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顧家大院

059 顧家大院

雲瑾笙見那幾人均是笑臉相迎,一時之間卻也分不清究竟是真情還是假意,只是那個年紀尚輕的女孩子惡狠狠地等著自己,倒是蠻有意思的,聽外婆剛剛的話,她是舅舅唯一的女兒,只是自己好像沒有哪裡惹到她了吧?

進入院落之後,顧老夫人就進屋去休息了,畢竟年歲也是大了,折騰了這麼久也累了,於是顧老夫人囑咐他們幾個年輕人一塊兒去轉轉,帶雲瑾笙熟悉熟悉環境。

所有人都離開以後,就只剩下顧氏兄妹二人站在迴廊之內,看著幾個孩子離開的背影,男子先開口,「沒想到她竟然活著回來了,也不知道對我們顧家來說究竟是福是禍。」眼睛里滿是擔憂。

女子則要豁達得多,「擔心這麼多幹什麼,我倒覺得這個孩子挺伶俐的,畢竟是我們顧家的孩子,又是聖女,她回來了對我們來說當然好,能連續出兩個聖女的家族,除了我們顧家可沒有其他家了。」語氣里頗有些驕傲。

男子嘆息一聲,「好什麼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聖使殿的情況,杜妙怡那個女人能容忍聖女的存在嗎?我們家這一代又沒有人能夠當上聖使,聖使殿里連個能照應的人都沒有,你說你當初為什麼非要……」可惜啊,聖女一脈的聖使殿從來都沒有男子做聖使的先例。

女子冷哼一聲,「做聖使有什麼好?擁有的權利越大,就過得越不開心,就像當初我們的妹妹,她從小便被那麼多人圍著、小心翼翼地侍候著,可是你見她笑過嗎?我倒是挺佩服她逃出去的勇氣。」所以當初自己毅然放棄了聖使殿的考核,選擇嫁給了一個普通的族人,現在不也過得挺好,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

男子神色緊張地看了一下四周,口氣略帶苛責,「不是已經說了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嗎?聖女逃走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當初我們家可是因為這件事丟盡了臉。」簡直就是他們顧家的恥辱。

女子冷冷地瞥他一眼,眼睛腫帶著不屑,「哥哥,斕雪畢竟是我們的妹妹,你這麼說她未免太讓人心寒。」

而這一廂,他們兄妹三人陪著雲瑾笙熟悉整個顧府,這個顧府的大小跟舒府的差不多,整個布置也是清新雅緻,姨母家的一雙兒女氣質不凡,有著大家子女的氣度、談吐,還有些不拘小節的豪放。這個男子叫章敬昭,整個人氣宇軒昂,長得很是俊朗,笑起來很溫暖的樣子,很像一個貼心的大哥哥。這個女子叫章思琪,是個很溫婉的女子,行動之處皆是透著大家風範,細細地為雲瑾笙介紹整個顧府,笑起來跟和善的模樣。

而這個看起來似乎跟她有仇的女子,名叫顧昕雅,一副很高傲的模樣,偶爾瞥上雲瑾笙一眼,也是帶著滿滿的仇視,讓雲瑾笙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哪裡得罪了她。

「我說,顧大小姐,我看你很不情願陪我啊,既然這樣,你就乾脆離開好了,何必要讓自己受這份罪呢?說實話,我也不怎麼喜歡你,何不讓我們雙方都好受一些?」雲瑾笙依舊是一臉笑意,很溫柔和善的模樣。

「這裡是我家,你讓我離開?不過有句話你說得對,我是不願意陪你,特別討厭!」顧昕雅狠狠瞪了雲瑾笙一眼便是離開了。

章敬昭輕喚了一身暴走離開的顧昕雅,可是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章敬昭不好意思地看向雲瑾笙,「你別介意啊,昕雅她平時被舅舅嬌慣壞了,有些大小姐脾氣。前面就是為你準備的住的地方,就讓思琪帶你進去看看,你們都是女孩子好好聊一聊,我就不方便進去了,我去看看昕雅。」

雲瑾笙微笑著點頭目送章敬昭離開,很體貼、很溫柔的一個男子,繆水族應該有很多女子都仰慕他吧?

章思琪收回目光,微笑道:「你別在意,昕雅她是舅舅的獨女,從小便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脾氣大起來沒個邊,還是小孩子一個。」

雲瑾笙的素手撫上旁邊開得嬌艷的花兒,「我是不是有哪裡讓她看得不順眼了?」這純屬雲瑾笙的好奇,這個顧昕雅對她的惡意似乎來得無憑無據。

章思琪看著雲瑾笙的手,暗嘆好一雙纖塵不染的素手,那嬌艷的花兒生生做了陪襯,「我猜想她大概是喜歡聖子的,」章思琪嘴角漾起笑容,「不過,這也許是小孩子的胡思亂想,作不得數的。」

「她喜歡羽哥哥?這倒是有些意外。」這些年以來,聖女一族跟聖子一族不是很少來往嗎?

「大概是因為小時候的一面之緣吧,不過舒子羽後來成為了聖子,這讓昕雅很是沮喪,我想她是嫉妒你是聖女能夠嫁給舒子羽吧。」章思琪暗想,她這個聖女表妹跟這個聖子關係應該很親密吧,稱呼聖子為『羽哥哥』。

「前面就是你要住的地方了,那裡原本是你娘親住的地方,後來……」章思琪自覺說錯話,連忙轉移話題,「擔心裏面缺少東西,今日早上特意吩咐下人去收拾了,時間匆忙,若是有什麼少的你儘管說。」

「多謝你了,思琪。」

章思琪溫婉一笑,「你客氣了,我們本就是表姐妹,說什麼謝。」

走過香氣瀰漫、嬌妍明麗的花徑,便是來到了一處院落門口,透過青色牆壁上精美的鏤空雕花可以微微窺見院里的景色,鮮花盛開,蝴蝶飛舞,有翠竹隨風輕搖。

打開大門,院中一眾侍女俯身行禮,「奴婢們見過聖女。」雲瑾笙畢竟也當了公主許久,這樣的場面也是常見,「行了,你們都做自己的事情去吧,我們自己轉轉。」

「是。」異口同聲,非常整齊。

進入院內,這裡簡直就像是一座宮殿,潺潺的溪流旁大樹參天,盈盈翠綠的草地分外可愛,更有鮮花大片盛開,映著不遠處翠綠的竹海,這裡美得不可思議,跟在雲瑾笙身後的竹青和無名也是驚呆了,他們何曾見過如此美麗的景色,就連皇宮中也是沒有的。

章思琪也是滿眼的驚艷,「原來這裡這麼美!」隨即側頭對雲瑾笙說道:「別意外,我也是第一次進來這裡。」

這樣的美景讓雲瑾笙輕鬆不少,「只是侍女太多了些。」她不喜歡整天有這麼多人圍著。

「你是聖女,自然是需要這麼多人侍候的,否則的話,那些聖使們也不答應啊。」

雲瑾笙輕諷道:「聖使?他們哪裡會在乎我這個沒有靈力又不是純血統的聖女。」

「你別這樣說,你總歸是聖女,這是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

雲瑾笙走到小溪邊,彎腰蹲下,素白的縴手沒入水中,被日光照射成近乎透明的模樣,「夢寐以求,那我母妃她又為什麼要費盡心機地逃出去呢?」

章思琪愣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片刻之後,章思琪喃喃道:「是啊,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未必就是有些人想要的,就像我娘曾經說過的,權勢有什麼要緊,過得開心、輕鬆最為重要。」

「姨母是個聰明的女人。」雲瑾笙站起身,指尖還有水滴淋漓。

走過前殿,後面就是寢宮,雲瑾笙目光掃過,這裡的用度器具皆是精細,雖比不上皇宮用的那些,但是處處多了一些雅緻,雲瑾笙囑咐竹青跟無名按照自己的習慣做了一些小小的改變,看起來也是舒心多了。

侍女端來了清茶,雲瑾笙輕嗅了茶香,清氣直入肺腑,令人神清氣爽,雲瑾笙吩咐了竹青跟無名去收拾自己要住的房間,自己跟章思琪則是坐在殿外樹下的石桌上喝茶。

「剛剛那二人是你的侍衛?」章思琪不解她是怎麼說服聖使殿的人把他們兩個外族人給留下的。

「是跟我一起長大的朋友。」

「原來是這樣。」

「哦,對了你知不知道聖使殿中一位年紀很輕的聖使?」那個女子她倒是挺感興趣的,小小年紀便是坐上了聖使的位置。

「你說的應該是司徒家的女兒,司徒映寒,這個女子可不得了,前年就參加了聖使殿的試煉,而且成功破關,成為繆水族第一個如此年輕的聖使,至今還為人津津樂道。」還有人說她不是聖女簡直是太可惜了,如此好的天賦。

雲瑾笙的指腹輕輕摩擦著杯沿,顧家、岑家、杜家都是四大家族之一,那另一個家族就是司徒家了,「外婆她是司徒家的女兒?」羽哥哥跟自己說過,娘親跟岑希帆的娘親是表姐妹。

章思琪點頭。

雲瑾笙盯著歡快流淌的溪水,神思飄忽,那這個司徒映寒在聖使殿扮演的究竟是什麼角色呢?能否說服她幫自己呢?

章思琪離開以後,雲瑾笙褪掉鞋襪,裸著腳走在草地上,軟軟的、涼涼的很舒服,雲瑾笙深吸一口氣,丹田清明,她輕輕躺在草地上,參天大樹枝葉相連,耀眼的陽光尋著細小的縫隙灑進來,也是柔和了很多,那般光線的變化簡直讓人心醉,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雲瑾笙的腦袋逐漸變得昏昏沉沉的,睡意已是抵擋不住。

岑希帆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的畫面,一身湖綠色軟煙羅裙的雲瑾笙閑適地躺在嫩綠的草地上,綿密的樹葉為她遮住了刺目的日光,灑下一片清涼,那裸著的玉足纖小細膩,讓人只想握在手裡,那睡夢中的人兒似是做了什麼好夢,嘴角牽起醉人的微笑,細指無意之間劃過草地,那般惹人憐愛。

竹青跟無名見是岑希帆,眼睛中滿是戒備,隨時準備動手的模樣,陪著岑希帆一起來的章思琪則是微微一笑,「看來,岑公子來得不巧。」

岑希帆邪魅一笑,「來得自然是巧的,不然怎麼能看到美人這般毫無防備柔美的模樣。」她對自己向來是不假辭色的,岑希帆躍身上前,竹青跟無名雙雙攔住,他們其中一人或許是對付不了岑希帆,但是合他們二人之力,岑希帆也不是他們的對手,章思琪在一旁干著急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雲瑾笙本就淺眠,很快被打鬥聲吵醒,尚帶著睡意的一雙眼睛霧氣朦朧,看清楚岑希帆不佔上風的形勢,雲瑾笙也不著急,且讓竹青跟無名二人好好教訓一下岑希帆,岑希帆沒有靈力她是知道的,就連他娘親的靈力也是強行灌入的,據羽哥哥說的,這樣很傷身體,正真實施起來也很困難。

竹青跟無名二人本就對岑希帆屢次陷害雲瑾笙心生惱怒,此次動起手來都是拼盡了全力,岑希帆雖是武功高強,但是竹青跟無名二人也是不弱,而且他們二人配合默契,岑希帆逐漸抵不住兩人的輪番攻擊,力氣也是消耗了打半。

岑希帆的臉上依舊帶著邪魅的笑容,懶懶地看向一旁看似心情甚好的雲瑾笙,「我說,瑾笙你能不能讓他們歇一會兒,若是我這滿身是傷的從這裡出去,你說別人會怎麼想?那些聖使們會怎麼想?」

雲瑾笙慢條斯理地走到清澈的溪流旁,一隻腳伸進奔流的水中,雲瑾笙感覺那水從自己的腳上歡快地流過,心情甚好,「岑希帆,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可是,我一點都不怕,怎麼辦呢?」聲音很是輕快。

雲瑾笙乾脆坐到了溪流旁邊,玉足請放在水中的一塊岩石上面,單手支起下顎,饒有興緻地看著一旁的打鬥,章思琪見這情況有些不對,正欲開口勸阻,門口又是進來了一個人,雲瑾笙跟章思琪聞聲望去,那不是舒子羽嗎?

舒子羽也沒想到自己一進來看到的事這般景象,對上雲瑾笙看過來的目光,舒子羽溫柔一笑,那陽光便也醉了幾分,那長身玉立的男子攜著滿身的陽光朝雲瑾笙走來,路過章思琪身旁時禮貌地點了一下頭,舒子羽在雲瑾笙的身旁停下,笑著道:「喜歡這裡嗎?」

雲瑾笙也是不吝讚賞,「很漂亮。」

舒子羽蹲下去,輕撫雲瑾笙的秀髮,「你喜歡就好,不過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更漂亮,我帶你去看看好不好?」

雲瑾笙無所謂地點頭,舒子羽繼續道:「我幫你把鞋襪穿起來,我們現在就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舒子羽抬頭看向雲瑾笙,眼睛里有調侃之意,「怎麼?怕我?你放心,我只是把你當做妹妹而已,小時候我又不是沒有幫你穿過鞋襪。」

也許是舒子羽的眼神太過坦然,雲瑾笙竟說不出反駁的話,只得任由他為自己穿好鞋襪。章思琪站在不遠處看著,那男子俯身為那女子細心穿好鞋襪,嘴角是滿滿的笑意,那般美好的畫面讓人想永遠留住,章思琪想,他們或許就是天定的緣分吧。

舒子羽站起身把雲瑾笙從草地上拉起來,「今天就這樣吧,以後還有很多機會,這時候跟杜妙怡公開宣戰不太好。」

「竹青,無名。」雲瑾笙輕聲道,「我們要去一個地方,今天就先算了吧。」不過看岑希帆這般狼狽的模樣,心情也是不錯的。

舒子羽牽著雲瑾笙的手離開,竹青跟無名也是緊追其後,衣衫襤褸、滿頭大汗的岑希帆一臉陰鬱地看著雲瑾笙離去的背影,手臂上也滲出絲絲血跡。

章思琪走到岑希帆的身邊,掏出袖中的手帕覆上岑希帆的傷口,輕巧地打了個結,語氣輕柔,笑容溫婉,「岑公子不如在這裡稍事休息再離開吧,我去吩咐下人為你準備一套新的衣服換上。」

岑希帆面無表情道:「如此就多謝章小姐了。」

「公子嚴重了。」

章思琪吩咐人去拿衣服,又吩咐了侍女沏了一壺茶,兩人在石桌旁坐下。

「衣服我已經吩咐人去取了,不過可能要稍等片刻,岑公子且嘗嘗這茶吧。」

岑希帆舉起翠色茶杯輕啜了一口,一雙眼睛打量了一下整個院子,喃喃道:「是她喜歡的模樣。」

章思琪聞言一愣,很快卻又恢復正常,「剛剛表妹她也不是故意的,還請岑公子不必計較。」

岑希帆聞言微微挑眉,頗有些意味深長地看向章思琪,「章小姐這話是真心的呢,還是假意的呢?」語氣中不掩諷刺之意。

章思琪也不著惱,笑著反問,「岑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對一個從未見過面的表妹這麼積極,章小姐難道沒有別的心思?」岑希帆湊近章思琪。

章思琪面上有些慌亂,臉頰緋紅,氣息也有些不穩,說話也是不順暢了,「岑公子認為……我……有什麼企圖?」

岑希帆忽然站起身,章思琪心口一松,逃離了岑希帆的氣息也是平靜了不少。

對面站著的岑希帆久久不動,章思琪疑惑地抬起頭,岑希帆眼神變深,嘴角扯起笑意,邁步走到章思琪的身邊,長臂一攬便是把章思琪攬進了懷中,岑希帆的手指輕輕拂過章思琪的紅唇,「我知道,你喜歡我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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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的腹黑公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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