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3
還是三年前的那座孤峰上。
綠衣男子把玩著黑貓,躺在柔軟的椅子上。
「查得怎樣了?」
「回稟主人,爵蓮還在查。」
綠衣男子微皺眉頭:「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她壞了我們的事?」
爵蓮驚恐至極:「爵蓮馬上去辦。」
「聽說她的武功很怪異?」
「她能夠使用任意一種兵器,就像是所有練武之人的剋星,而且功力像是有百年之高。」
「你自認為能勝得了她嗎?」
「爵蓮會尋找機會殺了她。」
「她的事情你先不要管,培銀薇很可能趁著這個機會去長生氏拿那張圖。上次她沒能帶出來,這次她不會再不拿出來了。她等了三年,就是為了這一天。『八索』也是在為我們創造機會,她以為我們這次必定會集中力量對付『八索』,必定會減少防備,哈哈…」
「主人的意思是?」
「我把那四個不死不活的人給你,你們給我死死的盯著培銀薇,千萬不要驚動了她,你們埋伏在長生氏的出口,等她出來就帶人去搶。絕不能失敗,我會盡量拖住『八索』的人,那個人必定是沖著我來的。」
「遵命。」
「你下去吧。」
爵蓮退下去后。他走進後面的帘子里,華麗的大床上,早已經坐著一個年紀很輕的少女,她笑得比花還甜,可是眉間卻有一股不經意的悲哀。
他將她她的頭抬起來細細欣賞:「你叫什麼名字。」
她彷彿任意他的擺布:「敏敏。」
他修長的指甲在他臉上劃過,而她的眼神卻再也離不開他,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即使做夢即使幻想,也無法勾勒,任何的詞語也無法形容,可是它明明確確的存在人間。讓人一看就會忘記時間,被迷惑其中,得不到自拔,甚至甘心出賣自己的靈魂,割破自己的血管。
可是他現在在吻她,一點一點,細微得像是母親的撫摸,親人的呵護。她的呼吸漸漸急促,可是又極力的控制自己,像是怕在這張臉下表露自己的醜態。
「你願意為我去死嗎?」
「願意。」
「那你知道你是我的多少個女人嗎?」
「不知道。」
「我告訴你吧,你是我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女人。」
「可是…」
他的手指突然輕輕的劃過她的脖子,女子茫然的望著他,一道血痕從她豐盈的脖頸里細細的流出來。
而他已經離去很久。
「八索」巨大的莊園內。
沒有僕人,沒有y環。
落紅來時已經撤走所有的人,把這片宅子布置得一層不染。八位年齡不等的藍袍人分成一個圈站在院子中央。他們已經追隨落紅,著藍色的衣物。
「你們走吧,他馬上就要來了。」
「我們已經發誓永遠追隨你而去,所以我們生則一起生,死則一起死。」
天空開始陰鬱,比這莊園更冷,更陰森。雲開始遮蔽整個天空,陰霾的氣息越發使其令人感覺恐懼。
「你們在此和不在此的情況大致相同,何必留下白白送命?」
「可是…」
「你們走吧,我答應你們一定不會輸。」
眾人轉身離去,體會著輸的含義,輸就是生嗎?
落紅淡藍色的長袍上一朵朵白的木棉花,發出最慘淡的光芒。一襲風吹來,她的長袍翻滾起來,掃落院子的落葉。那般傲然,那般從容。
她走到院子的正中,開始哼起歌來,凄涼的歌聲一點點蔓延開去,深沉的內力傳出去,傳到四面開去。那八個躲在四周的男人被震得極其難受,可是他們還是緊緊的抓住牆角的物體不願意離開,歌聲愈加凄涼,愈加強烈,他們終於被逼走了。
八個男人一邊走一邊落下淚來,何等壯觀,何等凄涼。
那歌聲,那情素,都在他們一次次的回頭中蔓延開來。
突然間,他們八人齊齊發出痛苦凄厲的大叫,鮮血蔓過他們的脖頸,像花謝一般絢爛,氣流一般飄逸。呼嘯著,斯鳴著,掙脫人的身體而去。
這種死亡,也許就是世間最完美的死亡方式。
八股鮮血匯成了一條條絲線,繡花女也可以用它們來綉出最美麗的圖案。畫家們也可以用它們畫出最艷麗的畫來,女人甚至可以用作胭脂。
歌聲低了下去,卻更加凄涼,更加叫人忍不住落下淚來。所有的樹木紛紛落葉,所有的飛鳥紛紛離巢。
綠衣男人一步步向她走了過去。
他是天下最美的男子,卻也是世間最邪惡的男子。
他的名字叫著:培子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