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啊!結婚

第二十二章 啊!結婚

旅順又叫「旅順口」。在明代之前因地勢險要,一直名為「獅子口」。洪武四年,明軍復遼東時,登陸旅順,取旅途順利之意,方改了名字叫做「旅順口」。此時旅順口僅置了一個千戶所,屬金州衛所四個千戶所之一。金州衛為山東布政司管轄。如今旅順口撥給了張凱使用,金州指揮劉成少了四分之一的屬地,很不高興。張凱耳目眾多,知道這事以後,他就送了許多禮物,又很恭卑的寫了一封信給劉成,表示他只向皇帝要了旅順的港口和周圍的幾個小島用做軍港,旅順屯田所仍應歸金州管轄,劉成這才回了封語氣溫和的信來表示祝賀。

京師危機一去,何二就攜了老婆跑到旅順,要張凱實現承諾。張凱雖然後悔當初開了那麼大的價錢,但是不想失信於這個傢伙。於是,張凱把何二調到他身邊,幫助他負責整理組建艦隊的事項。不料那何二天天把他老婆藏起來,生怕被張凱看到了。

不數日,也不知道何二用了什麼計策,竟然和刀疤海獅混得親兄弟一般,張凱看得驚訝不以。卻不知道何二把張凱的諸多醜事一抖,周井然哈哈一笑,兩人就成了哥們。

何二又求周井然道:「那張凱每日老盯著小弟的妻子,這可如何是好,大哥可要救我。」周井然想了一想道:「不若給他成了親吧,他也有二十五的年紀了,再不成親成何體統。」

於是,周井然又找了老黑,老黑也舉起雙手,贊成道:「快點分散他的注意力吧,這些日子他老拿怪異的目光來看我,老子我早就受不了了。」

周井然和何二互相一望,又打量了一下老黑道:「竟然那麼注意你?看來確實要快一點,晚了就來不及了。」

老黑又道:「這海城附近地面的大戶人家的小姐全被張凱偷看過一遍了,沒一個滿意的。朝中大員也沒有一個看得起他的,不肯與他結親。要不,何二兄弟,你拿了那些東西,要挾一下,給張凱討個大官的女兒做老婆如何?」

何二一楞,還沒說話。周井然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來,忙道:「我有個兄弟在日本結了婚,遺有一個女兒,現年快十六了,長得粉雕玉啄似的。再說那日本女人會伺候男人啊,娶了單是照顧家中就極好。」

何二與老黑相視一眼道:「可惜了啊,浪費了啊。只是張凱大人現在是正三品的朝庭命官,娶個外國女人能好嗎?」

周井然笑道:「什麼外國女人?那是我親侄女。凱子兄弟人是不錯,我那侄女父母早亡,一直寄住在日本親戚家中。我這就叫人取了金銀做聘禮把她接來,改日就給凱子兄弟把這事給辦了。」

三個老粗拍板決定了張凱的終身大事。當事人正在旅順港附近查看一處正在建設中的宅院。這個宅子是他和老黑借的錢蓋的。張凱壓跟就沒打算還錢,打算蓋個大大的宅子。他叫那些工人不要省錢,拚命用最好的料子。

因為老黑只肯出五十萬兩的銀子入股這隻船隊,所以沒有足夠的資金四處購買現成的船隻。只要自己造,現在旅順港口的海邊正建立了三個巨大的船塢,還陸續招募了許多工匠。工匠們許多是南京寶船廠的老工匠的後代,還有許多造漕船的能工巧匠,有的是巨金挖來的,有的還是被周井然手下慕名綁架來的,結果他們一見到這船塢的雛形就知道要造大船,得了豐厚的薪水,也就不肯走了。

額外還有一些日本船工、朝鮮船工,還有些井然船隊中的海賊。他們說著各種南腔北調的幾十種語言,勾通問題大大地,吵得張凱頭暈眼花。總之,為了湊齊足夠的工匠,張凱已經快頭痛死了,在和他們每人說上幾句話以後,他發現人家能聽懂他的,他聽不懂人家的話,張凱恨不得能撬開自己的腦袋,把那些方言都塞進去。最後,他只得通過翻譯和幾個工程師級別的老工匠打交道,其他的通通交給何二和孫大全處理。

那何二也是有點本事的,一兩日就分配調度妥當,搞得張凱大嘆自己是伯樂,這千里馬他已經決定要給榨乾最後一點點的油水。

也不是張凱就只認這等人,實在是那大明的秀才書生們,一個個要麼是眼高與頂,要麼除了四書、五經、八股文以外,一問三不知,要來做什麼?這等識字的青皮都比他們有用了不知道多少倍。張凱暗下決心要培養一批人才來,不然將來用人的地方多了去了,一個何二如果能劈成八瓣來用的話,他一定會親自動手。頭痛啊,人手嚴重不足。

張凱又拿著聖旨去山東各地的監獄里搜集了一些在押的水賊罪犯,全數充了軍,給了他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又叫海城衛的李千戶調集一個千人隊過來,這海軍衛才初具規模。

並且在港口與山東沿海各地大張告示,上言道:

「旅順口海軍衛所,今招收大明皇家海軍軍士三千人,步兵軍士和雜役兩千人,待遇從優,最低軍餉每月二兩紋銀,從事危險工作的加倍。能寫字,會算數者優先。服役期最短五年,不入軍籍。若有傷殘死亡,各賠償五十兩,一百兩的撫恤金。

大明隆慶六年七月初三

領旅順海軍衛所海城衛總兵徐州張凱示。」

初見告示,百姓均不太相信,但見海港處人越聚約多,這才爭先恐後的來報名。大明人口過剩,山東又是人多地少,所以有許多無業游民與無地的農民前來應徵。不到半月便集齊了一萬人。當下細心篩選,逐個淘根問底,選擇誠實可靠,有所專長之人。淘汰可疑分子,終於留下了五千人。從中選了三千人做水軍和船夫,日夜操練。又選了一千人分別都裝配了大刀和鳥槍充做港口護衛,

八月初,惠子來到了旅順港,叔叔派去接她的人告訴她,「要帶她去一個新家。」

旅順港的一個金黃色的傍晚,張凱正海邊的的工地上巡視船塢建造的進度,何二尋來行了禮,喜道:「大人,我看過了。那個小姑娘叫惠子的長得很漂亮啊,父母又早死,真是可憐。大人意思如何?」

張凱有些動心的想道:「娶個老婆?其實我一直有在想這個問題,只是見不到合適的啊。」就問何二:「那個惠子現在何處?」

「小姑娘正在大人府上。」

張凱嚇了一跳,有些臉紅的道:「怎麼這麼快就送我那裡了?宅子還要半月才能建好呢。」

「那小姑娘在尋她幾個同鄉學漢語呢。我怕她人生地不熟的,就叫了幾個軍士跟著。現在旅順倭子最多的地方,除了這港口,就是大人府上了。那小姑娘今年快十六了,正是待嫁人的年齡。大人意思如何?」

「這……。」張凱沉吟了一聲,又站了起來開始原地轉圈子,心裡有些猶豫不決。總覺得有些草率了。

何木又道:「大人不妨先看看再說。」

張凱忙點了點頭道:「好,本官先看看。」

那何二嘿嘿的偷笑了幾聲。

張凱瞪了何二一眼,發現不起作用。就飛快的奔回府去了,「這個何二不知道那裡來的這麼大的膽子,開始敢嘲笑本官。有一個老黑已經夠頭痛的了,定是老黑教唆的。」

一會便轉回了自己的府上,老遠便見到一個在庭院里照顧花草的老年倭人正在和一個小姑娘說話。張凱躲到樹后細細打量了那個小姑娘一番,只見那小姑娘身著銹了許多鯉魚的粉色絹質和服,明眸皓齒,白晰的瓜子臉兒,站在花園中和老倭人說話,時不時的用露出袖外的纖纖秀手捂著嘴巴笑著,頸間露出的皎白的肌膚襯著院子里新移來的各色花兒說不出的動人。當下心裡滿意得直痒痒,暗道:「好,回頭讓何二操辦婚事吧。哦,先讓他問問那小姑娘願意不願意,嘿嘿,這裡是我的地盤兒,她不願意也得願意。」心下拿定主意,便悄悄的回了旅順海軍大帳。

回到衛所見那何二還坐在那裡正在看著房梁發獃。便問道:「想什麼那?」無為道士道:「卑職在想家鄉被貧道拋棄的幼兒。」張凱大驚:「你竟然沒有斷子絕孫?你老婆還生過孩子?真看不出來啊。」

何二乾笑了笑道:「見那小姑娘還滿意吧。」張凱臉紅了一下,道:「滿意。」何二點了點頭,過了良久又道:「晚上就叫井然大哥便給你提親,過幾日就成親。」張凱笑得臉一朵花般,喜道:「好極。」

當夜張凱一夜兢兢的翻來覆去不曾睡好,第二日清早他賴床時被何二強拽了起來。初時怎麼都不肯起,何二輕聲道:「惠子來了。」張凱一驚坐起道:「在那裡?」登時睡意全無。

待仔細梳洗過後來到了衛所,張凱坐在案后,等著那何二,等了一會就坐立不安的開始來回踱步起來。忽然聽外邊有腳步聲傳來,這才忙端坐在案后擺了個昂頭挺胸的姿勢,又清了清喉嚨,整了整官服,正了正官帽。這時便見門外一個身著粉色和服的女孩跟在何二身後碎步上前,到案前止步,曲了下膝行禮后,用生硬的漢語道:「小女子惠子見張大人。」張凱沖何二揮了揮手,把他打發走,就對低頭的小姑娘道:「抬起頭來。」那女子過了一會才明白張凱話中的意思,這才抬起頭來眨著大眼睛看著張凱。

張凱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本官臉上很奇怪嗎?」

惠子生硬的女聲道:「不奇怪,很好看。」這也是漢語不精的原因,要是正常女孩子,誰會說這話啊。

張凱登時只覺得腦袋充血,激動的道:「那你便嫁給了我吧。」長這麼大,還第一次有女孩子說他長地好看,於是,他忍不住想以身相許。

惠子呆了半晌用結結巴巴的漢語道:「那你……便嫁……給了我吧……是什麼?」張凱只覺得不好解釋,便想找何二過來幫他解釋,抬頭四處一望才發現何二抱著廳柱把頭臉抵在柱面上,兩肩不住抖動,想來是在偷笑。

張凱見不能指望那媒人,就自行出了案后厚著臉皮,拉了惠子的手道:「就是嫁給我的意思。」惠子羞紅著臉不知所措,手被抓得緊,抽不回來,只得連連鞠躬道:「哈伊!哈伊。」

三日後,衛所一片熱鬧。一行鑼鼓喧天,大紅的八抬大轎把惠子抬進了衛所。這時惠子才明白「嫁給了我吧」是什麼意思,反悔已經來不及了。

海城衛所與旅順港的眾軍士和大小軍官都喝了個爛醉。上千人鬧得了個不可開交。那何二到是想法子給眾人找樂子,也將新郎官灌了個爛醉。張凱被幾個軍士抬進了新房丟在了床上,眾軍士便繼續去喝酒。爛醉如泥的張凱就交給了惠子。惠子見了醉熏熏的張凱身上的大紅新郎服,呆了半晌不知如何是好。過了一會才用盡氣力幫張凱外衣,扶上床,蓋好被褥。啊,鞋子忘記了,脫掉鞋子后。「好臭哦。」惠子捂住了鼻子。

白日那個自稱無為道士的男人和她說:「以後你就叫張惠子了。」惠子輕柔的撫摸著張凱光滑的臉,見這個自己的夫君,不過二十許的年紀,一張國字臉楞角分明,濃眉,微微突起的顴骨,一嘴的酒氣……。剛打了個酒嗝,又吧唧吧唧了嘴……。這時候的惠子依舊只朦朧的知道這個男人是幫助自己叔叔的一個天朝上國的大官,究竟是多大的官呢?惠子很久很久以後才搞清楚。

第二日快到中午的時候,張凱才醒過來。他只覺得頭痛欲裂,忽覺得頭上一陣冰冷,便抬眼一看,惠子正跪在他身邊拿了冷毛巾給他擦臉。張凱心中一陣溫暖,嘿嘿笑了起來暗道:「還好剛剛做了個惡夢,夢裡又是個老頭子在照顧偶……。」

惠子覺得張凱笑得奇怪,不由問道:「好些了嗎?」張凱聽著她彆扭的發音道:「中文不好啊,以後叫本老公在床上教你中文吧。」說罷一把將惠子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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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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