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江山不平
隋朝末年,天下大亂,暴君奸臣當道,民不聊生,各地義軍紛紛揭竿而起,一時間風起雲湧,不僅有李淵的唐軍,更有李密的瓦崗軍,中原的王世充,河北的竇建德等……全國成為群雄割據局面。公元618年5月,李淵於太極前殿登基稱帝,改國號唐,定都長安。
但是李唐的王朝還未興起,隋末勢力尚未平定,以瓦崗軍為首,地方豪強結為聯盟,以洛陽為中心,和李唐江山形成對峙局面。江山不平,江湖難平,兩股勢力相爭,無論是誰想要問鼎天下都需要藉助武林兒女之力。
在這個兵荒馬亂,烽火連天的時代,稱霸西方武林的西域天煞盟,卻有一個與世無爭的地方,和一群與世無爭的人們。這就是江湖廣為人知的天煞天盟谷。天盟谷得天煞神君的特准,可以不參與天煞盟內的任何事務,可以隨心所欲的過他們自己想要的生活。掌控了整條絲綢之路通商的天煞盟,在財力上擁有絕對資本,足以給予天盟谷所有人安樂富裕的生活。
據聞有個傳說,說天煞神君當年與一名擁有絕世姿色及容顏的女子相戀,但這女子又在與天煞神君相戀數年後便不辭而別,天煞神君久覓無其音訊,長尋無其蹤影。正當心灰意冷之時,有消息說那名女子一直隱藏在天盟谷中,天煞神君至天盟谷也尋找無數次,卻依舊一無所獲。但天煞神君始終相信他深愛的女子就在天盟谷中,他相信只要堅持等待,終有一日她會現身出現在自己家面前。從此天煞神君發下誓言,終生不娶,只等所愛之人身心回歸。
不管這個傳說是真是假,也只不過是人們口口相傳而已,畢竟天盟谷的人,誰也沒有見過什麼擁有絕世容顏的女子出現在天盟谷,也沒有人親耳聽到天煞神君的對天盟誓。但天煞神君一生未娶,膝下無兒無女,卻讓這個傳說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同時也多了幾份真實。
在天煞神君的眷顧之下,天盟谷的人們生活的富足而快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男耕女織的生活,天真的孩童嬉笑打鬧的場面,是江湖上很多人嚮往的田園美景。
天盟谷漫天黃沙飛舞之中,一個眉清目秀,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年倚著一棵大樹斜斜的躺著,雙手被他枕於腦下,充滿英氣的臉上是未脫的稚氣,天煞盟之人該有的煞氣,在他身上卻找不到分毫。一襲藍衫,倒是讓人覺得他有點像個書生。眉宇之間,自有一份沉著與冷靜,讓人似乎能感覺到他的勇敢、正直,襯得那張稚氣未脫的臉更加的讓人愛惜。
然而此刻,他只是靜靜地望著這漫天黃沙,任自己的思緒不停地翻飛,他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沒有父母親人,只有師父凌星子、冷月妹妹,還有上了年紀的張媽相伴,就算自己的姓名,他也只是依稀記得,自己五歲那年,一位不知名姓的叔叔告訴他的,就連冷月妹妹,也是那位叔叔抱過來留在天盟谷的,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個謎,他想解開,卻又不知從何處開始,仰望天空,偶爾有幾隻鳥雀飛過,留下一兩聲哀鳴,如同他現在的心情,迷茫而又無奈。值得他慶幸的是,師父待他很好,冷月妹妹雖然調皮,卻很可愛,尤其願意粘著他,想到這裡,他不禁露出微微笑顏,能這樣一直陪著師父和冷月,他很知足,那些不可預知的將來,還是交給上天吧。
「軒兒。」一聲呼喚將少年的思緒拉了回來,少年忙從地上一躍而起,沖著來人喚道:「師父。」隨即看到師父身後的女孩,便笑道:「小月也來了?」鶴髮童顏,長須飄飄的零星子笑呵呵的說道:「師父這幾日閑的無聊,就想出來走走,小月她怎麼肯一個人在家裡呢?只好帶她出來了。」「雲軒哥,你剛剛又在發獃嗎,我和師父老遠就看見你躺在樹上一動不動呢。」李雲軒看向凌星子身後的冷月,一襲紅裝如火焰般跳動,明眸、皓齒、翠眉、紅唇,尤其讓人意醉神迷的,是那如花的笑顏,看得李雲軒心裡一暖:「小月是不是你纏著師父一起出來的?肯定是又想練幾招了。」冷月聞言嘟起嘴轉向凌星子:「師父你看雲軒哥。。。。。。」
凌星子撫了撫冷月的長發,笑道:「這次可不是小月要出來的,是師父自己想出來走走,雲軒那,你的武功練得怎麼樣了?」李雲軒道:「師父,我每日都有勤加苦練,可好像沒有什麼進步啊。」凌星子點點頭,看了看周圍,說道:「這個地方應該沒有幾個人來吧?」李雲軒道:「這裡四面環山,只有前面那個小山谷可以出得去,天盟谷本身就是山谷,這谷中谷,就更沒有人來了。」冷月笑道:「其實,這個山谷是我和雲軒哥發現的,外邊也沒有幾個人知道。」說著伸手指向遠處的山峰:「師父你看,那座山峰和後面的懸崖相連,把這裡圍成了一個很隱蔽的地方,一般是不會被別人發現的。」
凌星子順著冷月手指的方向看去,眼前忽然浮現了一個小男孩墜落山崖的情景,不禁輕輕搖頭,長嘆一聲:「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就十多年了。」李雲軒和冷月一臉疑惑的看著凌星子,凌星子卻收回目光,轉向李雲軒和冷月:「軒兒,小月,陪師父到那邊坐坐。」二人遂與凌星子一同到山谷中的大樹下坐了下來。凌星子從懷中掏出一本書,遞與李雲軒,李雲軒雙手接過,看了一眼驚道:「鬼哭十殺?師父,您不是說天煞的鬼哭十殺太霸道,不適合我們學的么?」凌星子道:「武功本來就只做防身之用,多練習也沒有壞處,師父常說鬼哭十殺霸道,是覺得你們年紀尚輕,現在,你和小月都已經長大了,練來防身也沒有什麼壞處,只不過練武之人,應該心存仁厚,你們只當強身,切不可一味的追求武功境界,而走火入魔。」
李雲軒道:「師父的教誨,徒兒都一直謹記在心的,這鬼哭十殺,我先收起來,以後再看。」「不。」凌星子正色道:「你和小月從今天開始就要練習這套槍法,並且每日都要來這裡練。」在二人不解的目光中,凌星子繼續說道:「你們只須好好練功,不要辜負為師的期望,切忌心存善念。」冷月伸手取過李雲軒手中的槍譜,翻了幾頁,疑惑的問道:「師父為什麼突然讓我們學這麼深奧的武功?」凌星子看著冷月笑道:「多學一點東西總沒有壞處呀,小月,跟著你雲軒哥好好練,我會經常來指導你們的。」
寒來暑往的又一個盛夏,李雲軒躺在大樹下,目光直視著遠處的山峰,從師父將鬼哭十殺傳給他和冷月之後,二人便每日刻苦用功,冷月偶爾會被凌星子留在家中,讓她跟著張媽學習刺繡,李雲軒想到冷月拿著繡花針眉頭微皺,小嘴嘟嘟的樣子就覺得好笑,讓這丫頭學刺繡,還真是難為她能那麼認真安靜的坐著。
「雲軒哥,你又開始發獃了。」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冷月輕盈跑至李雲軒身側,轉回頭看向冷月,依舊一身紅裙,襯著藍天,如火一般的燒著。李雲軒眼裡儘是柔情:「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師父呢?」冷月咯咯一笑:「師父老人家午睡呢,我騙張媽說師父叫我今天去練功,就偷偷跑出來看雲軒哥了,每天師父都讓我跟著張媽綉那些花啊草的,那麼小的針,拿起來好不順手的,就沒有這長槍精神。」說著將手中的長槍揮舞了兩下,惹得李雲軒一笑,他站起身寵溺的在她鼻樑上颳了一下:「你又調皮搗蛋,女孩子就應該在家裡做做女紅,寫寫畫畫,你像個男孩子一樣成天舞刀弄槍的,將來小心嫁不出去啊。」「嫁不出去就不嫁了唄。」冷月將手中的長槍一揮:「雲軒哥,你怎麼也和師父一樣的口氣?你明知道我不喜歡那些。」手撫長槍,冷月繼續說道:「在我心裡,一直有一個仗劍天涯的夢,我知道你和師父都不會同意,不過,幸好師父允許我學武,我也只要每天能練幾招,就滿足了。」
李雲軒凝望著冷月,他心裡,又何曾沒有一個江湖夢?只是那個夢,離他們都好遙遠,江湖中的紛爭,是殘酷無情的。師父常常掛在嘴上訓導他們的,就是遠離是非,遠離塵囂,過一生清靜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不過這樣的幸福對這兩個從未涉足江湖的少年男女來說,真的是難能可貴的,畢竟,這是一個亂世。
「雲軒哥,你陪小月切磋嘛!」冷月一邊說著,一邊拽著李雲軒往空地上走去。拉回思緒的李雲軒知道拗不過冷月,這個小妹,想要做什麼就必須做什麼,如果讓她失望了,可得好幾天悶悶不樂的,不過,說實話,李雲軒還是挺喜歡看她小嘴嘟嘟的樣子。但李雲軒又不忍心那樣做,他可不想看到冷月受一丁點的委屈。
「好啦,好啦,別拽了,我就陪小月練練咯。你又打不過我,還天天嚷嚷著要切磋切磋。。。。。。」李雲軒說著,縱身躍向空地,同時手中長槍在握。冷月莞爾一笑:「誰說我打不過你了?我最近偷偷練了好久呢,上一次還沒幾招就被你制住了,簡直太丟臉了,今天我一定要討回來。」
臨風而立的兩個人,李雲軒藍衫飄飛,冷月紅裙迎風。
天煞盟素以征服者的姿態自居,其勇猛狂囂、強悍不羈的性格使他們在追求武器上也注重擁有霸主的力量。李雲軒手中的紫銅長槍霸氣外放,有種勢不可擋的殺傷力。同為天煞盟弟子的冷月,自然也是毫無遜色,二人雖然只在天盟谷長大,畢竟還是天煞弟子,所習之武功也均是由師父凌星子親自傳授,自然也都是天煞的招數,最近凌星子又將鬼哭十殺傳授給他們,二人心氣正盛。
嬌小的冷月揮舞起與李雲軒同樣的武器----紫銅長槍時,也是威猛霸道、氣勢逼人。李雲軒同樣也是寵著冷月,他只想看到冷月燦爛的笑容,想到十多年前那個風雨飄搖的夜,一位不知名姓的叔叔抱著一個剛剛滿月的小女嬰,來到天盟谷。那孩子滿身滿臉的血,只有兩隻烏黑明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似乎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恐懼。李雲軒在看到小女嬰的一瞬間,便再也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雖然當時的李雲軒年僅五歲,自己都還是個該受人疼愛和保護的孩子,他卻有一種強烈的願望要去疼愛呵護眼前這個小女嬰。
當時,李雲軒就發誓,此生,不會再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幸好天盟谷一向與外界素無往來,這裡便成了他們的人間天堂,習武只是作為強身,有師父,有冷月,李雲軒總覺得老天是這樣的眷顧自己,幸福是這樣的簡單。拉回思緒,看到冷月正威風凜凜的將長槍揮舞的霍霍生風,李雲軒笑的無比開心,這一生安逸的生活,是上天賜予的無限恩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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