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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吃得各有滋味,墨承寒再一次在心裡告誡自己,他會慢慢慢慢改的,他一定會讓雲連對他刮目相看。

吃完了飯,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雲連觀察一下四周,腳步停在一顆兩人合抱的大樹下,腳下踩動,快速躍上大樹上,她選了個舒服的姿勢,雙手抱胸,往後靠著,閉上眼,不再開口。

在雲連閉眼的同時,棄也往大樹下一坐,同樣的姿勢休息。

墨承寒看著兩人默契的行為,眼神暗了暗,也尋了個靠近雲連的樹梢,半坐在樹杈上,小心觀察四周。

在這邊安靜的時候,另一邊商拾顯得難過很多,他心口陣陣渴望在涌動,感情告訴他要去找穆茵兒,可理智再三阻止,他不能做對不起小連的事。

那種求而不得的壓抑讓商拾渾身被暴戾氣息掩蓋,除了明月先生跟邵東成能稍微接近他,其餘人都躲著商拾的房子走。

拳頭握緊了再鬆開,而後再握緊,最終,心頭對穆茵兒的念想打敗了理智,商拾猛的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剛開了門,明月先生遠遠走來。

「穆茵兒在哪?」商拾直接問。

那種急切完全就是一副陷入濃郁感情中無法自拔的人,明月先生嘆道:「你還是被控制住了,看來這移情丹當真無葯可解了。」

明知將穆茵兒放在心中是錯誤的,可俗話說得好,人最不能控制的便是心裡的感受,商拾用僅存的理智問:「真的無葯可解?」

那種又想念又厭惡的感覺時刻煎熬著商拾,在這麼下去,商拾無法保證自己是否還有理智,若是如此,若是如此,他寧願一死了之。

「我再試試。」明月先生轉開臉,回道。

所有心思都用來對抗心中湧出的念想,商拾並未注意到明月先生的異樣。

異樣不過一閃而過,明月先生很快恢復了之前的穩重,他將此趟的目的說了出來:「我會讓東成送你離開,你跟茵兒離得遠了,她對你的影響便會輕鬆很多。」

商拾傾盡所有力氣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眼神莫名:「我會想想。」

「好,不過你還是早些決定。」明月先生定定看向商拾:「那你好好休息。」

休息?

商拾自嘲,他已經好幾日未真的入睡了,這種煎熬讓商拾已經耗盡了耐性。

明月先生離開商拾的房間時,沒走幾步,邵東成興奮地快步上前:「師傅,我有些眉目了。」

明月先生趕緊做出一個手勢,讓邵東成噤聲。

邵東成不明所以,卻仍舊按照師傅的吩咐,放低了聲音問:「師傅,發生了何事?」

明月先生未回答,他只吩咐:「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向明月先生的藥方。

關上房門,明月先生轉身:「你說你找到方法了?」

「是的。」師傅面色有些凝重,邵東成有些躊躇,卻仍舊答道:「師傅,若解了移情丹,還需要小師妹。」

刺啦——

明月先生腳下的凳子被踢了一下,凳子摩擦地面的聲音沉悶粗噶。

在邵東成疑惑的眼神下,明月先生狀似平常地問:「說說具體的辦法。」

「是。」邵東成收起懷疑,他侃侃道:「師傅,這移情丹是小師妹做的,我翻看了小師妹娘親留下的醫書,上面說的清楚,製藥之人需要凝神屏氣,全新想著那人,而且還需要製藥之人用自己的血做牽引,我在想,能不能用同樣的辦法制出解藥來。」

邵東成說到激動之處完全忽略了明月先生的臉色,直到明月先生打斷了他的話:「東成,這件事你先別管了,為師覺得你的想法很好,為師也會按照你說的試試,至於你,還是準備準備,將商拾送出去。」

終於發覺明月先生的異常,邵東成盯著明月先生:「師傅,怎麼了?是不是我的辦法不好?」

「我現在說不準,不過我會嘗試一下,屆時成不成功自然會知道,東成,聽師傅的話,這解藥之事你還是別在忙了,為師自己會想辦法。」明月先生語氣平淡,邵東成卻聽出了裡面的堅決。

最終,邵東成沒有說什麼,他應道:「是。」

今夜的月色尤為清亮,仔細看去,還帶著淡淡的血色,商拾轉身,剛要回房,突然腳步頓住,身後一陣凌亂的呼吸聲傳來。

「商拾!」穆茵兒的聲音傳來。

拳頭再次握緊,青筋急切的跳動足以說明主人心思的複雜,商拾呼吸急促,卻強硬地逼迫自己別轉身。

商拾不若剛中藥時那般排斥自己,這足以說明移情丹已經完全發揮了作用,穆茵兒心中暗喜:「商拾,你別為難自己。」

能想象得到商拾現在的掙扎,穆茵兒放低聲音,柔柔勸:「你不過是還不適應,等過些日子習慣了對我的在乎,你會恢復的。」

「走開。」明知不可以,可穆茵兒的話幾乎說服了他,商拾已經做不到跟之前一般果斷殺穆茵兒了。

黑暗中,穆茵兒眼角彎彎,她在控制不住心頭的躍動,商拾對她的態度變了。

這是好現象。

同時穆茵兒也知道自己不能逼迫的太緊,正如她說的,來日方長,總有一日,即便沒有移情丹,商拾也會是她的,思及此,穆茵兒連連點頭:「好,好,我現在就離開,你,你別想太多,我明日再來看你。」

穆茵兒離開。

商拾同時進了房。

只餘下門前兩個極深的鞋印,及旁邊一滴滴的血跡。

商拾跟雲連天各一方,兩人受著無法言語的煎熬,而關心著兩人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在西京都城內一處院落里,阮玲菁整日以淚洗面,她眼睛紅腫地看著進門的人:「可找到連兒了?」

景公子搖頭。

眼看著阮玲菁又要哭,景公子急忙說道:「夫人莫急,讓我再想想。」

「夫君,連兒她真的很苦,這些年無人疼愛,好不容易嫁了人,可到頭來兩人卻失了蹤,夫君,我每想到連兒在哪個角落裡受苦,我這心就酸疼的難受。」

即便十多年不見,那也是自己的骨肉,阮玲菁難受自然是有的。

「別急。」景公子抱住阮玲菁,最終鬆了口:「這樣吧,明日我們就起身,去找玄天道長。」

「玄天道長?」

「對,玄天跟我有一面之緣,他是方外之人,極少踏入塵世,當初與我相識也是在他隱世之前,至於能不能找到他,還是兩說。」景公子眼神悠遠,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事。

「夫君,那位道長是何方人士?」阮玲菁問。

「無人知道他的來歷,好似他從來都是在的,他遊記天下,救過數不清的人,玄天最厲害的卻是占卜。」

「占卜?一個道長?」阮玲菁甚至忘了哭,她注意力全被景公子的話吸引。

想到玄天的古怪,景公子也是哭笑不得,他掂量著措辭,說道:「玄天他——比較奇怪,不是一般道長那樣呆在山上或道觀中,嗯,他很可能執著一面旗子在路邊給人算命。」

也就是傳說中的神棍。

「可是如此的話,我們怎麼找到道長?」

「所以,這就要看緣分,看商拾跟連兒兩人跟道長的緣法。」景公子如實說道。

而另一位同樣時刻關心商拾跟雲連的自然是商清和。

沒有跟景公子一般繼續呆在西京,商清和在端木凜昏迷的翌日便被屬下送回了東炎,回東炎后商清和便告了病假,自此長居將軍府,對來往想要探病的同僚一律閉門不見。

這一日,崇王府郡主王凝仙,亦是將軍夫人王冬雅的侄女過來將軍府,收到父王的囑咐,王凝仙一來便直接問:「姑姑,聽聞姑父受傷了?父王想著要不要過來看看。」

王冬雅看著心情不錯,她拉著王凝仙的手,笑道:「別急,先坐下休息會兒,這天越來越熱了,來,這是剛冰過的西瓜,涼爽又甜,吃一塊。」

既然姑姑不急,王凝仙也能猜測出一二,她也笑著坐下,接過西瓜,小口吃起來。

姑侄倆正吃的高興時,商拓進了門,他抹了把額頭的汗:「娘親。」

待看到王凝仙時,商拓笑道:「表妹也來了?」

「表哥。」王凝仙笑道。

王冬雅又遞了塊西瓜過去,皺眉問:「怎麼了?跑的這麼急?」

「母親,父親他出門了,看樣子要出去很久,可是如今朝中正緊張,父親這麼一甩手,很容易被人捷足先登,到時皇上也會對父親有成見。」

王凝仙手一頓,眼睛厲色閃過:「這麼說老爺去找那個孽種了?」

「應該是的,他們現在下落不明,父親也不知怎麼想的,他們不見了,豈不是更好?」想當初,商清和對商拾一臉的不耐煩,更別提上心了,這番商拾跟雲連消失,父親反倒是急了起來,這如何不古怪?

「哼,還能因為什麼?老爺也不過是想博個好名聲罷了,那個孽子,死了也就死了,老爺找不到自然會回來,至於皇上那裡——」說到這裡,王冬雅轉向認真聽他們說話的王凝仙:「凝仙,你回去跟你父王說一聲,姑姑明日回去。」

「好。」王凝仙笑著應道。

「姑姑,是不是府中出了什麼事?」

王冬雅沒有女兒,她一直將王凝仙當做自己的孩子,王凝仙問,王冬雅也沒有迴避的意思,她嗤笑一聲:「還不是商拾夫妻倆,現在不是死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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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之紈絝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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