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愛的承諾
「你是不是喜歡她？」
孟楠的口吻帶了三分探視，七分責問。
秦莫生瞟了他一眼，不說話。
「你可騙不過我的火眼金睛。」孟楠不放棄，又湊過去說，「什麼姿色不行，身材不好，都是扯皮，你是因為自己要去美國了，怕沒有結果才說出那樣狠心的話，叫阿珂死心。可偏偏你這麼做正說明了，阿珂與你之前的abcde不同，你愛上她了。」
秦莫生停下手裡的活兒，頓了頓，「請不要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真的了解別人。你若真有那閒情逸緻，倒不如去做些正兒八經的事情，你不會真的打算畢業了就跟司雅一刀兩斷吧。」
「你別把話題轉移到我身上來，況且，你手裡的動作已經告訴我，你心慌了，不再走在正常的軌道上。瞧你，那件t恤被你拿起來又放進去，已經不下三遍了。你究竟在糾結什麼？」
秦莫生這才注意到手裡的那件t恤，白色的，記憶里他和南珂一同在上海的那個晚上就穿著這件。
「你要麼乾脆告訴我你來的目的，要麼就立刻走人。」秦莫生心裡有股莫名的煩躁。
孟楠倒是對他的臭脾氣習以為常，「我的目的就是讓你及時的知道你的心，我可不喜歡我自己的兄弟遺憾終身。」
這是句難得的實誠話。
「喜歡有用嗎？喜歡了就可以擁有你想要的一切？我不是那些剛入大學的小男生，我很清楚什麼是愛情，什麼是幸福。幸福對於一個女孩兒有多重要你不明白，我卻很明白。」
「你是在為你的身世自卑？上帝，難怪你會愛上她，恐怕她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看清楚你心底的人。」
「我從不自怨自艾，因為我知道那個詞語對我的人生不會有任何的幫助，你說我功利心太強也好，說我虛榮也罷，不管你承不承認，你出了這個校門，若沒有一個光鮮穩定薪水豐厚的工作，沒有一間南北朝向四環以內的房子，沒有一部隨時可以帶著你喜歡的那個女生週遊世界的車子，根本就不會有人願意跟你。你有一對在研究院工作的父母，有一個光耀門楣的學歷證書，畢了業不用擔心自己的住處就可以輕鬆上陣，而我呢？我一直在想，我有什麼，我想了很久，就只有我的這雙手和我脖子上這個還算中用的腦袋。這一輩子，我只能靠它們。」
「。。。臭小子，什麼時候你也會說這麼煽情的話啦？」孟楠轉過頭，眨巴眨巴有些濕潤的眼睛，「你還回來嗎？」
「。。。不知道，因為。。。沒有什麼可以讓我回來的理由。」
「如果有呢？」
秦莫生和孟楠都驚訝的朝聲音的方向看去，竟然看到了早已經在門外不小心聽到他們對話的南珂和司雅。
「你。。。你們怎麼在這兒？」孟楠張大嘴說，腦子裡不停的回憶著自己有沒有說過關於和司雅感情的話。
「我們怎麼就不可以在這裡？」司雅的語氣有些硬。
孟楠表情尷尬的忙來到司雅身邊，想要帶她走，司雅卻沒理。
「我相信你剛才說的才是你的真心話，秦莫生，我不希望我是你fghi里的一個，因為我知道我會是那個z。」
秦莫生的嘴抽搐了兩下，冷笑兩聲，「哼哼，我看你是誤會了。。。」
「我沒有！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承認？是因為我姿色不夠，身材不好，會給你的風流韻事史上劃上一筆叫人哀嘆的黑色嗎？還是因為，你怕你給不了我想要的幸福？原來你的自信心還不如你狠毒的話，你真是叫我不得不小看你。」
秦莫生這次沒有反駁，只是微蹙的眉間愁雲不展，他知道他再也藏不住了。
秦莫生還在猶豫的時刻，只聽司雅喊了聲南珂的名字，就跟著跑了出去，孟楠焦急的一把拉住還不明白情況的秦莫生也跑下了樓。
南珂就站在他宿舍樓門前的噴泉池子的台階上，路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來回頭張望，就連宿管的大爺都從里探出頭來。他記得，半小時前，就是這個女孩子央求哭訴著告訴他她男朋友不要她了，大爺見她梨花帶雨，心生憐惜，才放她進去，如今一看，貌似情況並沒有好轉。只是，大爺的意識里，為愛情尋死覓活的不都是應該一哭二鬧三上吊嗎？這噴泉一看就沒有威脅性。想到這兒，那大爺不禁用那同情的目光看著南珂搖了搖頭。
這一邊只見南珂舉起右手，好像宣誓一般，目光如炬。
「我南珂就此發誓，這輩子一定要等秦莫生回來，不虛榮，不焦躁，否則。。。今生不嫁！」
短暫的安靜之後，是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研究生樓上的窗戶一個個頭探出頭來，有的甚至拿出衣服在那裡歡呼，還有的拿出臉盆當鼓一般的敲。
沒有人不會感動。
秦莫生也不例外。
司雅當場淚流滿面，喜極而泣。孟楠則趁機將司雅攬入懷中，輕拍香肩以作安撫。
「你剛才的樣子真的很丟人。」秦莫生笑著說。
「那你不阻止我。」
「我哪裡猜的到你要做什麼？」
「那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安心？」
秦莫生抿著嘴搖了搖頭，南珂不解，著急的說，「這樣還不安心？」
「我現在都被全校的男生嫉妒死了，我怎能安心？」秦莫生壞笑。
當時的南珂還不能徹底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她只甜甜的笑了笑，挽緊秦莫生的胳膊，慢慢的靠了過去。
秦莫生看了她一眼，笑著攬住了她。
天邊出現了罕見的火燒雲，放眼過去，一半的天空都好像被上了色一般，火熱奔放。
還能有什麼比知道自己喜歡的人也恰巧喜歡著自己還幸福的呢？
「珂，我們做個約定好不好。」
「你說。」
「我不願將你的感情束縛。如果在我回來之後，我們都還依然喜歡著對方，那我們就在一起。」
南珂瞪大眼睛，「那是一定的呀，我發了誓的。」
秦莫生輕輕的伸出手指放到她的唇邊，「我不要你懂，只要你照著做。」
他們之間曾有過如此多的回憶，她一直照著他的話去做，而如今，他怎能忍得下心向她提出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