要了杯黑咖啡,獨自欣賞窗外的景色,回味著與伊婷在南州酒店咖啡廳的短暫時光。
這時,一個戴墨鏡打領帶的光頭男人走了過來。他看了看荊惟力,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張照片與荊惟力對照著,自己不經意地點點頭,然後坐到荊惟力的對面。
「您好!」光頭男人一口濃濃的外地口音,他把手遞過去給荊惟力。出於禮貌,荊惟力與他對握一下。對方又雙手遞給他一根香煙:「您請,上官總。」態度非常恭敬。
「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上官總,我姓荊。」荊惟力用蹩腳的普通話回答。
「啊?對不起金先生!」那人彎了彎腰急忙離座,走到離門口不遠的桌旁坐下,眼睛不時看一看錶,又覷一下門外。
少頃,進來一個40來歲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男人。
那光頭男人一見來人,復又審視一下照片,便急忙迎了上去,恭恭敬敬喊了聲「上官總。」他雖點頭哈腰的伺候著新來的人,卻詫異地掃了荊惟力一眼。
荊惟力也被來人的相貌給唬得一愣,他的模樣竟和自己那麼相似!
他們的出現引起了荊惟力的好奇:這「上官總」好大派頭,象個大老闆。可他們又不象在談生意,這麼神秘兮兮的。於是,他不時用眼角悄悄瞟一下兩個竊竊私語的男人。
西裝男人遞給光頭一個金戒指。光頭把戒指左翻右看,再遞迴給對方,隨後把隨身帶的皮箱打開一半,小聲道:「按照行規,這是訂金,幹完后再把餘款給您。」
啊,滿滿一箱紅色的百元大鈔!荊惟力呆住了,他從未見過如此多的錢!他把身子輕輕轉開,不讓他們發現自己看到這些。
荊惟力心想,這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肯定有問題!等那兩人離席后,荊惟力悄悄尾隨著他們,直到他們進了海邊的一個小漁村,走進一間泥抹的破房子。漁村不大,只有十來戶人家,可能都外出打漁了,除了來客沒見到其他人。
荊惟力警惕地繞過村口,摸到那家低矮的破房子的圍牆後面。從透風的牆洞里,他清楚地看到屋裡頭有好幾條大漢。天!那些人腰上帶著傢伙,破舊的桌上還有手槍!
荊惟力嚇出一身冷汗,悄悄退了出去,心道:這些人白天是不敢行動的,起碼要等到夜晚。對,我趁這個機會回去報信……
烏雲籠罩著海邊的夜空,幾乎伸手不見五指。荊惟力領著刑警隊的戰士,乘著夜色包圍了小漁村。圍殲非常成功,部隊在小島上起出一批槍支,還有1000多發子彈。光頭被打死,其餘的人都被活抓,我方只有幾名戰士受了輕傷,包括邵援朝……
「啊,快給我看看傷口!」伊婷一聽邵援朝受了傷,急了,便要檢查他的傷口。
「沒事的,只是被子彈擦破點皮,差不多痊癒了。」荊惟力拍了拍手臂表示沒大礙。
伊婷這才放下心來。突然,她想起邵援朝剛才說的那個「與荊惟力相似的人。」她忍住心跳,輕描淡寫道:「後來呢?那個老闆怎樣了?」
「那個人漏網了。或許是天太黑看不清被他溜掉,也可能是在我們來之前就走了。」邵援朝懊惱地答道:「據抓獲的同夥說,那個人是真正的後台老板,聽說是南州來的,是個香港人。他們以前也沒有見過此人,都是他的馬仔來交易。這次可能涉及的金額巨大,又是軍火,所以他親自出馬。不過不用擔心,南州市公安局已立案追查,排查與荊惟力相貌相似的人。相信那個人很快就會落網的。」
說著,邵援朝笑眯眯地撫了一下伊婷的臉:「放心吧阿婷,我以後再也不會對荊惟力動粗了,我就喜歡和這樣的人交朋友。」
要是在以前聽到邵援朝的這句話,伊婷肯定會激動不已,可惜她已沒這個心情。她轉過身子,腦子已然一團亂麻:阿力啊阿力,你知道嗎?你的「義舉」把我打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啊!她暗自徒嘆奈何:唉,感情孽債,冥冥之中已註定何日清算!
邵援朝沒有留意到伊婷的表情,他輕輕的推了她一把:「阿婷,啥時候咱們還去南州酒家賀一賀,不過這次祝賀的對象是我了。」
「好的。」伊婷強笑著與丈夫敷衍幾句,便推說感冒頭痛,上床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