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 不原諒2
靳冷意點頭。
「那我就試著去攪混水!」靳太清呲牙笑笑。
靳冷意勾唇,未語。
靳太清是幾人中最純稚的,雖然也有野心,可最容易被蠱惑,本來靳冷意並不想利用他,可是,現在是他主動撞到槍口上的,怪不得他。
靳太清真是說到做到,在他放下話沒多久,京城便傳起了無數關於阮處雨的謠言,自然,這些謠言都不是好的,有些甚至很難聽。
百官耳目極精,見京城被散出謠言,知曉是有人作怪,不過這也讓他們有機可趁,謠言興起的當天,他們便寫了無數摺子參奏阮處雨,說她不配當正妃,他們一邊倒的想讓靳允狄除了她的正妃之位。
靳允狄看著再被堆滿的桌子,先是惱怒,再是為難,最後,這批摺子被送到了之前的那些摺子所存之地。
靳允狄早就料想到百官不會因為他的無視就此罷休,果然,第二天上朝之時,他們言語不斷,全是說的阮處雨不得當太子正妃的話……
靳允狄頭痛,耳鳴半晌后說,「你們參奏阮將軍,是因為聽了傳言,朕現已查明,此事是五皇子所為,他蓄意放出於阮將軍不利的謠言,就是想將她拉下正妃之位。」
「他的行為太可惡了!如此小人行道,竟是朕的五皇子所為,朕已決意將他貶為郡王,讓他上南疆那邊守著龍興國土!」
靳允狄語氣嚴厲的說出這懲罰的話來,百官頓時噤了聲,好半晌都沒人開口。
見此,靳允狄冷冷的道,「朕不允許有人放這種可惡的謠言!若再讓朕抓到,必嚴懲不貸!」
百官:「……」
「哼。」這個鼻腔音發出,靳允狄揮揮衣袖悠然的走了。
百官戚戚然,許久才一臉灰白的臉色離開。
靳太清因為陷害阮處雨被罰至邊疆的事,很快就傳揚了出去,當事人靳太清自是滿身怒意的想找靳允狄說道。
可,靳允狄沒見他,只是讓安公公帶了口諭,「你不宜爭奪皇儲,南疆雖然不是什麼好位置,可你在那裡能尋到活路,莫要再生事,不然,吾命難保。」
聽了他的口諭,靳太清愣了好久好久。
「為什麼……父皇會讓你跟我說這句話?」
道了口諭,安公公並沒走,見他問,安公公道,「皇上深意,奴才不知,不過奴才勸著五皇子聽聖旨安分的去南疆吧。」
靳太清抿唇,幽幽的道,「兒臣遵旨。」
看了他一眼,安公公點頭,兀自離去。
他走後不久,靳冷意便一臉愧疚的來了靳太清的宮殿,「五弟,是二哥的錯,是二哥害了你。」
「二哥何以說這話?」靳太清疑惑問。
「若是不我說得五弟心動,五弟怎會幹出傻事,又怎會被父皇貶稱號,你本該是個王爺,現在卻只是個郡王。」
靳太清斂眉,「不是二哥的錯,是我命該如此。」
「五弟。」靳冷意喃喃喊。
靳太清嘆了聲,沖他道,「二哥若無事,我還要收拾東西,父皇讓我早日起程去南疆。」
靳冷意抿了下唇,不再多話,和他告別後離了去。
目送他遠走,靳太清正想讓人進屋收拾東西,靳雲蒼卻來了。
看到他,靳太清吶然,「四哥來做什麼?」
靳雲蒼眯眼,「我來,是有件事想問問你。」
「何事?」靳太清不解的問。
靳雲蒼扯了扯唇角,悠然開口問,「當初在河南之時,你不是說了要派人暗殺掉阮處雨那女人么?」
「可為何一直未動手?」
靳太清眸光閃了閃,喃喃的吐聲,「我後來想想,覺得沒必要,要除了她,我可以堂堂正正的除掉她,何必要做暗殺這種事。」
「你真是這麼想?」靳雲蒼似乎不信。
靳太清重重點頭。
盯著他許久,靳雲蒼伸手撫了撫他的腦袋,「五弟,去南疆那邊若有什麼不適應,你派人回來告訴四哥,四哥會幫你的。」
「謝謝四哥。」
「嗯。」應聲后,靳雲蒼提步離去。
看著前方,靳太清彎起嘴角,露出自嘲的表情,他幾近無聲的說,「現在想來,二哥讓我防著你是對的,若不是記掛著這事,你怎會特意來問上我?」
沉默了下,靳太清深深舒了口氣,「父皇說得對,我不適合爭儲,這個位置,永遠不會是我的。」
「南疆,等我。」
……
一個皇子的離去,並不會讓熱鬧的京城安靜下來,更不會讓人的野心就此停歇。
不過,有了這次教訓,有野心的人小小的收斂了野心,倒也讓靳允狄安靜了許久。
「誰讓你放他進來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夜歌語氣不爽的沖王松吼。
被質問的王松呆愣了下,咽著口水道,「夜公子,無……太子殿下說,若是奴才不讓他進來,他便要翻牆進來,奴才想,左右是進,不如讓他從正門進。」
夜歌:「……」
「你走吧!」
「是。」王松點頭,快步離了去。
橫眉不悅的看了他一會,夜歌冷冷的道,「你怎麼這麼死皮賴臉啊?這裡又沒人歡迎你!」
「處雨在哪?」靳墨言徑直問。
夜歌冷哼,「她哪也不在,你給我離開!」
掃了他一眼,靳墨言越過他就要往房間尋人。
夜歌伸腿狠狠朝他一踢,阻止了靳墨言的前進之路。
退後數步,靳墨言擰眉看著他,「我不想和你打,讓開。」
夜歌諷笑了下,道,「我也不想和你打,滾出去!」
「攔住他!」靳墨言眸一沉,命令一出,身子便飛躍出去。
夜歌欲追,卻被憑空而出的四五個黑衣人給攔住。
見此,夜歌罵咧起來,「你有種別使喚人!」
靳墨言充耳不聞,自顧尋到了阮處雨的房間。
掃了眼緊閉的房門,靳墨言握了握手,這才提步往裡頭走。
「進來吧。」才靠近房門,裡頭便傳來聲響。
靳墨言有些訝然,卻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不止阮處雨一人,小魚兒和小白都在。
見阮處雨靠躺在床頭,靳墨言眉頭鎖住,「你怎麼了?為何這副模樣?」
「我沒事,只是身子弱,需要休息。」
一聽這話靳墨言便想到她當初身子損傷的事,他臉色不好看,走到床邊坐下,幽幽的道,「我回府派人送些補藥過來。」
「不用。」阮處雨搖頭。
靳墨言眼皮眨動了下,「你還不肯原諒我?」
阮處雨扯了下唇,笑道,「我說了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不要跟我談原諒。」
「既然我沒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為什麼你要這麼待我?為什麼對我這麼疏離?」他幽怨質問。
阮處雨瞌眸,「我們本該如此,不是么?」
「不是!」靳墨言否決,「我們應該親親密密,你儂我儂,不是跟現在一樣,像兩個熟悉的陌生人!」
「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得了什麼臆想症?」阮處雨問。
靳墨言拿著她的手一把握起,「為何不願原諒我?能告訴我原因么?」
「我沒有不願原諒你。」阮處雨搖頭。
靳墨言深深嘆了口氣,「既然你不想答,我也不問了。」
「太子殿下能告訴我,今日到我府上是有何事么?」眯了眯眼,阮處雨問。
「我來看看你。」
「沒正事?」
靳墨言瞅著她,沉著的聲音開口,「你就是正事。」
阮處雨別過臉,淡淡的道,「咱們的婚事……」
「你別想,我不會取消的!」靳墨言一口回絕。
阮處雨輕笑,「我沒說要取消。」
「你不想取消了?你不是一直不想……」靳墨言又驚又喜。
「小魚兒的身份已被公開,若是取消婚事,他要如何為人?」
「你能這麼想就好。」靳墨言傻笑說。
「那是我的兒子,我自然要為他著想。」
「這是當然。」
阮處雨拉了拉被子,緩緩出聲,「雖然我不想取消婚事,可我有一個條件要提。」
「什麼?」
「咱們的婚事,照辦,可咱們不做真夫妻,成親后,我是我,你是你,我們互不相干。」
「不。」靳墨言搖頭否決,「你怎麼能跟我分得這麼清楚?」
阮處雨一臉冷漠的看著他,「若你不願意,那麼,這婚事也不用辦了。」
靳墨言臉色血色漸失,「沒有其他選擇么?」
「沒有。」
沉默許久,靳墨言苦笑道,「我答應你。」
「沒事了,你走吧。」沒看他,阮處雨徑直趕人。
靳墨言一臉柔意的看著她,「你好生休息。」
言罷,靳墨言偏頭,看著從他進屋起便立在一邊的小魚兒和小白。
「小魚兒,叫一聲爹好不好?」
「爹?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叫你爹?」小魚兒聲音冷硬的開口。
靳墨言身子一怔,「我……」
小魚兒眯眼,「我不會再叫你爹的,不會!」
靳墨言胸口悶了悶,神色有些恍惚,好一會他才從床邊起身離去。
看著他的樣子,小魚兒眨了眨眼,半晌才說,「娘,他沒事吧?」
「沒事。」
「我瞧他不太好。」小魚兒擔憂的說。
「怎的?想原諒他么?」阮處雨悠然問。
小魚兒搖頭,「這麼容易原諒他,他會不把我當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