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話 因為我們不相愛

「……」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如果是關係，那麼已經在一起了，如果是心，那就是還沒有在一起。「沒有。」

我疑惑的問他：「為什麼？」

「因為我們不相愛。」七個字透露出淡淡的哀傷。

不相愛？不相愛就不能結婚？換了別人早就強行了吧？

他接著說：「本皇子不想逼她，本皇子要她心甘情願的和本皇子在一起。毫無怨言的那一種，快快樂樂的那一種。」

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愛那個人。怎麼覺得自己成了第三者？

原本靜謐的地方被一陣『咕咕』聲打破了，肚子！怎麼這個時候這麼不爭氣？這麼哀傷的氣氛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尷尬？

他聽見聲音，先是淡淡的彎唇一笑，再開口：「沒吃東西吧？」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我點頭，「都收拾乾淨了，沒東西吃。」我一雙可憐巴巴的眼睛盯著他。

「跟我來。」

彌珏謹皓真是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可愛？拉起她的手走出亭子外面。

到了一個飄滿香氣的地方，兩人的腳步才停了下來。

我食慾大開，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是面對這種香氣，簡直是無法自拔。肯定有好吃的。

「這裡是御膳房，等會兒讓御廚給你做點吃的。」他柔聲說道。

我點頭，沒說話。沒辦法，這裡太香，嘴巴和鼻子都用來呼吸這種香氣了。

走進去坐著，依稀可以看見御廚在另一個屋子裡忙著。

「……參見三皇子。」御廚看見三皇子的時候很驚訝，這麼晚了還來這裡幹什麼？鍋與鍋鏟碰撞的聲音、大火『嘶嘶』的聲音和腳步聲中間還多夾了說話聲。

他轉過來問我：「想吃什麼？」

我砸吧一下嘴，「我想吃包子，可以嗎？」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就是想吃包子。

彌珏謹皓愣了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想在御膳房吃包子……

他答應她，「好，」寵溺般的笑笑，「你想吃多少？」

我用手托著頭，仔細的思考的樣子：「那就……五籠好了！」我想想五籠的包子，臉上馬上就舒展開一個笑容。

剩下該吃驚的就是三皇子和御廚們了吧，最吃驚的就是御廚了，五籠那是什麼概念？

三皇子腦袋一下子就空了，似笑非笑地抽搐著嘴角：「去吧，蒸五籠包子給三皇子妃。」他吩咐道。

「是、是……」御廚的身子愣了一愣就走了。

我坐著，嘴邊哼著小曲，興緻勃勃地等包子。

「你在唱什麼？」三皇子問我。

「你要聽嗎？」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

他點點頭。

我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認真的唱了起來。

「元夜琴鼓奏-花街燈如晝-歡歌笑語飄上船頭-被你牽過的手-攬不住永久-雨過方之綠肥紅瘦-欲除相思垢-淚浣春袖-船家只道是離人愁-你送我的紅豆-原來會腐朽-可惜從沒人告訴我……」

……

一首歌唱完，覺得無比的輕鬆。還不是看今天心情好才唱給他聽的，否則平時哪有這樣高級的待遇？開玩笑！

彌珏謹皓沒聽過這首曲子，但是卻覺得很好聽，像是另一個地方的歌，與這裡的風格截然不同。「這是什麼曲子？」

我答道：「這是我從別人那聽到的，叫相思垢。好聽吧？」我笑眯眯的望著他。

相思垢……

「好聽。」

於是乎，接下來，我就給他一直唱一直唱，直到唱到包子來了我才停下。

我倆手各抓一個包子，張開嘴大口的咬了一口。

果然餓得跟啥一樣吃什麼都是香的，包子的美味已經抵擋不住了。

等吃完包子，才覺得肚子漲漲的。癱在椅子上打著飽嗝，手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滿足的笑起來。

「笑什麼？」他問道，會不會覺得我像個神經病……

「吃完了好飽就笑幾下。」

「真好滿足。」

我調侃道：「不好滿足也難養，我這麼好養的女人你上哪兒找？」我得意洋洋的笑。

「……床上找。」

「……」喂喂喂，不是這個意思……

我轉移話題，讓氣氛不那麼尷尬，不，是讓我別那麼尷尬。「這的包子挺好吃的，下次還來。」其實只不過是早餐就會有，但就是想吃。

「可以，不過不能再像今天一樣不吃晚飯了。睡覺睡得也該有個期限吧？」

也是，今天的睡眠真的是很充足啊。估計等會兒都不用睡覺了，精神還不錯。

我點頭，自顧自的打著飽嗝。

他接著說：「帶你來吃東西，你準備怎麼報答本皇子？」

……

我反應過來，把視線對上他的視線，然後雙手護胸：「以身相許可不行！你想的美！」

「又不是第一次……」他裝作委屈的抱怨。

什麼？！「不行就是不行！」這個禽/獸……

我才不會和不愛的人發生任何事，就算髮生了，以後也不可以。

他憋不住笑了出來，「好了好了，不逗你……請我吃東西就好了。不過前提是要你自己做，這不難吧？」他就提了這麼點小要求，讓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真的？」我半信半疑。

「真的。」

我舒口氣：「這麼簡單，行，改天等有空就給你做。」到了大展廚藝的時候了，雖然不怎麼會啊。

「你什麼時候沒空過。」

「……」

等我休息好了，就和他聊了會兒天。不知不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很晚。天色也不那麼黑了，變成了淡淡的紫色。

彌珏謹皓拉起我，「走，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聽話的跟著他，他拉著我走，我則跟著他走；他拉著我跑，我則跟著他跑。

彌珏謹皓從馬棚里牽出一匹馬，把我先放上去，他自己再上去。動作很快，還沒來得及問他就馳馬而去了。跑向了宮門，侍衛看見上面是咱也沒攔著，就打開宮門讓我們出去。

迎來的風吹亂了我前額的劉海，街上這個時間也沒人，馬就跑得很快。

我低下頭眯著眼，防止有風沙吹進我的眼睛。

看著馬兒的鬃毛就像是在細數它似的，用它來打發時間？

騎到一座山上，馬兒才停下。這個時候天也快亮了。

「下來。」彌珏謹皓先翻身下馬，然後伸出手想把我抱下來。

「不、不了，我自己可以下的。」我苦笑著。把身子從馬身上側下來，一個不小心就滑了一下，掉下來了。

剛好壓著他……

長發蓋在他的脖子上，還有幾根髮絲在他的臉頰上。

「這麼迫不及待啊？」

他露出潔白的牙齒笑道。

我趕緊起身，「我、我只是不小心滑下來而已，你別瞎想什麼。」我支支吾吾地反駁，解釋著。

「過來，坐下。」他拍著旁邊的空地。

「不要。」鬼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那你就站著好了。」他冷淡地說，言語中沒有透露著一絲不悅。

「……」

我乾脆就站著了，望著遠處的景色，賞心悅目。

從天邊來的一抹驕紅灑在遠處的天際，給遠處的雲染上了濃艷的顏色。漸漸地，從火似的紅變成淡淡的橙。陽光緩緩爬上山頂，將我浸在陽光里，暖洋洋的。太陽緩緩的升起來，一點也不刺眼，彷彿是出生的嬰兒。在陽光的照耀下，原本灰暗的天空被照亮了。天上的天變的蔚藍。

視線都明亮起來，周邊都暖和起來。並不是很熱，而是暖。

還會有點風撲在我的臉上，眼前，形成了一道絕美的風景。

「帶我來看日出？」我疑惑地問著他，也心知肚明。

「嗯，每天都會看，不過自從你被關進大牢的那天起就沒心思來看了。今天正好，順便帶你過來看看。日出挺美的，尤其是太陽上來的時候，很舒服。」他緩緩的回答我，「你喜歡看日出嗎？」

我沉默了一會兒，「還可以吧……」

「以後我們常來，你要嗎？」

這種口氣好像是在懇求，又不好拒絕。

「嗯……」我點頭。

彌珏謹皓臉上泛起笑容。

他在石頭上坐了一會兒，我站了一會兒……

等到了辰時，我們才上馬。

街上變得很熱鬧了，一些大嬸大娘在街上買菜。討價還價的聲音圍繞著整個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因為這匹馬的緣故紛紛退開，本來不大的街道上擠滿了人。

我朝著他提議：「下次別騎馬來了。」

他彷彿也是了解我的心思一般，「好。」

回到言茉宮之後，桌上的飯菜也挺豐盛。剛好宮女已經盛了點豆漿，我就抓起大大的肉包子往嘴裡送。雖然剛吃過，但還是想吃。

「慢點吃。」

彌珏謹皓同我一樣，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豆漿。神情開始扭起來。

「怎麼了？」我發現他的神情有點不對勁，湊過去問他。

「豆漿涼了，去換掉。」然後又吃了一口包子，「你還真是什麼都吃得下，包子都涼成這樣了你都能吃得那麼津津有味。」說完就把桌上的飯菜都撤走。

涼了又不是不能吃，話說那個包子我才吃了沒幾口……

「涼了就別吃了，到時候不舒服了怎麼辦？」他看到我委屈的臉，立馬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