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兄妹相認
章節名:【111】兄妹相認
大將軍莫萊通敵叛國一案,沉封了二十四年,終於被莫家唯一的倖存者莫寒風翻了過來,無數人證物證皆證明了莫家的清白。/class-9-1.html
東方傲親自為莫家翻案,莫萊被封為忠義候,榮遷皇陵,莫家冤案終於大白於天下。
而誣衊莫家的罪魁禍首沐家,上至太后,下至奴婢全部處死,輝煌風光權傾朝野了將近四十年的沐家,以滿門血腥拉下了帷幕。
沐家滿門傾覆后,東方傲又以雷霆手段將整個朝堂往死里整頓了一番,朝中但妨有錯的官員,死的死,關的關,發放的發放,整個聖顏國人心惶惶。
隨著沐家的倒台,百姓心中軟弱無能的東方皇室終於重振了聲威,聖顏國人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皇族就是皇族,無論外族多麼強悍,永遠抵不過皇族的權威。
東方傲這一舉動,無疑給世人敲了個刻骨銘心的警鐘,挑戰皇室權威,只有一個下場,死!
朝堂進行了一番整頓,東方傲又頒布了數項利國利民的改革條款,其中貧困地區減免賦稅三年這一條,成功贏得了民心。
東方傲罰了朝中參奏沐家官員半年的俸祿,文武百官除了文齊兩家外全部榜上有名,滿朝文武半年的俸祿與貧困地區三年的賦稅相比,根本就沒有可比度,東方傲明顯是拿別人的銀子給自己博美名。
而且這次抄了無數貪官的家,國庫被塞得滿滿的,東方傲每每想到這,就忍不住笑出聲來,外加一句破口,他娘的,朕終於有錢了!
朝中整頓了,百姓獲利了,天子威嚴回來了,喜慶的日子有必要再錦上添花,東方傲大手一揮,立后。
聖旨昭告天下:惠貴妃文靜,人品庄貴,才學敏瑞,賢良淑德,福澤後宮,惠及朝政,實乃天下女子之典範,朕心甚悅,今加持顯貴,封為皇后,母儀天下,造福子民,欽此!
民心所向,舉國歡騰。
文苑府終於成了國母之族,但低調的文苑府只請了近親小聚慶賀了一番,並沒大肆鋪張宴請三日彰顯風光,深得東方傲讚許,亦得百姓敬佩。
文靜已有身孕,宮裡宮外皆有傳言,若文靜生下皇子,必會立為太子,介時東方賢的太子之位必會被廢。
誰知文靜親握東方賢的手,一齊坐上鳳位,第一句話便是,無論她將來是否誕下皇子,聖顏國的太子都是東方賢,接統大位的也是東方賢,她和她的兒子以及母族必會一心輔佐東方賢,讓其成為一代名君。
此言一出,舉國震驚。
滿朝文武,天下百姓無比大讚文靜的賢良,皆誇文苑府教出了一個真正母儀天下的好皇后。
東方傲龍心大悅,一波接著一波的賞賜送進了文靜的宮中和文苑府。
國丈文博,仍為百官之首,繼續為聖顏國培養才子,教化禮儀;長子文安,原有的官職不變,加任太子太傅銜,輔佐太子成才;次子文淵,先任吏部待,待科考之後,再另行封賞。
然後是文苑府的女眷,文夫人已故,被追封一品誥命夫人,其餘妾室個個皆有金銀錢帛的重賞。
文苑府的榮華風光權勢又突破了一個新的台階。
與此同時,左將軍府齊家,新封的右將軍府莫家,與文苑府成為新的聖都三大府,是支撐起聖顏國的金三角,朝中官員終於終止了無數代的分幫結派,統一了陣線。
聖顏國進入了一個全新的清肅時期。
這當然也是百姓樂見的,沒有結派相鬥,百姓少遭殃,萬眾一心把國家搞好,過上安樂富足的日子,這樣的國家才會昌盛長久。
「乾杯!」左將軍府的花園裡,文安,齊語堂,慕容殘月,莫寒風四人舉杯相慶。
四人仰頭飲盡懷中的烈酒,放下杯子,相視大笑:「哈哈哈……」
這笑是暢快的,是舒心的,是高興的。
因為這麼多年來,他們共同暗自查辦的事情終於畫上了句號。
莫寒風再倒了一杯酒,敬三人:「多謝你們多年來為莫家做的一切,莫寒風敬你們!」
他今日著一襲素白滾邊錦袍,袍身印有幾棵挺拔的青竹,黑髮梳理整齊,用白玉冠束著,披散在肩頭,說不出的詩情畫意,俊美無雙。
「莫兄言重了。」文安道:「文家與莫家當年雖沒有過多的往來,但也敬佩忠義候的驍勇善戰,要是沒有忠義候,聖顏國早已被傾瀾國覆滅,無國哪來的家?當年我爹不能勸得太皇收回殺令,已是愧對忠義候,這些年來,爹讓我為莫家尋找證據,卻一直無果,我們根本沒幫上什麼忙。」
他穿冰藍色明紋錦袍,袍身綉著幾株玉蘭,隨風而開,給人一種謙謙君子,玉樹臨風的美感,手中的羊脂白玉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白光,與身上的藍光交織糾纏,渲染出一副絕美好畫。
齊語堂仍舊著一身紫色衫袍,散發出一種紫羅蘭的瀲灧風華,冰寒的眸子里多了几絲溫度,他也道:「文安說得不錯,公子不必謝我們,這都是你的功勞。」
慕容殘月並不作聲,眼睛直直地看著紫桃樹下,與齊語馨在看桃的玉綰。
他臉色有些不好,不知是舊病未好全還是因為秋芙蓉沒找到而心情不好,身上的殘月暗紋錦袍黯淡無光。
齊家,文家,第一庄竟然私下交好,在暗查莫家的案子,這事估計連東方傲也不知道,這麼多年來,在外人眼中,三家人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可見他們的演技好得出奇。
這也是那夜文靜會幫齊語堂勸東方傲去看沐顏的原因之一,文靜自然是接到了文安的信號,所以才會想盡辦法勸東方傲去看沐顏,以當場抓獲沐顏與人通姦。
「無論如何,莫家得你們幫助才能昭雪,我敬你們!」莫寒風感激道。
三人不再推卻,接受了莫寒風的敬酒。
酒罷,眾人放了懷子,說笑了片刻,文安發現了慕容殘月的不對勁,問道:「殘月兄臉色不好,可是身體不適?」
「沒……事。」慕容殘月堅難地張嘴吐出兩個模糊的字來。
莫寒風三人大驚,嗓子還沒好?究竟是怎麼弄的?
慕容殘月再倒了杯酒喝,亭子外候著的春花秋月著急不已,卻又不敢向前。
三杯酒下喉,慕容殘月臉都白了,額頭溢出豆大的汗珠,眼前一黑栽倒在桌子上。
「莊主!」春花秋月顧不得什麼沖了過去。
莫寒風急問:「你們莊主這是怎麼了?」
「莫公子,莊主他嗓子被辣椒辣壞了,腫得連水都喝不得,剛剛他連喝了三杯酒,哪還能受得了?」春花著急回道。
莫寒風三人面色一變。
莫寒風趕緊給慕容殘月把了脈,又拔開他的口看了嗓子,驚道:「紅腫成這樣?他平日的飲食得有多辣才能變成這樣?」
「莊主平日從不吃辣。」秋月都快哭了。
文安奇怪問:「你們莊主不吃辣,怎麼會被辣椒辣壞了嗓子?」
春花秋月相視一眼,不敢說。
齊語堂嘆了口氣道:「慕容殘月是為了讓玉綰原諒他,所以喬裝去了美人居當車夫,怕玉綰認出他來,才生食辣椒將嗓子辣啞了……」
正和齊語馨看完紫桃過來的玉綰,聽到齊語堂的話止了步子。
文安和莫寒風相視一眼,慕容殘月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既然齊語堂說出來了,春花也顧不得什麼,將慕容殘月的事全說了出來:「其實莊主真的很可憐,老爺在他十歲的時候就去世了,當時莊主不但要挑起整個慕容家,還要照顧傷心病倒的夫人,老爺死了,慕容家的親戚欺負他們孤兒寡母,常常給他們母子臉色看,莊主不想讓夫人受欺負,他便努力地學武功,學掌家,學算賬,學一切他不會的不懂的東西,他想替老爺支撐起慕容家,便由一個掌心捧著長大的孩子變成了慕容家的頂樑柱。
可是樹倒猢猻散,任憑他如何努力還是無法保住慕容家,家中田產房產被強搶一空,莊主和夫人變得無家可歸,莊主便把夫人送回了娘家,而他決定留在京城和姨夫人一起做生意,整整四年裡,莊主受盡白眼,嘲笑,委屈,終於和姨夫人賺錢了,他決定將夫人接回京城,也在這時,他收到了夫人的信,夫人已經帶著兩歲的妹妹來京城了,不日便會到達。
莊主高興壞了,命人為夫人和小姐整理好房間,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更給夫人和小姐做了好多華麗的衣衫,可是,飯菜都涼了,莊主也沒等來夫人和小姐,若不是他覺得不對勁,和姨夫人出城接夫人和小姐,恐怕連夫人的最後一面也見不著了。
夫人死了,公子時年十四,還是一個沒完全長大的孩子,他帶著兩歲的妹妹,進宮見太皇,想為夫人和小姐討回公道,可是太皇不認小姐,莊主那唯一一絲孩子般天真的笑容在那一天也消失了,太皇賜莊子,封他為莊主,封姨夫人為一品夫人,並指定姨夫人做的衣衫供應皇室,卻唯獨不認小姐,不賜封夫人,莊主疼惜夫人一生坎坷,亦疼惜小姐年幼喪母,把所有的愛都傾付在了小姐身上。
莊主是太在意小姐,所以才會對玉綰小姐產生了誤會,得知他錯認了慕容嘵風之時,莊主在院子里躺了整整一夜,導致舊傷剛愈的情況下,受了極重的風寒,然後又被慕容嘵風下了安神葯,莫公子救醒他后,他迫不及待要揭露慕容嘵風的身份,忙活了一整天,然後還在美人居門口淋了那麼久的雨,一天一夜沒有進食,本就虛弱的身體,再次病倒,整整一夜,高熱才退下去。
醒來后,得知玉綰小姐要招車夫,他顧不得病還沒好,生食了幾斤的辣椒,生生把嗓子給辣啞了,莊主很愛乾淨,卻為了求得玉綰小姐的原諒,忍著惡臭打掃茅草,每次看莊主倒了馬桶后要吐半天,我們的心像被車軲轆來回滾過一樣難受。」
春花說到這,已是哽咽起來。
秋月也道:「我們勸了莊主無數次,可莊主都說,要是玉綰小姐不原諒他,他就是為她倒一輩子馬桶也願意,莊主是多麼心高氣傲的人,為了玉綰小姐不顧性命,不顧尊嚴,只是想求得玉綰小姐的原諒而已。」
莫寒風,文安,齊語堂三人無聲沉默。
慕容殘月之所以如此狂妄目中無人,皆是因為他從小受到了太多不公平的待遇和痛苦,聽說他曾殺的人都是以前欺負過秋水仙的人,可見他心中對秋水仙有多重視。
父親慕容楚死的時候他只有十歲,而後的四年裡,他為了重振慕容家,為了讓秋水仙過上好日子,他插足商場,一個家道敗落死了父親僅有十歲的官家子弟,如何在四年的時間裡,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母親秋水仙身中數十劍血流殆盡而亡,再次給他幼小的心靈重重一擊,他想為母親為妹妹討回公道,可是天子一句話,將他心中唯一的希望掐滅,他只得將心中盡有的一片凈土留給了只有兩歲,他從惡賊手中救下的妹妹,傾盡一切疼她寵她,唯恐她受半絲傷害委屈。
可是誰知道,十二年過去了,眼看他又當爹又當娘地把妹妹拉扯大了,無意間得知他當年認錯了人,與親生的妹妹錯過了十二年,還多次相殘,惡言相對,慕容殘月心中唯一的一片凈土也崩塌了。
知道兄妹相認已成奢望,他只想為妹妹做點什麼,以彌補曾對妹妹造成的傷害,堂堂第一庄的莊主,生性愛乾淨,卻不惜將臉塗成黑炭,生生辣啞嗓子,在美人居的後院倒馬桶,慕容殘月的要求,真的不高,只希望玉綰能原諒他曾無知犯下的錯誤。
聽到春花秋月的話,玉綰的心,像被什麼狠狠揪了一把。
在一刻,她彷彿看到了慕容殘月在父親死後造受的一切痛苦,欺辱,不公;看到了慕容殘月為了掙銀子,被那些富商指著鼻子罵的情景;看到了慕容殘月見到秋水仙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神情;看到了他從皇宮出來,隱去孩子天性,滿眸怒火,一身冰寒的模樣;到他幫秋水仙報仇,揮劍如雨的殺機。
她突然覺得,慕容殘月以前對她所做的一切與這些相比,是那麼的微不足道,無論如何,這具身體與慕容殘月流著同樣的血,他們是親兄妹,血濃於水的親兄妹。
就算不為了別人,為了身中數十刀仍舊要保護著玉綰的秋水仙,她也該原諒了慕容殘月,更何況,慕容殘月為她做了這麼多?
他對慕容嘵風的好,其實是在對玉綰,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妹妹,縱然誤會了她,要殺她,也是情有可原。
她緊了緊拳頭,走過去。
眾人聽到腳步聲,紛紛轉頭看去,見玉綰來了,面上皆是一驚。
莫寒風向前欲勸:「小綰,慕容殘月他……」
「我知道。」玉綰給了莫寒風一個放心的眼神,走到慕容殘月身邊,看著他蒼白得如同白紙一般的臉,心頭一痛。
她前世不能和父母在一起,不知道有沒有兄弟姐妹,今生,上天賜給她一個這麼疼愛她的哥哥,她該知足的不是嗎?
她抬手撫上慕容殘月緊擰著的眉頭,用冰涼的手指慢慢撫平他的傷痛。
慕容殘月鬆開眉頭,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一雙白嫩的手,不由得一驚:「小綰?」聲音嘶啞得讓人分不清話音。
玉綰收回手,看著慕容殘月驚喜的臉,微笑:「病了就要好好吃藥,你可別指望我照顧你。」
「小綰?你……你說什麼?」慕容殘月以為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抽了,小綰這是在對他笑?在和他說話?
玉綰問他:「向來不是哥哥照顧妹妹的嗎?」
「小綰,你認我了嗎?是不是?」慕容殘月像彈簧一樣彈了起來,握住了玉綰的手,高興得眉飛色舞。
玉綰難得有耐心地點了點頭。
慕容殘月先是愣了片刻,然後一把將玉綰摟進懷中,高興得眼淚都滾出來了:「小綰,謝謝你原諒我,還認我這個沒用的哥哥,以後我一定會加倍地疼你,比疼慕容嘵風還疼你,將這十二年來對你的虧欠一一補回來。」
眾人皆高興地鼓起掌來,這對難兄難妹終於相認了,這一路來走得真是太辛苦了。
春花秋月忍不住抱在一起大哭起來,莊主終於求得玉綰小姐的原諒了,嗚嗚,開心死了,比自己要嫁人了還開心。
連多日未笑的齊語馨也露出了一絲難得的喜悅,天下間沒有什麼比親人團聚更高興的事了,她相信,慕容殘月的苦日子也應該到頭了,以後的日子,必是幸福愜意的。
可是她呢?她的幸福又在哪?
她轉身默然離去,身影凄涼。
文安正笑得開心,見齊語馨走了,看了齊語堂一眼。
齊語堂沉思了片刻,起身追了上去:「語馨。」
「哥,你不用管我,去陪他們吧。」齊語馨沒有停下,快步走出了園子。
齊語堂轉頭看向亭子里,見文安和莫寒風滿臉高興,慕容殘月摟著玉綰不捨得放開,玉綰一臉淡淡的笑容,卻很溫和滿足,他微微一笑,轉身追著齊語馨而去。
齊語馨拒絕不了齊語堂,只好與他漫步在石子小路上,小路兩旁的蘭花已經敗了,長出了一叢叢青草,齊語馨特意沒有讓人除去,有時候會光著腳踩在上面,草軟軟的,很舒服。
有一次孫如秉來找她,見她光著腳在踩草,二話不說脫了鞋子和她一併踩。
那時候,很開心呵。
現在,她卻有種睹物思人的傷感。
齊語堂見到齊語馨眸中的情緒,對跟在身後的青衣道:「讓人把草除了,別把這些高貴的蘭花給糟蹋了。」
「是,公子。」青衣立即轉身去吩咐人過來除草。
齊語馨不作聲,只是睫毛顫了顫,就算除去這些草,那些回憶能除去嗎?
齊語堂明白她在想什麼,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時間是治癒傷口的良藥,你看看我便知道了。」
「我與你不同,我令願孫如秉也傷害了我,那麼,我便可以恨他,不會這麼內疚自責。」齊語馨傷痛道。
「人活著,不是我傷害你就是你傷害我,所以說,人生是一個相互傷害成長的過程,誰受的傷害多,誰便能看透世間之事,語馨,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之所以如此執著,是因為你受的傷害太少。」齊語堂說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離去。
齊語馨愣了片刻,是啊,她與莫寒風,慕容殘月,玉綰相比,確實幸福多了。
對了,還有一個,東方秀。
……
「公主,皇上已經軟禁我們這麼多天了,什麼時候會放我們出去?」挽月著急地問東方秀。
東方秀一臉病色躺在床上,一頭長發未梳髮髻,鬆鬆地披在肩膀上,興是多日未睡好,眼睛都凹了進去,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
她垂著眸子,無力道:「我肚子里是沐家的種,皇兄一定不會讓我生下沐家的孩子,估計不會關太久,聖旨很快便會下來。」
「聖旨到」
正說著,長福的聲音已經在外面響起。
挽月趕緊扶起東方秀,跪在地上。
長福捧著聖旨進來,看了虛弱不堪的東方秀一眼,展開聖旨念道:「公主東方秀,敗壞倫常,未婚先孕,有辱皇室顏面,本該賜死,朕念手足之情,饒其死罪,賜打胎葯一碗,清除腹中孽子后,送入碧水庵思過,終生不得出來。」
「謝皇上恩典。」東方秀磕頭一拜,臉色很平靜,這早已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長福讓身後的小太監端來一碗黑乎乎的葯,遞給東方秀。
東方秀咬了咬牙,端過一口飲盡。
長福滿意地帶著人離去,剛走出寢殿的門,聽到碗被摔碎的聲音傳來,然後是挽月的痛呼聲:「公主,公主,您怎麼了,怎麼了?傳御醫,快傳御醫」
長福眸光閃了閃,深吸了一口氣,恢復平靜,帶著人大步離去。
半個時辰后,秀公主被血魔刺殺而死的消息傳遍聖都城。
莫寒風怒,血魔什麼時候殺了東方秀?卻聽到齊語堂的一句話時,瞬間平息了怒火,既然是這樣,血魔就背下這個黑鍋了。
與慕容殘月相認的當日,玉綰和莫寒風便跟著慕容殘月去拜祭了秋水仙。
秋水仙葬在一塊寬敞的空地上,有花有草有樹,一看就知道是塊風水寶地,玉綰他們來到墳墓前時,見墳墓打掃得一塵不染,還有一名守墓的老婦人,一臉慈眉善目。
見到慕容殘月來,老婦人向前一拜:「莊主來了。」
「雲奶奶。」慕容殘月朝她點頭,然後向玉綰介紹:「這是雲奶奶,娘的乳母,娘死後,她執意要為娘守墓。」
玉綰朝忠心的雲奶奶點頭:「我是玉綰。」
「你是小姐?」雲奶奶年紀雖然大了,眼神卻很好,一眼便認出玉綰來:「像,與夫人太像了,太像了。」
慕容殘月暗暗嘆氣,連雲奶奶都能認出小綰來,他卻沒認出來,真是活該找虐。
他拿出祭祀的水果香燭,然後跪在秋水仙的墳前,歡喜道:「娘,兒子認回妹妹了,你是不是很高興?還有,你的大仇也報了,你在地府有沒有見到沐嫣?哦,你那麼善良那麼好,一定是上天堂了,沐嫣惡毒才下地獄,這樣也好,孩兒也不想讓沐嫣那個毒婦再污了你的眼。」
玉綰也跪下來,替真正的玉綰盡份心意,她看著墓碑上的字,亡母慕容秋氏水仙之墓,兒,慕容殘月,女,玉綰,立。
墓碑上怎麼會有她的名字?是什麼時候慕容殘月將墓碑換了?肯定是得知慕容嘵風是假貨的時候,慕容殘月換的吧?難怪雲奶奶聽到她的名字就知道她是秋水仙的女兒。
「這墓碑還是莊主親自刻的,那日莊主突然跑來,將夫人的墓碑換了,老奴還不知是何原由,聽了莊主說才知道,原來認錯了妹妹,小姐可別怪莊主,當年夫人彌留之跡,興是看不清東西了,才指著假小姐說是小姐的。」雲奶奶一邊給秋水仙燒冥幣一邊道。
顯然她知道玉綰不認慕容殘月的事了。
玉綰答:「雲奶奶放心。」我們兄妹已經相認了。
「那就好,那就好。」雲奶奶笑著抹淚。
玉綰和莫寒風給秋水仙磕了頭,去雲奶奶住的小屋坐了片刻便走了。
慕容殘月說要接雲奶奶出去享福,雲奶奶拒絕了,慕容殘月也沒強求。
玉綰又跟莫寒風去拜祭了莫萊和莫春暖,然後回了美人居。
兄妹倆相認,慕容殘月準備大擺三天宴席慶賀,玉綰沒同意,慕容殘月只好退而求其次,決定親自下廚給玉綰做頓飯,結果差點沒把美人居給燒了。
一群人風風火火將廚房的火撲滅,個個都成了花貓,惹得眾人大笑起來。
正當他們準備回房換衣服洗臉,秋虎來了。
「今天我是來向大家辭行的,我已經向皇上辭去待衛統領一職,去尋我娘。」秋虎道。
慕容殘月眾人再也笑不出來了,這些日子東方傲,莫寒風,還有慕容殘月,派了無數人去尋秋芙蓉,都沒有半點消息,秋芙蓉好像在人間蒸發了一樣,突然之間就不見了。
玉綰問秋虎:「你去哪尋?」
「不知道,先回娘的老家看看,興許她回娘家了。」秋虎在安慰自己,也在安慰大家。
玉綰點頭:「找到芙蓉姨,第一時間來個信,我們也會繼續找。」
只要秋芙蓉還活著,就一定能找到,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除非她……
「我知道,小綰,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秋虎朝玉綰擠出一抹蒼白的笑容。
玉綰點頭:「你也是。」
慕容殘月問:「何時動身?」
「現在。」
「我們送你。」
「不用。」秋虎搖頭:「好好照顧小綰,娘若知道你們兄妹和好,一定會高興,我馬上去找到她,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眾人點頭:「一路平安!」
秋虎走了,眾人的心情都受了影響,便由錦衣下廚,做了幾個菜,草草吃了頓飯。
本以為,一切都會朝平靜幸福涌去,誰知,在夏季初臨的那天,傾瀾國打來的消息轟炸了聖都城。
傾瀾國來勢兇猛,勢如破竹,很快攻破聖都東方邊境的五縣十城,朝聖都襲來。
朝中暴亂,百姓惶恐,國之危矣!
東方傲緊急欽點齊語堂為兵馬大將軍,領聖顏國舉國兵馬迎戰護國。
卻在齊語堂要接兵符時,莫寒風跪地請旨:「臣為忠義候後人,不敗將軍獨子,願重振莫家雄飛,揚我聖顏國威,領兵迎戰傾瀾國,再現二十四年前,擊敗傾瀾驅趕賊寇之威名,望皇上成全。」
滿朝文武倒吸一口冷氣,莫寒風從未領過兵打過戰,如今傾瀾國來勢洶洶,他一個毫無經驗的毛頭小子,能抵擋住傾瀾國的兵馬嗎?
齊語堂抱拳道:「臣願給右將軍當副將,助右將軍驅除敵寇,揚我國威!」
「好!」東方傲拍案叫好:「我聖顏國男兒,應當如此,莫寒風聽旨。」
「臣在!」
「東方邊境之國傾瀾,侵我邊境,屠我子民,著忠義候之子莫寒風率舉國兵馬赴東境迎戰,驅除敵寇,揚我國威!」
莫寒風磕頭一拜,重重道:「臣莫寒風,領旨!」
如果速度快的話,後天還有一章結局前篇的情節了,實在是慢也就兩章,然後就步入大結局了,將迎來文文的最後一個高chao,親們,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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