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太子
承煥剛回到書房就遇到紅袖來叫自己吃早飯,而且還欲言又止的樣子,承煥拉著她道:「有什麼話要說嗎?」
辦袖咬唇微笑,道:「公子,曹姑娘已經很可憐了,您就別再為難她了,讓她留下吧!她帶著兩個孩子根本就沒地方去,現在外面還在圍捕曹氏餘黨,她出去會很危險的。」
承煥邊走邊道:「我心裡挺亂的,還沒好好去想這個事呢!」本來是想考慮怎麼對待曹天嬌,可一來自己喝醉了,二來又出了忘塵這檔子事,全都擰啦!
承煥進來的時候看見忘塵已經坐在那裡,臉上沒有異常的表情,自己讓她把身上的塗料抹去,看來也沒管用,不曉得她是不是還在生氣呢!
靜思招呼承煥坐到自己身邊,道:「哥哥坐這裡,這裡有你愛吃的菜喔!」她也想給曹天嬌說幾句好話。
承煥先是給自己倒了杯水,剛遞到唇邊就聽見耳邊響起傳音聲:「怎麼樣?我娘的味道不錯吧?有沒有陶醉啊?」承煥喝了半口的水全都噴了出去,看著傳音的袁音一個勁咳嗽。
袁音呵呵輕笑,道:「怎麼了?喝水也能嗆到嗎!憊是你心裡有什麼事啊?」袁音認定承煥絕對不會幹摟著娘親睡一夜的。
承煥擦了擦水漬對袁音傳音道:「音音,根本就沒發生你所想的事情,你給我老實點,昨晚的事我一會再找你算帳。」說的袁音迷糊不已,難道承煥真的沒碰娘嗎?這可怎麼好啊?自己的努力可都白費嘍!
眾人剛動筷子,羅睿帶著曹天嬌進來,看了看承煥,道:「承煥,以後天嬌就和你們一起用餐了,添香記得午飯的時候給天嬌加副碗筷,天嬌坐下吃吧!」可放眼一看,滿滿的也沒有個空椅子。
靜思甜甜一笑,道:「做我這裡吧!」起身就要為曹天嬌讓座。
曹天嬌也考慮了一夜,她知道羅睿說的在理,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確實哪也走不了,再上鍾晴在一旁現身說法,她也就定了留下的主意,可怎麼面對承煥卻是個天大的難題,自己此時是什麼身份啊?況且和承煥的嫌隙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消除的。有了這些想法的曹天嬌忙道:「不了,我回去吃一口也可以的…」
靜思非常熱情,過來把曹天嬌拉過去按在椅子上,道:「姐姐坐這裡就好啦!我可以坐哥哥腿上嘛!」說著沖承煥眯眼一笑做到了他的腿上。
羅睿對靜思此舉非常滿意,道:「天嬌和承煥的事情你們都了解,我在這說幾句,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天嬌縱有千般不是,她也付出了很慘重的代價,足以彌補她的過失,她已經沒有家了,我希望你們能把她當做親人,讓她感覺到家庭的溫暖,承煥,你表個態吧!」
承煥見老爹已經鐵了心,知道自己的嘴沒有老爹的嘴大,點頭道:「爹,我知道,心裡有數。」
羅睿走了,氣氛馬上為之一松,面對這個大家長大家還是很有壓力的。靜思見承煥像個木頭,一捏他的大腿沖他示意示意低著頭的曹天嬌。
承煥心中一嘆,夾了塊有益於下奶的羊蹄肉放到曹天嬌的碗里,道:「吃點這個吧!對你身體好。」
曹天嬌鼻子有些發酸,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道了聲謝謝,讓承煥也感覺到她確實和以前不同了,就是不知道她這個狀況能維持多久,人的本性可不是容易改變的啊!
吃過飯,挺著大肚子的藍夢司和曹天嬌一起回到曹天嬌的房裡,曹天嬌也覺得整個羅家要說親近,恐怕就屬藍夢司了,因此和藍夢司在一起略微感覺好一些,看著藍夢司的肚子,道:「快生了吧?」
藍夢司臉上洋溢著即將成為母親的笑容,道:「是啊!就這幾天,墨鳳姐說讓我多走走才好呢!天嬌,沒想到繞了這麼多的路,我們最後是一樣的結局,你放心,承煥一定會對你好的,他那個人呀!記不住仇,只要你跟他一撒嬌,他疼你還來不及呢!」
曹天嬌勉強地笑了笑,如果是那麼當然好,可她覺得自己恐怕等不到那一天就得去見閻王娘娘了,正待說話的時候發藍夢司忽然手捂肚子,臉上的顏色也變了,隨後藍夢司變呼疼起來,曹天嬌生產過,知道她恐怕也快了,忙出去叫人。
墨鳳一聽藍夢司要生了,心裡咯噔一下,她自從聽見了承煥那難以抉擇的結局后就沒安穩過,知道冷月那麼辛苦栽培出承煥來,恐怕是不會放手的,而且冷月的魅力也是承煥所不能抵擋的,難保承煥不會因為冷月而放棄自己這些人,可她實在想不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來,袁媛倒是想到了辦法,想讓大家和她一樣先把內力讓人吸走,然後由承煥注入寒靈之氣,因此她才去找所用之物,可一切都隨著曹天嬌武功的喪失而宣告破產,袁媛也正為此著急上火呢!她已經能自由出入寒窯了,可她了解承煥,怕承煥離不開眾女,因此才這麼勞苦地為眾女設想,這份心是好,如能那樣也最好不過,大家都和承煥去寒窯過那神仙日子,可事實並不是如此啊!
墨鳳心中雖然有堵心之事,可自己答應藍田的事不能不辦,她以接生為由把大家都支走了,房間外面只留下初一他們把守,連沒,媚瑛她都沒讓進去幫忙。
墨鳳看著因為疼痛而難過不已的藍夢司,心中暗道:「夢司啊!千萬別記恨我,好嗎!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啊!」一邊順著藍夢司的肚子一邊道:「夢司,使點勁,一會就好了…」
折騰了能有半個時辰藍夢司也沒生下來,墨鳳不由有些焦急,正在她想要催生之際,孩子生出來了。墨鳳在孩子出生的剎那點了藍夢司的暈穴,剪斷臍帶后她拿出一根銀針扎在嬰兒的天突穴上,讓嬰兒盡量不發出啼哭聲,低頭一看,果然是個男嬰,就對藍田承諾的事情終於完成了。
墨鳳把事先準備好要騙藍夢司和眾人的一包血水放到旁邊的木盆里,把剛出生的嬰兒則放到了一個木匣之中,藏到了床下。
承煥急的在外面走來走去,走的大家都跟著鬧心,這也難怪,紅袖她們生孩子可容易了,誰也沒像夢司這麼困難。看見墨鳳推門出來,承煥當先跑過來,道:「怎麼樣?夢司她沒什麼危險吧?」
墨鳳心中滴血,道:「沒事,但是孩子沒了!」墨鳳的一句話跟炸彈沒什麼分別,大家都嚇了一跳。墨鳳見大家如此忙道:「大家別擔心,其實夢司的肚子里不是孩子,我們大家都誤會了,不信你們看。」墨鳳進去把那盆血水端出來,道:「就是這玩意,幸好我給取出來了,不然夢司會有生命危險的。」說著謊話,墨鳳覺得舌頭都快燒掉了。
冰於對墨鳳醫術的信任,大家都長出了口氣,承煥看了看那盆血水,道:「原來是這樣,夢司沒事就好,孩子以後可以再生嘛!不過我估計她醒了會很難過。」
掌燈時分,墨鳳提著那個裝著嬰兒的木匣走出家門,名義上說是去給藍夢司抓些補葯,實際上墨鳳來到了上次見十五的那個宅子。
墨鳳把木匣放到桌子上,把嬰兒取出來仔細地看了看,最後心疼地摟在懷裡。時間不長,門外腳步聲響起,隨後進來一個身穿龍袍的青年,看見墨鳳忙跪倒,道:「主人,您來了,孩子出生了?」
墨鳳看了看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的十五,道:「你現在貴為太子,不管什麼時候都得有太子的模樣,對吧朱見深!」
十五也就是現在的太子朱見深身子一震,道:「我明白,讓我最後再稱呼您一次主人吧!我這未來的大明帝國皇帝是您一手締造出來的啊!」
墨鳳絲毫看不出高興的意思,道:「那個真的朱見深呢?」
十五道:「那天被曹吉祥的人抓住了,我一看李代桃僵的機會來了,就把那些侍衛殺掉,真的朱見深也被我殺了,主人的面具確實惟妙惟肖,沒有人認出來,以後我登基再把皇宮中現在的太監宮女都放出宮,就萬無一失了。」
墨鳳冷哼一聲,道:「那個丫鬟你沒殺吧!怎麼?捨不得嗎?」
十五渾身顫慄,一個勁給墨鳳磕頭,道:「主人,我是真的喜歡她,我一開始就告訴她我是大明太子,她絕對不會壞事的,主人放過她好嗎?」
墨鳳嘆氣道:「她被你接進宮裡了吧?有情有義倒也沒什麼錯,將來立她為後吧!但這件事不能讓她知道,明白嗎?」
十五沒想到墨鳳真的放過自己心愛的女人,感激涕道:「多謝主人,我知道該怎麼做,絕對不會讓主人失望的。」
墨鳳把嬰兒放到木匣里,道:「我知道朱見深已經有孩子了,而你吃了我上次給你的葯已經無法生育了,我希望你能把承煥的孩子當成自己的來養,希望他將來能接掌這大明山河。」
十五懇聲道:「主人放心,朱見深所生的孩子將來我都會外放做藩王的,這個孩子我已經替他起了個名字,叫佑樘,意為希望他將來能能棟樑,這也符合宗室起名的規矩。」
墨鳳看了看匣中的孩子,道:「佑樘,好!就叫佑樘吧!看他腳踏日月手掌山河的相貌,將來也必是一國之君,你也知道這孩子的來歷,我就不必多說了,走吧!」
十五過來把木匣抱在懷裡,道:「主人,我走了。」墨鳳一直送到外面,直到看不見十五的影子,而她則無力地坐到了地上。
醒過來的藍夢司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是一包血水,她明明都感覺的到孩子在肚子里活動的情形,怎麼會是血水呢!使勁搖著墨鳳的手臂,道:「姐姐,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告訴這不是真的。」
墨鳳把眼淚流到心裡,她知道一個母親失去孩子會多麼痛苦,但她和藍田早就計劃好這件事了,要把朱家的天下變成藍家的,十五在死的時候也會把實情告訴給孩子佑樘,現在墨鳳能做的也就是好好安慰她,希望時間能沖淡她對孩子的思念。
時間一轉眼就是兩個月,藍夢司心靈的創傷也慢慢恢復了,她想在明年再生一個。相信墨鳳這次再也不會把孩子變成一包血水了。這兩個月里也發生了一些事情,首先就是承煥娶了朱妙妙,是英宗做的媒人,英宗自然希望承煥能和皇家結親,他自己都想把女兒嫁給承煥呢!再就是胡香儒成親了,對象居然是被囚禁在皇宮中的寒瀟格格,是朱瞻宇做的主,一來胡香儒年紀也不小了,該成個家,二來此舉也可以和女真人建立更緊密的聯繫,看來他骨子裡還是有反心啊!至於胡香儒究竟喜不喜歡寒瀟格格,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過那個姑娘哪樣都不差,希望胡香儒摟著她的時候別再想南琳才好,這是承煥的擔心啊!
這一天清晨,承煥從床上起來看了看身邊的曹天嬌,臉現苦笑,自己被漣漪她們逼著睡在曹天嬌的屋子裡,難道她們不知道自己心理有障礙嗎?還以為自己真是見色忘事啊!想想昨天晚上偷偷溜進忘塵的被窩裡,和她那一番纏綿,真是滋味無窮啊!就是她不肯讓人知道,要是她和音音還有靜思一起來和自己瘋,那該多好啊!
曹天嬌翻身起來看著承煥,道:「你…為什麼不碰我?」曹天嬌心裡的冰凍已經逐漸解開,可承煥仍然是不冷不熱的態度,要不是靜思和漣漪幫著自己,恐怕承煥一輩子都不會和自己睡在一起吧!自己也是女人,也有需求啊!難道讓自己自慰嗎?
承煥剛想說話,曹天嬌繼續道:「哪怕你像以前那樣對我也行啊!別把我當木頭人好嗎?我是女人,我也希望得到關愛,也渴望有人來疼我,可你現在的樣子讓我很難受你知道嗎?」
承煥聽罷腦中嗡嗡直響,你道他不想碰曹天嬌嗎?其實他一看見曹天嬌就想像以前那樣「疼愛」她,說他變態也好說他無恥也罷,反正一看見曹天嬌他就不由自主往那方面想,可承煥卻不敢在像以前那麼對她了,因為現在曹天嬌可是得到父母妻妾認可的一員,萬一她告到老爹那裡,自己還不得被拆了啊!
承煥雙手捉住曹天嬌的肩膀,有些顫音道:「你…你是說我像在徐州時那樣對你也可以嗎?」承煥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曹天嬌看見床頭有個針線包,從裡面拿出一支鋼針來,道:「來吧!就像你在徐州時那樣對我,其實…其實那會我也很舒服的。」這下可好,一個虐待狂一個被虐狂湊到一起了,床上頓時傳出曹天嬌那痛苦卻有些享受的呻吟聲,在接納承煥堅硬的瞬間,她就飛了起來…
承煥和曹天嬌一起來吃早飯,曹天嬌臉上現出以前看不見的光澤,大家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都很高興,尤其是承煥,想了多日的事一下實現了,感覺真好,可墨鳳卻把他美好的感覺給破壞了。
墨鳳見大家都到齊了,清了清嗓子把承煥和冷月的約定說出來,袁媛在一旁打著證實,大家聽完,全都傻了,目光都集中到承煥身上,讓承煥如坐針氈。
袁媛這段時間以來也沒想出辦法,看了看大家,道:「本來我以為找到天嬌所練的化功大法的秘籍,加上天嬌一定能讓大家都進得去寒窯,可沒想到到頭來都白忙活了。」
漣漪則不然,眼睛一瞪,道:「寒窯?寒窯有什麼好?承煥非得去嗎?承煥一定會留下陪我們的,他不會拋棄我們的。」漣漪說著說著底氣漸無,她知道冷月可不是容易說話的主,看起來像個仙子,真要是起了脾氣把承煥綁走,誰攔得住啊!
見過冷月的都知道承煥不大可能不聽冷月的話,可一想到結果是承煥離自己而去,都悲從中來,有的已經開始抹眼淚了,讓承煥實在看不下去,起身走了。
承煥躺在瓦面上,看著那初升的朝陽,心情卻沒那麼好,他不知道自己下去后怎麼面對那一張張面孔,尤其是想到了金蓮藏剪一事,天曉得一會兒會不會發生意外呢!
冷月的一聲嘆息把承煥驚醒,看著身後那仙子一樣的人兒,承煥突然沒話說了。冷月坐到承煥的身邊,道:「如果我收回讓你去寒窯陪我的承諾的話,怎麼樣?」
承煥身體一顫,雙手抓頭,道:「別問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別再逼我做選擇了好不好?」
冷月輕柔地把承煥的手拿開,撫摩著他的臉,道:「回去吧!版訴她們你以後不用去陪我了,好好愛著她們吧!」
承煥聞聽抓住冷月的手,道:「你說什麼?你說我不用再去寒窯陪你了,那怎麼行,你一個人冷冷清清地生活在那裡,即使能與天地同壽又有什麼快樂可言呢!不,我得陪著你。」
冷月微笑著摸著承煥的臉,道:「你呀!熊掌和魚都想要,我剛才就是試你一試,看你對我究竟有沒有情意,好郎君,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冷月把自己窩到承煥的懷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反正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