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話 近在遲尺

一轉頭，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張絕美的臉。不過在我看來真是是很欠揍，攀比野豬……

他輕而易舉的對上我的眼瞳，彷彿注入了一根針。而我，不停地在閃躲。

「我還以為你真的淹死了。」聲音酥麻的厲害……

我反駁他，「哪有這麼容易死掉？」

他朝我逼近，一步一步地把我逼至牆邊。直到我的後背撞在牆上，我才發現已經沒有退路了。

像是冷卻了時間，耳邊聽見的只有對方的呼吸聲。

別忘了，我現在身上就這麼一件白衣，要是這件白衣沒了，裡面……就真的是光光了。

「嗯，洗了澡之後，身上確實是香了很多。」他聞了聞，做出享受狀。

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就將他推開。「太噁心了，出去出去……我要穿衣了！」我把他逼到門外，朝他哼了一聲，把門關上。

靠在門上，拍拍心口，想著剛剛發生的那些事。明明只有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好像過了五個世紀那麼久。

門內，糾結。

門外，好笑。

簡單的穿好衣服，我就回去了。發現屋裡沒有人，就果斷跑到床上去休息睡覺。這麼多天了，還沒睡過一頓好覺呢。

言茉宮---

殷親王在南薰床邊直嘆氣，「你看看，唉！」

「這不是沒事嗎？」南薰不以為然。

殷親王簡直要氣瘋了，但考慮到他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還考慮到她的重要性，心中的怒火就被強制的平息。「你、你這次要是沒有我，看你還能不能安全地坐在這裡！以後要是再給我弄這些事，你就自己看著辦！」他也知道皇上和其他人不敢動她，否則，誰要是動了她，自己也會吃虧。但殷親王不得不這麼說，恐嚇恐嚇她，否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郡主還不得飛上天去。

「……」南薰不說話，只是自己自娛自樂地翻著白眼。

殷親王不停地再給南薰說教，她都沒聽進去。

「你知不知道這一次你差點就沒命了，這要是換了別人，可是要斬首的。要不是看在你是郡主的份上，你豈能這麼輕易的就活下來？」

南薰只好轉移話題，「父親，江語心被放出來了？」

殷親王點點頭，再三叮囑：「嗯，放出來了。不過，我可告訴你啊，你不要再去找她的茬了。她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老三那個人不要就不要了，大把的貴族皇親。」

南薰激動起來，「什麼叫不要就不要了？你知道他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還有，你們竟然把江語心給放出來了，真是可惡。父親，本郡主非他不嫁！」後面四個字說的很用力，說的很慢卻很清晰，像是要讓所有人聽見似的。

「薰兒，你要是嫁給他，你只能是側妃，這名分不正啊！」殷親王也不知道怎麼辦，不過他是絕對不會讓她的女兒做側妃，讓她低人一等。

南薰低喃：「本郡主永遠不會是側妃，早晚要她永遠消失……」說完冷笑了一聲。

「父親，女兒我是不會做側妃的。你就等著看好了……」

南薰這麼一說，可算是把殷親王氣得不行，他就算是讓一個窮小子娶郡主，有個名正言順的名分；也不會讓她當側房。「你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你要是當了側房，還不得受江語心那女人的欺負！先不說你受她欺負，還得看彌珏謹皓娶不娶你！」他氣呼呼的，好像下一秒鼻子里喘的就不是氣，而是火。

「他會娶我！」南薰激動起來。

殷親王不想再這麼糾結下去，心平氣和的好好說話：「本王不管，等你完全康復了，我就給你安排一些人，你好好的給本王選！」說完就憤憤然的走出去。從小到大，殷南薰想要的，他都會盡全力給她要到。有時候還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可是這件事，他不能同意她。他絕對不會允許殷南薰做側妃，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儘管她的心在彌珏謹皓身上，他也不會讓殷南薰嫁給他，除非自己死……

儘管在澡盆裡面睡的還是挺久的，但剛剛那一睡，還真是睡到了大天黑。連午飯都沒吃，我摸摸肚子，還真是有點餓。

不過，還有得吃嗎？

為了儘早吃到食物，我還是選擇向言茉宮走去。雖然不在言茉宮就寢，可是也要和長輩同桌吃飯，這是基本的禮貌。

黑黑的夜空點綴著閃閃的繁星，大顆大顆的，就想要掉下來似的。路邊的燭燈籠發出微黃的光芒，加上銀色的月光，也挺亮的了。

蹦蹦跳跳地走到言茉宮，發現都沒給我留飯菜。飯桌上乾乾淨淨的，連一粒米，一點油漬都沒有。房子里也是空蕩蕩的，人呢？都去哪裡了？

不會真的很晚了吧？

我朝外面走去，正好撞上一個小宮女打著燈籠到處走。我朝她打了打招呼，她走過來，「奴婢見過三皇子妃，三皇子妃何事？」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我肚子都開始打晚餐鈴了。

小宮女回答我：「回三皇子妃，亥時，快子時了。」

……

我都睡了這麼久了……真是能睡啊……

小宮女回答之後就接著去巡查了。我像個游神一般垂頭喪氣的往別的方向走去，雖然不知道會去哪裡，但是總比回去喝涼白開更餓的強。

---

此時此刻，床邊坐著一男一女。

皇上緊緊的摟著蘭妃，「將你妹妹流至南京，你會傷心嗎？」

蘭妃心裡很難受，身體里的五臟六腑像是擰在一起似的，這怎能叫她不傷心。不過，她回答：「不傷心，皇上，小婞她做錯了，理應受到處罰。臣妾沒能管教好她，臣妾也有錯。」她強忍住眼中的淚水，不讓它墜落。

「對不起……」皇上在蔣蘭耳邊低語。

這是他第一次向她道歉，他覺得，他總欠她點什麼。甚至覺得，他負了她。

蔣蘭也很驚訝，「皇上千萬別這麼說，臣妾不覺得皇上對不起臣妾。」她猛地一抬頭，原本在眼眶中還算安穩的淚水，瞬時擠出來，掉在蔣蘭白凈的臉頰上。

皇上抬起手，輕輕擦拭著她臉頰上的淚珠。

「蘭兒，你會恨語心嗎？」

蔣蘭心裡不會恨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問題讓她怔住。答案卡在喉嚨里上不來，就這樣，梗在那。她不討厭江語心，只是，之前對她的喜愛莫名的消失。

她現在不想看見她，只想離得遠遠的。

蔣蘭心裡也明白，這不是江語心的錯。但是，那是自己的妹妹，親妹妹……誰能更親密？

「不恨……」

蔣蘭說出了這兩個字，覺得越往下說，就越難過。

但她還是說了，「這不是語心的錯，她只是在自保。至於小婞，是她錯了……」

蔣蘭現在，只想離她遠遠地……等自己真正冷靜下來，才去和她親近。現在，真的是沒辦法……心裡就是很不舒服，蔣婞就是她的一塊肉，這塊肉掉了，難免會空空的。

---

晚風撲面而來，吹得臉頰痒痒的，又很涼快。地上的嫩草也被吹得這裡扭扭那裡扭扭，滑稽地好笑。湖面也泛起了了几絲波紋。

天上的雲若隱若現，像白紗，攏住了閃亮的星星。一片雲煙被風吹走了，另一片又迎上來。

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只是走著走著，眼前就是一片很熟悉的景色。是湖心亭，還是像那日般的寂靜。亭里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彌珏謹皓坐在裡面，用木棍攪了攪湖水。

我小心翼翼的踩著石塊，想悄悄過去嚇他。奇了怪了，怎麼突然間有了這種想法？

不過閑著也是閑著，找點樂子。

趁他還在玩水，我跳上亭子，張著嘴巴朝他大吼了一聲。他默默的轉過頭，「什麼事？」

「……」沒嚇到？

怎麼感覺是我自己無聊了……

「沒什麼，睡不著了，出來走走。」我在他旁邊坐下。

靠近了他，才發現他長得其實還不賴。怎麼以前沒覺得，也就小時候覺得他長得清秀了點吧。長大了之後不得了了啊，應該有很多人喜歡吧？

「難怪，白天睡得那麼死，晚上睡得著才怪。」

「……」

「誒，你有喜歡的人嗎？」我冒著星星眼問他。

彌珏謹皓不禁覺得好笑，這個女人從來不把他當一回事，連問候也就只是『誒』一聲。喜歡的人？不就近在咫尺嗎？

「有啊。」他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我好奇的湊近了些，「誰啊？你和我說說吧，說不定我就大大方方的讓你娶了她。」儘管嘴上是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有點異樣的感覺，為什麼是大大方方？

而且既然都有喜歡的人為什麼不直接娶了？

「嗯……」他醞釀了一會，「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而且很有才，善良，總是為別人著想而往往忽略了自己。有時候覺得她傻乎乎的，不過很可愛。」

聽著他說的，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但又找不出來。只是覺得這樣的女孩子真的好幸福，她一定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只是心裡不怎麼舒服，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就是覺得自己不該問這個問題了。一定是那個女孩子比我好，讓我太自卑了！

我笑笑：「嗯，那你們在一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