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男女朋友（三）
秦莫生邁著大步往前走，南珂照例小跑著跟在後面。
「喂，你是嫌我話多嗎？關於這個可是有科學道理可以解釋的，女人的語言系統和男人本就不同，女人每天必須要說一萬字，說不夠就會影響身體健康，容易得抑鬱症。」
「你也算是女人？」
「我當然是啦，不管你承不承認。」
秦莫生突地停下腳步，忽然轉過身來，南珂結結實實的撞到他的胸前。
南珂剛要本能的後退，卻被秦莫生一把攬住雙肩。夜光下，秦莫生俊朗如畫的容顏真真切切的印在她的眼中，並緩緩的放大，大到她幾乎可以看的清他的濃密的眼睫毛，以及臉上的毛孔。
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這一刻，南珂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大喊大叫，而是攥緊了雙手，心裡不住的發問，他是要吻我嗎？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她幾乎可以感覺的到他鼻孔里均勻的呼吸，可是，並沒有想象中浪漫的雪下一吻。
南珂睜開眼睛的時候，秦莫生已經走到前面去了。
「膽小鬼！」南珂不禁說道。
可為什麼心裡還是甜甜的？
那天之後，誰都沒有再提起過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好想從沒發生過一樣。
南珂照樣每天去固定的教室，固定的位置跟秦莫生上晚自習，而秦莫生卻總是來的很晚，精神也不大好。中間還有幾次連人都不見了。
不見的時候，南珂會心慌一個晚上，什麼都看不進去，確定秦莫生不會再來之後，就會早早的離開教室。
偶爾，她會跑去她所知道的所有地方，實驗室，甚至是解剖室去找他。還記得第一次去解剖室找秦莫生的時候，她在之後的一個星期都沒再碰過葷腥。
那是秦莫生失蹤的第一個晚上，她打聽到他可能在解剖室，於是決定去碰碰運氣，她進去的時候，秦莫生和他的幾個同學正在專心致志的弄著手下的「活兒」。
「秦莫生，我總算是找到你了。」
秦莫生一臉驚訝。正要皺著眉把她弄出去，就聽她一陣反胃，捂著嘴，臉色蒼白的跑了出去。
同學們都笑的前仰后附的，老師指著門口，「莫生啊，你去看看你女朋友怎麼樣啦。」
他應了一聲，忙脫下手套就是往外走。
果不其然，南珂很不顧形象的蹲在大門口的階梯上不住的乾嘔。
「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南珂喘了兩口氣，「你。。。你還好意思問我？是你要我去自習的，自己卻不見了。我是來看看你是不是被人販子給賣了。」
「都這樣了，這張嘴還不饒人。」
秦莫生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巾遞給南珂。
「太殘忍了！」南珂忍不住感慨，「早知道這樣，我寧可認為你是給人販子擄走了。」
秦莫生看著她的囧樣子不禁笑了兩聲。
「你還笑！我可是受害者。」
「行了吧，什麼時候我得扒開你的腦袋，看一看你所謂的特殊的語言系統。」
秦莫生一把抽過她手裡的紙巾，板正她的肩膀，幫她擦了起來。
「擦個嘴還能把自己擦的跟花貓一樣，我真是不得不為你的另一半擔憂啊。」
「怎麼可能，我另一半可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
「就你？看看你的樣子就知道，連自己都不會打扮的人，怎麼可能張羅的好別人。」
「你不就在拐著彎的說我土氣唄，原來你也和別的男生一樣，膚淺！」
秦莫生低笑兩聲，「哼，幼稚！打扮也是一門學問，你不會就別說別人膚淺。」
南珂為此專門回去對著鏡子看了良久，「這分明是個美人啊，究竟哪裡不好。是臉太圓了，還是眼睛太大了？腰也很細，腿也不粗啊。」
室友都以為她在自戀，笑了她半天。
南珂查到六級成績的時候，秦莫生卻要走了。
「總算沒白叫我操心。」秦莫生沒心沒肺的說。
「你會操心嗎？你要去美國為什麼從來就不跟我說？」六級成績再高也無法挑動南珂失落的心。
「你可是我帶著上自習的，你要是不過，該多沒面子啊。」
「你還沒回答我！」南珂追著問。
「你早就開始準備了，為什麼一直不肯說？」
「你是我什麼人，我要告訴你？」秦莫生轉過身，避開她的直視。
南珂一時無語。
「我。。。我好歹算是你的朋友吧。」
「就連孟楠都不知道，我又怎麼可能會告訴你呢。」
她以為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至少會在他心裡留有一個位子。
「非常抱歉，我知道你又高估你自己的實力了，可你也不瞧瞧，我在的學校里一直以風流多情，換女朋友跟換衣服一般著稱，以你的姿色和能耐，根本就入不了我的眼。不要天真的以為，跟著我上了一段時間的晚自習都真把自己當成了我秦莫生的女朋友。」
「。。。秦莫生，你太過分了！」南珂強忍著內心的憤怒，指甲卻已經深深的嵌入到自己的手心裡。
「我今天過來就是跟你講明白。」秦莫生把那一沓子的信毫不在乎的遞給她，「是誰的東西誰就該拿回去，以後也請不要做這麼幼稚的事情。」
也沒管南珂究竟願不願意接，秦莫生把信硬塞到南珂手裡揚起頭就走了。
「秦莫生！你這個混蛋！」
南珂忘記自己是怎麼找到司雅的，也忘了要找司雅做什麼。總之司雅下了樓，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盯著梔子花發獃。司雅喚了她好多遍，都不曾回應過，好像一尊雕塑般站在那兒。
司雅雖然沒問，見她這幅樣子也猜到定和秦莫生有關，於是，她拉起南珂的手就走。
「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找秦莫生。」
南珂甩掉司雅的手，黑著臉說，「我才去，他就是個混蛋，我才不要去找他。」
「還嘴硬，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應該就是這樣。你可能還沒發覺，或者是你發覺了卻硬裝著沒發覺。阿珂，你遲早要被你的性子給害了。」
南珂默然不語，「瞧你，什麼時候能這麼安靜過？咱倆在一起玩了五年了，你整天咋咋呼呼的跟個螞蚱似得，卻只有一個人才能讓你變得六神無主，神經大條，那就是秦莫生。」
她握住南珂的手，「他就要去美國了，你至少應該要他知道你的心思，不然你一定後悔一輩子。」
或許司雅說的對，可是，南珂下一秒又回想到秦莫生對她說的話，不由得再次鼻孔生煙。
「我才不會喜歡他那個目中無人，自恃清高的臭男人。」
「你喜歡的恰恰是他的目中無人，自恃清高。」南珂剛要爭辯，被司雅搶了先，「你從小好強好勝，沒人敢對你說半個否定的字，你已經熟悉這種感覺了，可偏偏秦莫生就是一個根本不會搭理你的好，你的強的人，他是第一個敢挑戰你的人，而你也是。孟楠曾跟我說秦莫生變了，好多次都莫名其妙的笑，那都是在你之後才這樣，所以，請你冷靜一些，動一動你那個被秀逗的腦子，至少你要確定他對你的心意是不是真如他嘴上說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