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有了？

「哧！」穆藎九手中的鬼飾嗡聲大作時，但見教皇臉色比黑鍋還要黑上幾分，穆藎九果真想要亂來，不顧後果的做事，著實讓人頭疼不已。

但下一秒但見一道白光從她身後如瞬而至，快速將她的人橫攔了下來，一把將她扣在胸膛間，然後將她帶出了數步遠，抬手間就將那魔法陣抵擋隔成一層。

猛地回頭，就對上一雙深邃幽暗的冷眸，穆藎九心口微微一縮，他在生氣，很生氣。

「你……」穆藎九想要說些什麼，或者是解釋些什麼，被他一眼看得心口一跳。

「你想害死自己？為了這幾個糟老頭？」他冰冷冷地注視著她，冷漠吐字，甚至是加緊了扣住她腰身的動作，彷彿生怕自己旦放手了，她就會消失在眼前。

感覺到他的害怕，穆藎九知道自己的舉動讓他感到痛心，心不由緊縮，不再敢言語。

「青玄帝，」教皇瞳仁一縮，冷冷地注視著赫流尊，他的出現是個意外，但赫流尊既然出現在這裡，那麼他身後定有奧利維亞。

教皇猛地往身後轉，果然，柱台上正立著一個修長黑袍男人，海藍的眼冰冷的凝視他們。

穆藎九眸光也驀然一緊，又轉看赫流尊，卻得他反手收緊力道，穆藎九不禁疑惑，難道他們談和了？這不可能的，但看這兩人，怎麼都像是那麼回事。

赫流尊卻是沒有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帶著穆藎九退離了數步，三方突然對峙了起來。

穆藎九大皺眉頭，知道這樣下去有更多的人發現這裡，到時候，他們一致對付他們，只怕情況對他們二人更加的不利，所以，在別人沒有發現之前她得做些什麼。

退開赫流尊的懷，穆藎九抬手時，鬼飾嗡鳴聲更甚，似有破空而去的壓抑感，穆藎九卻死死的箍緊在手，任鬼飾力量鼓脹，等待的，只有無盡的暴發。

除去她身後的赫流尊，余者皆是臉色突變，兩人聯手，他們的勝算就弱了一分，這不是看人多與少的問題，而是看誰能夠拼，眼前的兩人都是不要命的，豈能跟他們相比。

因為不怕死，就無了顧忌，剛才赫流尊氣她自己面對這些，現在有他在，一切都不可能被阻止，就像他們以往所說的，死一起死，生一起生。

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使他們懼怕的，最讓他們害怕的不過是彼此分開。

奧利維亞見勢如此，走得到是乾脆利落，赫流尊並沒有攔他，站在穆藎九的身後，眼眸注視著眼前人的一舉一動，只要有人敢對她不利，他必然是要擋在前面。

說什麼同生共死，其實他最見不得的，就是她死在自己的眼前，他願死在前面，說他自私也好，因為他無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沒有誰，能取我性命，」穆藎九踏出一步，手中鬼飾推出，無盡光華從天傾灑，周邊天空瞬間布滿了烏雲，翻湧。

「嗡嗡～」鬼飾興奮的吸食著那伏衝下來的光，梵蒂岡教眾見此，極力頂住那封天的魔法陣，鬼飾在食吸他們的魔法力，穆藎九到底對它做了什麼？

看著他們臉色勃然大變的樣子，穆藎九的嘴角不由輕輕的勾起，那樣的穆藎九如此的陌生而令人生畏。

「破！」

穆藎九感覺到眼眸一疼，那紅芒直射而出，帶著鬼飾沖向天空的魔法印中心點。

教皇那容得她這麼做，早就先一步釋放出強悍的魔法力，企圖先一步將穆藎九給毀了，他清楚的知道，以穆藎九現在的身體想要發揮更強大的力量是不可能的，所以，才會這般的有自信先一步攻擊她。

但是，教皇卻是沒想到，在他想要這麼做時，外面傳來一聲響切天際的慘呼。

心神被影響的那秒，讓穆藎九有了領先一步的可能，再加之赫流尊一直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是以，根本就不可能成功毀壞穆藎九的動作。

「咔嚓！」

權杖斷，赫流尊欺身而來，教皇臉色徒然而變，死死地近距離瞪著赫流尊，裡邊會是不可置信，不明白自己的權杖為什麼會斷在赫流尊的手裡。

穆藎九身體的氣力突然被抽空，用鬼飾衝破了天際，她自己已經喘息如牛。

「砰！」教皇被一甩出去，彈打在堅硬的牆面上。

「轟！」

天際傳來驚天巨震，整個大地都被搖上一搖，魔法印被衝破，主教成員一齊受到反噬。

看著他們倒地不起，穆藎九的身體也向後一倒，落入了赫流尊的手臂間，緊緊扣住。

「我也可以做些什麼，」不需要他的相助。

赫流尊黑眸深深地凝視著她，將其緊緊擁入懷裡，啞聲說：「我知道，我的九兒一直都是出色的，我做不到的事，她都替我做了。」

正是因為這樣，他的心才更痛。

抱著穆藎九出獨立小城堡，望著古拉特堡的慘淡，穆藎九帶來的異能者正血腥的橫掃，他們就像收割性命的使者，滿身浴血，所過之處，異人也罷，魔法者也好，都成為他們手中食，無一倖免。

望著夏媱領前的隊伍，穆藎九靜無聲，彷彿間又看到當初的黑色家族的成立場景。

從建立這支異能隊伍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想，這樣做是否真的正確了，這樣不是在重複當年的罪孽嗎？

但不管是對是錯，這些都成了事實，一個人為了活著，為了強大，真的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甚至是忘記了最初的夢想。

赫流尊將穆藎九輕輕放下，在前面的那個人慢慢地抬起藍眸與之對視。

奧利維亞沒有離開，站在一片血腥時，與穆藎九對視。

「小九，相信很快，我們就會見面的，」奧利維亞冷漠地吐出這句話，爾後轉身離開。

夏媱上前，欲言又止，那個人並不是他們這些普通異能者能對付得了的。

夭赦拖著一身血跡站在兩人的身後，靜靜的看著，對主子的決定她只能尊從，不能追擊。

「我們該走了，」赫流尊走到她的身後，柔聲說。

穆藎九點頭，由他扶著離開古拉特堡。

「小九，」瑞拉快步追了上來，她身上極其的狼狽讓人看不出她原來的樣子。

穆藎九回頭淡淡地掃視著她，那目光淡得彷彿她們第一次的相遇，那時的瑞拉並沒有注意到她，可就是那麼一抹淡淡的微笑，讓她眼前一亮。

可自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從小九的臉上看到她想看到的東西，叫住了穆藎九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被穆藎九淡淡的視線盯著，縱是有千言萬語也被無法再從嘴裡說出來。

「讓她走，」穆藎九並不取她的性命，而是放過了她。

瑞拉一愣，她沒想過穆藎九會放過自己，當她回神時，穆藎九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一個月後。

放學過後的午後，和同學們打了聲招呼后，從一高的校區走出，快步向前方停驅的車輛大步走過去。

上了副座駕，駕駛座上的男人將她攔在懷裡親上了兩下才放開。

「今天怎麼一個人？」以前都是帶著人過來，今天只看到他開車，穆藎九不由奇怪。

赫流尊鳳眼微揚，漾著淡淡的笑意，手改撫她的頭，「事情處理好了，想與你單獨去吃個飯。」

聽到這句話，穆藎九便覺得十分的難得地盯著赫流尊直看，彷彿是要確認一下這話的真偽，「我以為你不喜歡外面的食物，」以前就算是單獨吃飯也是他自己動手，拒絕到外面餐廳。

赫流尊輕輕一笑，發動了引擎，將車子駛離校區。

看不出他到底打的是什麼鬼主意，穆藎九隻好關上自己的好奇心。

「你四姐說的那些話我有考慮過，」赫流尊突然道。

穆藎九一愣，四姐跟他說了什麼？

「不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是對你的不負責，九兒，既然我已經放下過去的執著，放開心來彼此相伴，我又有什麼可顧忌的，萬年前我可以為了讓你擺脫詛咒引天地磁場扭曲，打開裂縫將你我分開，萬年後，我也可以為了你，做到那樣的程度，只是這一次，我們要同生共死，」他的語氣認真且堅決，不容穆藎九反駁半句，就算有黑色詛咒，仍不能因此而分開。

穆藎九嘴角含笑，千言萬語頃吐不出，做為卿酒時她只能忍受千萬的孤獨，做為穆藎九她要和他同生死，永世不分。

有這樣的誓言，就已經足夠了，不需要再做其他的。

對赫天哲的處理，穆藎九這一個月來沒問，對四姐那天提出的疑惑她更沒有問，四姐會在背後問赫流尊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可是，赫流尊的反應她想過好多種，他這麼平靜的接受這些話，她只覺得意外。

潛意識裡，她認為他是帝王，不會被他人的說法左右想法。

可為了她穆藎九能做到這些，她除了意外就是喜悅，有什麼能比和自己心愛的人走向婚禮的教堂更來得歡喜？

赫流尊的話里，就已經表明了，他接受了四姐的說法。

她今年十七，本是可以再拖上兩三年再決定這事，訂婚是必須的，只是一件事讓穆藎九有些措手不及。

那是和赫流尊單獨吃過飯後回到學校發現的事，不，簡單的來說，是這一兩星期來所發生的事，只是一直被她死死的壓抑住，一直以為只是自己身體的原因。

腦袋閃過那樣的念頭那一刻，穆藎九整個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