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4
一個美得不讓人踐踏的名字,卻在一個魔鬼的身上。
在他看來似乎讓一個人的死,完全取決於自己的心情。
莊園的門自動開了,落紅的歌聲也停止了。
她的眼睛看著他,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感情。而他的眼睛看著她,失去了所有的邪惡。
培子皙的臉和培銀薇的臉多麼的相似啊,卻比培銀薇更美,美得讓人忘記了呼吸,美得讓人忘記了心跳。挪不開一步,說不出一句話來。暈旋的感覺在她的頭腦里蒸騰,她總覺得這是不真實的,讓她去毀掉這一張臉,她怎麼捨得下手?
她不會是她,不會是她。三年前那個傳說已死的女子,他曾經把她關在自己的黑牢里,想從她的嘴裡套出培銀薇的秘密。為什麼她還活著,而且看起來是這樣的高貴,是這樣的迷人。他突然間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一個已經看過世間最美的風景的人,卻為她動了感情。不可能,不可能,他控制著自己。亮出了一柄劍,那劍是從何而來,又是如何被他拿在手上,沒有人看見。也不會有人看見。
落紅笑了笑,褪去自己的長袍,已經是女子最美的時候。薄薄的沙衣輕輕套在身體上,美得一點都不真實。
「你練過『香粉秘籍』?」
「即使練過又與你何干?」
「真是可怕的女人,它居然讓你變得如此邪惡,如此…」
「如此什麼,你是不是不敢嗅這裡的氣息。」
培子皙一劍已經揮出,一丈以外全是劍氣,無邊無際,落紅只是輕輕一揮衣袖,兩股內力相撞,發出猛烈的爆炸聲。
兩人退後一步。
培子皙突然有些疑惑:就算她練成了邪功,功力也不可有如此之高啊。
落紅已經拿出一柄劍,也是同樣之快。她向他劈了過去,而他並沒有意識到她會這樣,只得後退,退得很遠。劍光落下的地方,地面已經裂開了很深一條縫。
她嘆了一口氣,隨手一揮,劍已經向他揮了過去。
落紅重新穿上自己的袍子,回過頭去再看時,他已經把那把劍劈斷,瘦弱的身體迎著風,很穩很孤單。像一隻落單的燕!
劍在他的手中像是一張薄紙。
培子皙冷冷的說:「你不能離開。」
落紅低低的一笑:「你打不過我的。」
「我雖然輸了,可是我還沒有死。」
「不,你已經死了。像你這樣追求完美的人是不能接受失敗的,你的心在滴血。」
「就算你走出了這個莊園,你一樣救不了他們。」
「我想試試。」
莊園外喊聲震天,少林,武當,華山,嵩陽,崆洞,黃山,點蒼,丐幫的人,他們已經湧上前來擋住了落紅的去路。
她根本不用問,這全都是他送給她的禮物,人們的反抗!
翩翩衣袖,出手之間,已經化作最狠毒的利器。只要殺出一條路就可以了…
培銀薇拿著那張記載著長生秘訣的地圖走了出來,突然之間四個人影圍了上來。她冷哼一身,兩隻短刀已經在手,快速的走過他們之間,停在他們不遠的地方,四個人悶哼著便倒了下去。
突然她感覺到背後有一股伶俐的殺氣,已經落在她的頭頂,此人的輕功當然不在她之下,否則她怎可能沒有發現她。她騰出一隻手去抵擋,虎口被震得麻木。
爵蓮身著黑衣,臉色冰冷。
她的劍細而長,長而利。泛著冷冷的月光。可是她的眼神似乎比劍更冷,培銀薇心裡升起一股寒意。這雙眼根本不是人的眼,那是獸,一隻惡極的獸,嗅到鮮血的氣息。
絕對沒有感情的對手。
殺機,殺機,雙刀與劍的對抗,靈活與決絕的對抗。
爵蓮一劍揮下來的時候很輕很輕,幾乎在培銀薇認為她還不敢出手的時候出手了。培銀薇竭盡全力的架住她的劍,距離致命處僅一分之差。
她拚命的把她的劍向一邊低開,左邊,右邊,都是致命的。
爵蓮的劍道是那樣纏,那樣軟綿,可這恰恰是最厲害的,她已經牽制了培銀薇。
突然她的劍從她的雙刀里滑了出來,像一道幻影,落下去,一劍下去,培銀薇必死無疑。她絕望了,跟一個毫無感情的人比起來,她的雙刀很慢很慢。那種從極端的欣喜到絕望的感情只是在一瞬間。
突然爵蓮的劍被彈開了。
月光之下,那偉暗的身影,帶來一線身機。她的心突然吶喊起來,每次在她身邊的總是他,是他,暗月明,暗月明,一個用生命愛著她的男人!
就算她曾經幾次屏棄他,可是他總在用自己的生命保護著她。
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暗月明走過來,拉起她。
「你沒事吧。」
「我沒事。」
培銀薇看進他的眼睛里去,帶著熾熱的感情。暗月明卻轉過了頭去,不願接受她的情誼。
「你是培子皙身邊的人?」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反正你們都是要死的,廢話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