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值與不值

第二十八章 值與不值

已是夏末,今日天空突然淅淅挲挲的下起了小雨。看著陰沉的天空,心純情不自禁默默說道,

「此雨一過,定是天短氣涼,又是一年秋雨來,秋過隆冬近,卻不知我又能看到幾次飛雪覆樹,白衣籠大地!」

「姐姐為何如此消沉?」香兒從身後走來,手中拿著一件灰色布衣,正巧聽到心純自語。

「天氣涼,姐姐的傷還未痊癒,披上件衣服,免得著涼!」香兒將衣服搭在心純的肩膀上。

心純轉身抓住香兒的雙手,笑著說,

「香兒,姐姐有話對你說!」

「什麼話?姐姐說便是!」

「雖然我與妹妹相識不長,卻深知妹妹對我的關心與情誼。這段時間我重傷在身,是妹妹日夜照顧,甚至冒著挨打的危險將我這條薄命撿回來。自己拋去安穩的日子,陪我來這絹洗房受苦。」

「姐姐這是何話?妹妹自是清楚姐姐的純良,這才願意跟著姐姐。」

「你聽我把話說完!」心純阻止香兒說下去,自己又款款道來,「我生來便是不祥之人,自出生便被娘親拋棄,被寺院的和尚收養,雖如此幼童之時有一姐姐相伴,還有一判若娘親的奶娘照顧,卻也過的自在開心。卻不想,突然升起變故,姐姐與奶娘遠離於我,收養我的和尚卻也圓寂。最終,我淪為了乞丐,每天與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乞討,受人責打辱罵。我拋去了尊嚴,將自己看成為一個低賤之人。如此,這些我最終忍受,卻也過得下去。想如此了卻一生。卻不想災禍再次降臨,和我一起乞討的那些大娘婆婆,突然都感染病禍,一個個相繼離去。我本以為自己也會如此死去。誰知,最終只有我活了下來!」

訴說著一切,心純臉上卻未有一絲情緒的波動,好似在訴說一個別人的故事。可是誰又能明白,心純此時早已經麻木,又何來的傷感!

「今日我對妹妹說起我的往事,我是將妹妹看做自己此時唯一的親人,所以我不想隱瞞你。妹妹見過我的真面目,又替我隱瞞,亦不問緣由。姐姐實在感激。其實,我不叫痣兒。」

「不叫痣兒?那姐姐你?」

「我叫心純!這句話我原以為第一個聽到的是他,卻在今日說給了妹妹聽!」

「他?他是誰?」香兒頓然有些激動,急忙問了起來。

「香兒,不要再問了!知道了或許對於你不是一件好事!我的命我已經認了!今日終將心中的話傾訴,感覺輕鬆舒暢了許多!」

正當香兒想要再問時,卻聽到門外傳來王姑姑的聲音。

「痣兒,你收拾好了嗎?」王姑姑打著一把紙傘,進了絹洗房。

「收拾?姐姐,你要去哪兒?」香兒聽到此話斷然心急。見心純一時未說話,香兒急忙走到王姑姑身邊,從自己的懷裡掏出幾兩碎銀塞在王姑姑的手中,懇求道,

「姑姑行行好,讓我和姐姐道一聲別!」

掂了掂手中的碎銀,王姑姑臉帶不願的說道,

「去吧,不過要快點!」

「謝謝姑姑!」

香兒轉身拉起心純便進了屋內。

「香兒,姐姐不瞞你,我是要去王爺的書房,這也是我與王爺之間放走馨兒唯一的條件。」

香兒一把揪住心純的衣襟,焦急的說道,

「姐姐!你為何這麼做?馨兒不值得你為她這麼做?明知道邪王對你不善,再加上空陌語從一開始就瞧你不順,你去王爺書房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心純卻面帶淺笑,說道,

「我從未後悔過自己做的事情,即便是換做你,姐姐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香兒聽到此處,眼淚卻如清泉般傾瀉而下,

「姐姐為何如此信任香兒?香兒不值得姐姐這麼信任,香兒不值得,不值得!」

輕輕為香兒拭去臉上的淚水,心純說道,

「我知道你是一個聰明的女子,也不是那種容易犯錯的女子,若不是因為我,斷不會出現在這絹洗房內。我走後,你便離開這裡吧!」

「姐姐、姐姐你都知道了?」香兒有些惶恐的看著心純!

卻只見心純只是笑,

「前日我沒有逃出這王府,我便知道!我不會去責怪任何人!包括你!」

「姐姐你好傻!你為何不怨我?若你怨香兒,香兒心中或會好受些!姐姐,我不叫香兒!」香兒突然有些艱難的說了這句話。「我不叫香兒,我叫嘯月,是…。」香兒剛要說下去,卻被心純用手堵住了嘴。

「不要說了,我知道你是奉命辦事,我不知道我為何會令你的主子如此在意。但我卻知道,你不是王爺府的人,在這裡透露你的身份,只會給你和你的主子帶來危險。所以我不要聽。你們沒有害我,所以我也不想害你們。不管你是誰的人,不管你叫什麼,我只知道我只認識一個叫香兒的妹妹,不認識什麼嘯月。我也希望你只認識一個叫痣兒的姐姐,不認識什麼心純!」

香兒突然跪倒在心純的腳下,

「姐姐,是香兒不對!香兒定拚死將你救出王爺府。」

心純急忙上前將其扶起,

「你沒有做錯什麼,你們阻止我離開王爺府,我不知道是何目的,只是我也想開了,就算出了王府,我也沒有任何容身之處。等我去了王爺書房,你也儘快離開這裡吧!雖然我不知道馨兒是否和你伺候同一主子,我只是不忍你們在我眼中受到欺凌。即便那只是做戲!」

「姐姐~!」香兒再要說什麼,卻聽到門外王姑姑開始催促。

「香兒,聽姐姐的話,離開這裡!」

說完,心純便打開房門,隨著王姑姑離開了絹洗房。

看著遠離得心純,香兒的的淚水再一次忍不住流了下來。

「看來我們是小看她了!竟如此的聰明!」一個男子的聲音出現在香兒身後。

香兒立刻跪地拜道,「主子!」

一襲紫衣立於眼前,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在六皇子府救了心純的三皇子百奚輒。而香兒便是他的手下嘯月。

「是屬下無能,還望主子責罰!」

百奚輒突然笑了,他的笑讓嘯月渾身一哆嗦,跪在那裡不敢動一動,

「起來吧,我說過要責怪你嗎?我不但不會責怪你還要嘉獎你,因為你的原因將痣兒,不,將空心純推到了百溪燮的面前!」

「嘯月不敢領功!」

「為何不敢?不正是因為你向王姑姑泄密,馨兒逃離時才會被抓嗎?也正馨兒,空心純才會與百溪燮做交易!」

「香兒不敢!」

「好了,不要推辭!」百奚輒那俊顏立刻冷了下來,「你沒有再呆在這裡的必要了,空心純都能看出你的身份,我想我那燮弟定也看得出來。你找個時機便在王府消失吧!」

「屬下遵命!」

百奚輒說完,縱身一躍,便消失在了絹洗房。

再次朝心純離開的地方看了一眼,嘯月的眼中透出了一絲不忍。但最終卻被那一抹陰狠所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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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妃子孽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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