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村借宿

女子去了半天未回，孟浮生一直在村口等候，正疑惑間身後再次傳來腳步聲，轉身看去，隱約見得迷霧中走來一名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看樣子，似乎是迷路了。

見到孟浮生，男子先是一驚，見他身後有個小村莊，不由得喜出望外，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去，詢問道：「敢問兄台，這是什麼地方？在下……迷路了，想在此地借宿一晚，不知方便與否？」

從男子的穿著以及談吐氣質上來看，若非富貴人家的公子就是王侯將相之子。

「此地不宜久留，請速離開。」孟浮生正準備指引男子離開，恰在此時，那名進村的女子出來了，換了一身衣服，不見了先前的村姑扮相，羽衣霓裳，發似流雲，舉手投足間，一股渾然天成的風流韻致，宛如一朵凌然綻放的牡丹花，美艷不可方物。

女子見孟浮生身邊多了個人，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輕移蓮步，行至二人面前，柔聲道：「奴家名喚小倩，家住此地，村處偏僻，比不得都城富饒，二位如不嫌棄，今晚便在此住下吧。」

「想不到此處荒山僻野，竟有如此佳人。」男子謙和有禮道，「在下雷恆，叨擾了。」

孟浮生輕輕皺了下眉頭，沒再說什麼，不動聲色地跟隨小倩進了村。

村子很小，只有十幾戶人家，看起來寧靜祥和，夜深人靜，家家戶戶都熄了燈，只有最裡面的一戶人家透出一絲亮光。

「小倩姑娘身上熏的是什麼香？我還從未聞過如此好聞的香，竟能令人如同置身雲端，渾身舒坦。」行至最裡面一戶人家的門前，雷恆忍不住問小倩道。

「公子說笑了，山野村婦，哪裡懂得熏香呢，或許是體香吧。」小倩側首，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孟浮生的臉上，眸子里笑意盈盈，「這裡便是寒舍，二位請進。」

木門被打開，一個提著燈籠，蒙著面巾的小女孩兒迎了上來，小女孩兒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臉被面巾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目光在孟浮生與雷恆的臉上靜靜停留了片刻，平靜得有些不正常，像是習慣了深夜來客，一句話不多說，往邊上靠了靠，讓站在門外的三人進門。

「這是我妹妹桃子，她不會說話。」小倩接過桃子手中的燈籠，領著孟浮生與雷恆進門。

雷恆禁不住好奇，問她道：「小妹妹為何要蒙著面巾呢？」

小倩的腳步頓了下，聲音微冷：「因為她的臉，在一場大火中被燒壞了。」

雷恆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桃子，好意道：「那有請大夫看過嗎？我認識很多有名的大夫，或許……」

「多謝公子好意，不過沒有這個必要，在這個世界上，根本沒人能醫好她臉上的傷。」小倩十分肯定道。

桃子看了一眼小倩，目光逐漸黯了下去，默不作聲地走開了。

小倩望著桃子離去的背影，面露疼惜之色，沉默了片刻后對身後二人道：「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兩位先吃了飯再休息吧，桃子是去給二位收拾房間了。」

「多謝姑娘。」

「不必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