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千金買丫鬟

杜晨曦確實是有點猶豫的。即使杜十娘給她了很多零用錢，又能有多少呢？要知道，即使是一些富家子弟，一個月能有二兩零用錢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二百兩。」不再猶豫。前世自己做事就是，一旦想要做什麼事，得到什麼東西就必然全力以赴，不論任何代價。怎麼來到這裡才半個月做事竟然就猶豫了呢？

眼神定了定，有些東西自己可以忍，但是一些原則一定要堅持。因為那代表著杜晨曦，前世那個杜晨曦。如果什麼都改變了那自己還是自己嗎？

「二百三十兩。」冷笑了一下。她就不信一個小孩子還敢跟她拼錢多。杜麗娘不斷加價。

「哇」每一次加價都讓眾人驚呼，這簡直太出乎人的意料了。沒想到這個本來最不值錢的一個，竟然在杜晨曦加入後身價變成了最高的。眾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這個敗家子。自己要有個這樣的孩子非扔河裡不可。也只有杜十娘才這麼寵著她。

「二百五」輕扔了一句。杜晨曦心裡卻沒有臉上那麼平靜。錢不夠了。雖然可以跟杜十娘要，但是並不太好。

難道要這麼放棄？眼神餘光瞥了一眼那個女孩，她一臉沉默的樣子。看著她就像看到了那個世界的自己，還有自己的過去。那些記憶是證明自己在那裡存在過，那些堅持怎麼能放棄？

眼睛微眯，得想個方法才是。

「你說誰二百五？」杜麗娘一臉怒容。一手扶住自己氣的不斷起伏的胸口。

杜晨曦抬頭，向前走了兩步，眼睛定定的看著杜麗娘。眼尾挑的似在躍動，因為是在仰著頭，所以陽光照在她眼睛里，似乎所有光芒聚集在裡面。烏黑的眼珠竟似開始慢慢變得透明，更加明亮了。好像黑漆漆的萬年寒潭裡，突然升起一個銀色明珠，一絲一絲的光芒慢慢上升。美麗而又妖異。

「你說呢？」輕如浮雲的語調，彷彿從天際傳來。嘴角浮起一個淡淡的笑。微軟，如沐春風。

杜麗娘可不這麼覺得，她只覺的眼前這人是在嘲諷自己，明明是自己在俯視著她，可卻感覺自己在她面前無處可逃，彷彿自己什麼行為都在她面前無所遁形。

他是在嘲笑自己吧。一個小孩子憑什麼笑話自己。她不過是一個靠著她娘的寵愛才這麼囂張的小孩。一瞬間，她眼前彷彿都是那雙眼睛里太陽反射出來的銀光和那人嘴角似嘲非嘲的微笑。和那句「你說呢？」你說呢？。。。。你說呢。。。你說。。呢？

他竟然敢嘲笑自己，他竟然敢嘲笑自己。。。

「你個有娘生沒爹養的小破孩，你娘也不過是個妓女，你憑什麼說我？」好像失去了控制，杜麗娘抓狂了。

杜晨曦頓了一下，身子搖晃了一下，好像受了刺激再也站不穩了。杜十娘趕緊衝上前去，關切的扶著，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好像看一個稀世的珍寶。「晨曦，晨曦，你沒事吧？別聽那個賤女人胡說。。。」

「娘，我沒事。」杜晨曦打斷她的話，卻似乎有氣無力。杜十娘更心疼了。平時自己都讓晨曦隨別人喊自己十娘，從小到大，她只有在特別難過的時候才喊自己娘。

看著自己孩子蒼白的臉和虛弱的模樣，一陣心疼。又想起上一次晨曦就是因為別人這樣說她才離家出走，還險些喪命。自己差點就永遠失去自己的孩子了。而這次杜麗娘竟然哪壺不開提哪壺，還這樣罵自己女兒，一陣怒氣升騰。

「娘，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要這個丫鬟也就沒這些事了。。。咳咳」似乎非常虛弱，杜晨曦連說話聲音都細不可聞，眼睛都閉了起來。「我們回去吧，這個丫鬟我不要了。」她微微低頭，似承受了無盡的打擊。

「不行！晨曦想要什麼我一定會給你的。」看著女兒這樣更心疼了。杜十娘怒火更盛了。「都是那個賤人的錯，不怪晨曦哈。」一邊安慰著女兒，一邊抬頭怒視著杜麗娘。

將杜晨曦交給身邊的人，杜十娘走到杜麗娘面前。

「杜麗娘，你也好意思跟一個小孩子爭吵。」杜麗娘臉上已沒有了微笑。「這個小丫鬟我家晨曦要了。二百五，你還要更高嗎？」二百五三個字以特別的聲調一字一字的從紅唇中吐出來，意味深長。

本來也覺得自己剛才過分了，對一個小孩子說那樣的話，自己怎麼也變得幼稚了？本來還這樣想的杜麗娘，一聽那個二百五，還被杜十娘特彆強調。她的腦中立馬被剛才那雙似乎有銀光明亮和那個嘲諷意味的微笑所充滿。還有那句，你說呢。。。你說呢？。。。

「當然要加。什麼你家晨曦的？自然價高者得。」杜麗娘諷刺而隱忍怒氣的說道。一想到剛才杜晨曦的表情，她就充滿怒氣。一個小孩，怎麼敢嘲笑自己。？

「五百兩。。。」

「六百兩。。。」

「七百兩。。。」

圍觀的人一陣發懵，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呢。怎麼價錢突然就翻幾番了呢？今天這事也太離奇了吧。簡直比紅娘子和玉娘子唱的戲還精彩。

先是杜十娘和杜麗娘因為要爭搶一批新到的女奴而打了起來，然後兩人又好的跟什麼似的，共同挑選了一批女奴並平分了。本來還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結果剩下的那幾個才是大頭，被兩人看重爭搶。

本來好好的，一個好像最不值錢的小女奴要被迎春閣買走了，結果橫插出一個杜晨曦。變成了杜晨曦和杜麗娘爭奪。好嘛，這個敗家子一插入，價錢直接翻了十幾倍。然後又不知杜麗娘說了什麼，杜十娘又上前。結果還沒說兩句話，價錢又翻了數倍。

這，這也太離奇了吧。只是一個小女奴哎。也不漂亮，才藝什麼的也看不出來，竟然價錢都快比大頭牌都要高了。

「八百兩。」看來杜麗娘真是被杜晨曦氣糊塗了。而旁邊已經有人捂著胸口大呼心臟病要發了。太刺激了。八百兩，都夠普通家庭生活一輩子了。

而一旁的杜晨曦被萬花樓的人扶著，眼睛睜開了。哪還有什麼悲傷地樣子。反而好像更加明亮了。要不是剛才實在流不出淚，她也不會閉上眼睛裝出悲傷的樣子。

現在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就差沒有再拿點瓜子嗑著了。絲毫沒有這場風波就是自己引起的自覺。眼看著杜麗娘已經把錢加到了八百兩，杜晨曦嘴角抽了抽。『這下鬧大了。』不過她還是不會放棄的。

「娘。。。。」似乎有些虛弱的聲音，帶著幾分懇切，幾分濡慕。像一隻剛出生的小鳥對自己母親的呼喚。

杜十娘聽到自己女兒的呼喚，身體一震。她知道女兒懂事，打算不要這人了。可是自己怎麼能讓女兒失望。都是杜麗娘這賤人。一瞬間，臉色似乎變得猙獰。

「一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