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往事
大宋崇仁元年七月二日晚,初更甲夜,東京汴梁城的大街上,行人逐漸稀落。而太師府書房內,燈火通明。太師蔡京正對著書案上的一大盒點心發獃,這麼晚了女兒還從宮中送這些點心出來,到底有何用意?
實在想不出,蔡太師便把點心鋪平在書案上,逐一碾碎……
突然,在一片糕點裡發現一個小紙卷,打開一看:上面寫道;「姚妃有孕,請速除之。」蔡京急忙把紙條放燭台上給燒掉,嘆了一聲:「這個寶貝女兒,真讓人費心。」
戊夜五更三點,徽宗天子駕坐金鑾殿上,受百官朝賀。
當有殿頭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沒事捲簾退朝。」
只見左列領首者太師蔡京出班奏曰:「皇上,當年太祖皇帝尚未得天下時,曾途徑西嶽華山,得陳摶老神仙指點,修成無上金丹,並獲老神仙贈予武神綾。從此一條齊眉棍,打遍天下無敵手,號稱武神。太祖皇帝離開華山前,陳摶老神仙曾預言太祖皇帝可打下叄百年江山,歷18帝,但過半時會遭逢大劫難。屆時宋室子孫可帶先天血脈到華山,陳摶老神仙將幫助趙氏宗室化解劫數。如今從太祖起算已歷時壹佰肆拾年,今年皇上剛改年號崇仁,是時候去找陳摶老神仙了。」
徽宗天子聞言,甚是奇怪。問道:「眾卿家可知此事?」
只見班部叢中,欽天監馬依澤出班奏曰:「此事屬實。需即行之。」
天子又問:「那何謂先天血脈?」
蔡京手一拱:「皇上,嬰兒一下地即為後天,尚在胎中為先天。皇上需派遣有身孕的妃繽到華山上香還願。屆時陳摶老神仙自會為我朝解憂。」
天子笑看著蔡京:「卿家所知甚廣,那可派那位妃子去?」
蔡京心裡一跳,強作鎮定,奏曰:「姚妃娘娘可去。」
天子准奏,即令翰林學士早詔一道,天子御筆親書,並降御香三柱。欽差內外提點殿前太尉陳平為天使,陪同姚妃娘娘前往西嶽華山,上山還願;並請陳摶老神仙為宋室開壇做法,化解劫難,保佑大宋江山。
徽宗天子親自在金殿上焚起御香,將丹詔付與陳太尉,令陳太尉即便登程前去。
陳平領了聖旨,辭別天子,背了詔書,盛了御香,退出出大殿。
崇仁元年七月三日正午,徽宗天子御書房內,天子眯眼看著書案前的這個異族人,問道:「馬天師,蔡太師今天所言,確有其事?」
馬依澤拱手回答:「欽天監內確有此事記載,當年太祖所佩戴的武神綾尚供奉在華山之巔的武神宮中。」
天子又問:「太師所言劫難又是什麼?」
馬依澤答到:「臣在入宮前就此事起了一卦,得「鼎」之九四,鼎折足,覆公餗,其形渥,凶。」
天子聞言急問:「此卦何解?」
馬依澤答:「鼎者,社稷之器皿也。鼎折足而跪,預示我朝將有受外族入侵之憂;而覆公餗則表示我朝有失地之痛;其形渥是說形勢反覆,此段時間不短。是大凶之兆。」
馬天師稍作停頓,抬頭看了看天子,接著說:「再者,鼎之足代表皇上的龍子,皇上乃無量道君在世,各位龍子也非凡人,鼎折足也預示龍子手足相殘。唐朝李純風所注《推背圖》中四十三像中所謂君非君,臣非臣與此相同」
天子臉色陰沉,再問:「那陳摶老神仙又將如何化解?」
馬依澤低頭答:「神仙手段,微臣難以知道。不過天地之間自有定數,神仙也不能逆轉,依微臣所見,老神仙應如待先太祖一般,把姚妃娘娘之子調教成武神,以中興我大宋。此乃謂之始艱難,終克定」
徽宗天子長嘆一聲:「也只能如此。」
乙夜二更,徽宗天子駕臨仁壽宮中,姚妃娘娘忙率領眾宮女迎駕,三呼萬歲完畢。徽宗擺手讓眾人退下,拉著姚妃的手,說:「朕有事要辛勞愛妃了,朕讓工匠趕鑄了金牌一枚,上有朕親筆所書「盡忠報國」四字,以保佑皇兒和愛妃,務必攜帶於身。」
徽宗是個風流天子,兩人纏綿一晚,在此按下不表。
三天後,陳平太尉與姚妃等一干人等,直投西嶽華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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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太尉陳平資擎御書,與姚妃等一干人上了路途。
汴京與華山路途本不遙遠,但時逢盛夏,天時暑熱,眾多宮中人等身嬌肉貴,且姚妃身懷六甲,每天只走早晚半個時辰,行程緩慢。姚妃娘娘和陳太尉也是寬容之人,三個月已過才走了不到一百里地。
一日,大隊人等經過一小鎮,天色已暗,便入鎮歇息。縣丞早已率領地方吏員與大戶人家等前來迎接。因為驛站簡陋,稟請姚妃后,陳太尉便與眾人入住張員外家。
用罷晚膳,一番應酬完畢,眾人各自歸房。
陳太尉正在案前燈下,觀賞地方所送禮物,忽聞敲門聲,有人進入房內,定睛一看,原來是蔡太師推薦的殿前四品帶刀護衛龍二。
「天色已晚,龍護衛所為何事?」陳太尉有點不高興。
「大人,姚妃娘娘分娩之日估計還有一個多月,按目前的行程,皇上的先天血脈可能趕不及到華山,皇上的意旨恐難實現。」龍二拱手回答。
「龍護衛有何辦法?」陳太尉問:
「此地到黃河渡口只有幾里地,」龍二答:「我們可以從水路到壺口,再從壺口到華山。如此可確保依時到達西嶽華山,還可免去眾人長途跋涉之苦。」
陳太尉眼前一亮,追問道:「那官船何來?如此偏僻之地能找到可載百人的大船?」
龍二笑了一笑,說:「我得到消息,前面黃河渡口剛好還有樞密院童貫大人的花石綱大船一艘,童大人與我家太師相交甚密,況且有姚妃娘娘在此,我前去相求,應可借來一用。」
陳太尉一點頭:「此法甚好,龍護衛先行安排,我明早稟告姚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