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守護

「東西可還滿意？」

「你買這些幹什麼？」

「我只是想讓你過得好點，省得每次都顯得屋內很寒酸。」

李採薇轉身，披了一件衣服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我身體不舒服，你回去吧。」

「哪裡不舒服，我叫大夫過來看看？」

「不必了。」

東方玄燁看了一眼桌子上擺著的烏雞湯，基本原封不動。「你沒吃？」

「我不愛吃。」

「為了你的身體，你也必須吃。既然你自己不想吃，那我喂你。」

「東方玄燁，你為什麼這麽喜歡逼我？」

「因為我不逼你，你能明白清楚你自己在做什麼？我要你生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到那時候你想愛誰就去愛誰，我不問不管？」

李採薇冷冷看著他，「你要我替你生孩子？東方玄燁，這輩子都不可能。」

東方玄燁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眸里放出一種掠奪性的目光，「不可能？難不成你想和別的男人生兒子？」

「你……」

「我會離開這裡，遲早的事情。」

「你想去哪裡？」

「我去另外一個世界。」

「那我陪你一起去。」

李採薇推開他的身體，想起身，結果被他禁錮在椅子上和他之間。

「別擋著我。」

東方玄燁一把將她的手拽住，看了看她的肚子，「我等著你的動靜，要是讓我發現你對它動什麼手腳，我肯定不會放過你。」

……

霍氏大驚，翠屏低頭跪在地上，將自己這些日子看到的聽到悉數告訴二夫人。霍氏聽完，氣得將手裡的茶杯都給打碎了。

「她居然敢做出如此傷天害理違背人倫的事情，進府前就知道她在外面風言風語，果不其然。」

胡語嫣委屈道，「娘，少將軍從我嫁進來就沒進過我的房間。」

霍氏讓芍藥給胡語嫣遞了一塊手帕，「嫣兒，你怎麼不早點和娘說？這麼大的事情你瞞著娘，讓那個賤人在府上作亂。」

「娘，你可得給我做主。」

「語嫣，你是正室，剩下的是將軍府的嫡長子，現在你最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身體調養好。碧荷，小心伺候少夫人。」碧荷趕忙低頭，「謝謝夫人。」

霍氏已經想好了計謀，「芍藥，現在讓她立馬過來。」李採薇匆忙趕到秋蘭苑。見胡姨娘趙姨娘還有金姨娘都來了，等她們到了跟前，給每個人請了安。

金姨娘意外的對她態度很好，「露瑤，你可得好好感謝採薇。」東方露瑤卻不屑道，「娘，我為什麼要感謝她？」

「露瑤，要不是採薇，你怎麼能當選為皇帝的貴妃呢？你和夕瑤現在平起平坐，娘都有面子。」

李採薇微微抿嘴笑道，「金姨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金姨娘露出滿意的笑容，「金陽的脾氣全國人民都知道，傲慢而且自大，天下多少人都想巴結她，尤其是皇上採選。聽說你去了一趟公主府，不用想，要不是你們向公主推薦露瑤，露瑤以庶女的成分進宮都困難。」

「金姨娘，你過獎了，那天我去公主府只是和公主敘敘舊，對於皇上採選的事情，我一點都沒有這個意思。」

金姨娘收回了笑容，「露瑤，再過兩天就要進宮了，你可得時時刻刻記著娘和你說的話。」眼睛瞟向旁邊站著的胡姨娘，「妹妹，只是可惜了雪瑤，白白生得一副美人胚子，不過老爺肯定會給雪瑤說一個好人家的。」

胡姨娘安靜地站在原地，只微微笑著。旁邊的胡語嫣也失常，比平時安靜了許多，在一旁居然不說一句話。今日的氣氛有些蹊蹺。

趙姨娘身體病弱，常年都靠藥物撐著，靜瑤小心得扶著趙姨娘。金姨娘嫌棄地看了趙姨娘一眼，立馬用手帕捂住鼻子，「露瑤，趕緊走，這藥味兒大，聞著頭暈。」

李採薇看了一眼趙姨娘，趙姨娘美貌，身體病弱，可卻多了幾分不同的味道，眉眼間透著一股和藹可親，看著叫人想親近，而東方靜瑤也是一個知書達理的人。李採薇對著東方靜瑤微笑道：「三姨娘，你別介意，我和靜瑤一起扶著你進去。」

趙姨娘點了點頭，「採薇，謝謝你。」

「你這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採薇，我這身體一直就這樣，生了靜瑤后倒是好了點，去年下了場大雪，受了寒，又恢復了原樣。」

「平時吃些什麼葯？」

「找人幫配的葯，大概是將白牡丹花、白荷花、白芙蓉花、白梅花花蕊各十二兩研末，並用同年雨水節令的雨、白露節令的露、霜降節令的霜、小雪節令的雪各十二錢加蜂蜜、白糖等調和，製作成龍眼大丸藥，放入器皿中埋於花樹根下。」

李採薇點了點頭，說著便到了屋內。

雖然人多，可氣氛卻很凝重。就連平日里多話的金姨娘也不吭一聲。所有的人都看向李採薇。

李採薇扶著趙姨娘坐下，感覺到霍氏的目光一直緊隨自己。

李採薇向前，對著霍氏行了個禮。

「芍藥，把人帶上來。」

李採薇覺得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所有的人都這麼奇怪。見芍藥帶著翠屏還有玉瑩的丫鬟白芷從簾幕後面出來。

翠屏是霍氏指派給自己的丫鬟，白芷是玉瑩的丫鬟，這兩個丫鬟一起出來，已經預感到肯定對自己不利，可她的計劃周全，去公主府被人知道，接下來她預料的事情估計也要公諸於眾了。

霍氏眸子犀利地在她身上掃視了一下，嘴角揚起，「翠屏，你先說。」

翠屏低著頭，緩緩地跪在霍氏的面前，「回二夫人，事情是這樣的，自從你指派我給二少夫人後，二少夫人一直防著我，只讓我做外面的活，我便懷疑二少夫人肯定有什麼事情隱瞞著我，暗暗觀察二少夫人，有一天，我偷偷地跟著二少夫人，發現，發現……。」

「發現什麼？！你不要吞吞吐吐，說出來讓大家聽聽！讓大家看清楚，少將軍究竟娶了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翠屏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李採薇，「二少夫人怕我發現她做的事情，在我酒裡面下藥，我多了一個心思，預先準備好了解藥，等她出門后，我便在後面偷偷跟著，結果我發現二少夫人趁著去葯廬，卻去了端王府，去見九王爺。」

「到端王府做了什麼？」

翠屏搖了搖頭，「我怕被發現，只敢遠遠地躲在門外，又怕被二少夫人發現，便提前半刻鐘回到，具體發生什麼我便不知道了。」

霍氏滿意地點了點頭，往屋內一掃，有看熱鬧的，有無所謂的，有想要幫助的。

「白芷，你來說。」

白芷福了福身體，「白芷，見過二夫人。前兩日，我家小姐回去丞相府，路上忘記帶了一件東西，吩咐我回去拿，我折返回端王府的時候，正好看見二少夫人的馬車過來了。二少夫人當日大腦胡府的事情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可憐我家小姐，怕老爺生氣，騙老爺說和王爺已經圓房了，可事實上並沒有，到現在我家小姐和王爺還是分房睡，更可恨的是，小姐和王爺的儀式並沒有真正完成，也就意味著我家小姐並沒真正意義上嫁給王爺。京城內外，所有人都笑話我家小姐，可小姐心地善良，時刻替王爺著想，可我替小姐難過，還請二夫人替我家小姐做主。」

「玉瑩這孩子和她娘一樣，都是個心地善良的人，」霍氏讓白芷起來，站在一旁。

金姨娘冷冷，完全是看戲的語氣道：「採薇，本來看在你幫助露的份上，幫你一回，可你這犯了大忌，我也無能為力。」

李採薇微微笑道，「娘，翠屏是你給我的人，若翠屏相幫娘您的話，說假話作假證也不是不可能。當日在王爺的婚禮上，我本是和玄燁一起去和喜酒的，可能是太開心，喝了酒，我又是一個不能喝酒的，這才鬧了那場笑話。而對於王爺為何不和玉瑩完成儀式，那就得去問王爺了，採薇不知情。白芷因為此事怨恨在心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說假話作假證也不是不可能的。」

「好一張巧嘴！伶牙俐齒！」霍氏冷笑道，「這是什麼？」

居然是皇甫澈的玉佩，怎麼在她手裡？

「這玉佩是從你房間里拿出來的，你還有什麼話解釋？」

李採薇愣了一下，原來霍氏對自己早就有預謀，那日去郊外，怕也是她派人來暗殺自己的。

「區區一個玉佩何以定罪？」

「張媽，給我拖出去，先掌嘴五十下，再亂棍打死！」

慕容煙雨忙上去求情，霍氏怒道，「將這賤婢也拖下去一起亂棍打死。」

趙姨娘拖著病弱的身體，忙上前，「二姐，採薇的事情太突然，事情還沒查清楚，還是請少將軍回來吧。」

霍氏陰狠毒辣的目光肯定是想要自己的立馬就死，這是她早就預謀好的，怕等著此刻也等了很久。而張媽兇狠陰沉的目光，和霍氏倒是如出一轍。押著自己的時候，手裡還帶著針，感覺到後背一痛。

李採薇暗暗使力，可一點勁都使不出來，只覺得頭暈。看來這銀針有問題？如今能幫助自己的怕也只有東方玄燁，可他現在在軍營，等他回來，自己早就變成一團肉泥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想辦法拖延時間。

「娘，事情還沒查清楚，你不能責罰我，若是你想責罰我，等爹回來再說也不遲。」

「張媽，還不快動手！」

「娘，你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就責罰我，傳出去只會辱沒將軍府的聲譽，使將軍府蒙羞。」

「哼，李採薇，要不是當日皇帝賜婚，我會讓你這個身敗名裂的人進門？想進將軍府，想嫁進將軍府的人也不計其數。」

「既然娘知道我是皇帝賜婚，如果皇上知道我枉死於此，娘你要如何交代？況且我和公主有約在身，若是到時候我不能親自過去，得罪了公主，你該如何交代？」

「李採薇，別用這些花言巧語來迷惑我，到時候你死，當然就像是宮中的妃子，暴斃而亡。誰會知道你是怎麼死的？到時候把你扔到荒郊野外去喂狼，查無實證。」

李採薇看了一眼趙姨娘，向她求救。

趙姨娘立馬會意，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金姨娘嫌棄道：「哎喲，這癆病可是會傳染的，三姐，你還是回去你的清漪苑去。」

靜瑤趕忙扶著趙氏，幫著拍了拍娘的背部，忙叫丫鬟拿了杯開水，「娘，你沒事吧？」

趙姨娘拿著手帕捂著猛烈地咳嗽起來，靜瑤見她停了，幫忙拿開手帕，結果手帕上出現血，嚇了自己一跳，「娘，你沒事吧？」旁邊的丫鬟手忙腳亂地在旁邊幫忙。

霍氏見趙氏如此，「既然你不舒服，靜瑤，扶你娘回房間去。」

等趙姨娘走後，一屋子的人，胡姨娘的袖手旁觀，金姨娘的隔岸觀火，霍氏的心機重重，在場的人都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等著看自己的笑話。

「金姨娘，你剛才問我是不是我幫你將露瑤推薦給公主，確實是我。如果你想讓露瑤榮登后位，相信你也明白，當今皇上和公主的關係，而我剛取得了公主的信任，想必我說的話，公主肯定會放在心上。」

她話還沒說完，聽見門外有哭聲，「娘，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我不是皇后？為什麼是婉容？為什麼露瑤和我同為貴妃？」身著一身金黃色輕紗的東方夕瑤突然闖進來，一進門，便直撲進霍的懷裡面。

「娘，我不依，不依。」

霍氏忙拍了拍夕瑤，安慰道，「你還要再過兩天才正式進宮，雖然皇上選定，可畢竟還沒到最後的結果，回頭和你爹商量商量。」

霍氏看著金氏露出得意的表情，府上上下也只有這個賤人還得罪自己。

「芍藥，磨蹭什麼？！」

幾個媽子狠狠地壓著她，另外幾個媽子拿著棍棒。

芍藥冷眼地看著她，哼道：「果然是個狐狸精，把二少爺的魂都給勾走了，張媽，好好弄弄這張臉。」

見張媽拿出一把刀，正要靠近自己的時候，她真的有點蒙，只希望東方玄燁快來，此刻才知道他如此重要，煙雨說得對，他是自己在這府中唯一的救命符。想不到自己這麼快便香消玉殞，在她已經絕望的時候，聽得耳邊他的聲音，冷冷喝道，「住手！」

東方玄燁狠狠地往旁邊的媽子身上一腳踹去，「滾開！」

說著一把將地上的李採薇拉起來，抱在懷裡，對著旁邊的媽子和丫鬟道：「狗奴才，若是二少夫人有任何差池，全給我拖出去斬了！」眼神往懷裡的人掃去，眼神立刻溫柔了許多，「你怎麼樣？」

這件事情若是被他知道，分明就是給他戴綠帽，那晚他已經動怒，若今日之事，加上眾口悠悠，自己即使有口也莫辨，誰說只有男人拿得起放得下。

兩滴眼淚啪的一下落在他的手上，聲音帶著哽咽，「玄燁，我，我以為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跟我進去，我給你討回公道。」

東方玄燁緊緊拉著她的手，見她眼淚汪汪，心頭一軟，還是頭一次見她這般對自己，小聲道：「哪裡受傷了？」

李採薇只是搖頭。

進屋后，東方玄燁冷冷地掃視了一眼屋內，「娘，你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為難採薇？」

霍氏見兒子回來了，卻不問緣由，指責自己，這讓她的怒火更加旺，只不過她不會讓自己的怒表現出來。旁邊胡姨娘勸道，「玄燁，你怎麼這麼和你娘說話，還不快給你娘道歉？」

東方玄燁看了一眼站在旁邊低著頭的媽子丫鬟，「即使採薇犯錯了，也應該查清楚情況，等我回來再做決定，今日我若是晚一步回來，看見的便是採薇的屍首！」

霍氏幽幽的目光慢慢積聚著怒氣，「玄燁，你心心念念地李採薇背著你在外面和別的男人廝混，按照規矩，違背婦德的後果是什麼？」

「填土，火燒，鐵釘，灌鉛還有溺水。」東方露瑤一字不落得背下。

霍氏冷笑道，「連露瑤都明白，玄燁，你還要護著這個女人？你想讓將軍府丟盡顏面？讓天下人笑話將軍府？」霍氏看了一眼李採薇，「你是將軍府的二少爺，這是后宅之事，玄燁，你要是看的話，娘准許你在旁邊看，但是你要是干涉，娘同樣不寬恕你！」

金姨娘立馬勸道，「玄燁，你又不是不知道將軍府的規矩，這女人若是違背了婦德，可是為天下人所不齒的，你怎麼護著這麼一個女人？這讓你爹知道了，他也會怎麼想？你彆氣你娘了，再說這后宅之事不應該由你插手管。」

「四娘，採薇是我妻子，我應該對她負責，她出了任何意外，我都有權利幫助她？家事國事天下事，男人治國齊家平天下，這家裡就不太平，怎麼去外面征戰天下！」

金姨娘被嗆了一番，便不再說話。

東方玄燁將李採薇拉著，「娘，採薇是我的妻子，她若是犯錯了，我願意替她受責罰。」

「放肆！你的眼睛里到底有沒有娘？」

胡姨娘難道開口，「玄燁，這件事情還是讓你娘來處理，你這樣的話反而會害了採薇。」

東方玄燁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娘，這件事情我也聽說了，但是畢竟沒看到採薇和……」

霍氏犀利地看了一眼李採薇，「那就看在玄燁的面子，那就罰你在暗室面壁思過三天，張媽，你吩咐下人，不要送飯去暗室，若被發現，立馬亂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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