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卷:第9章
「我到門口了,馬上就回去。」蕭宇感到了她的不對勁:「你怎麼了?」
「師兄…」
她的手機滑落在地上,眼皮便無力的滑落,那滿是鮮紅的液體染的沙發上就像是渲染的紅玫瑰,純白色的白紗裙已經猶如怒放的花朵,手臂無力的垂落在小腹上,閉眼。
蕭宇感到家裡的時候,一片混亂,他把她抱起來,刺眼的紅色幾乎讓他睜不開眼,接下來就有了顧安森在醫院看到的那一幕。
所以後來程沛恩那麼記恨孟靜禾,是有原因的,如果當時她可以舉手之勞的撥打一個醫院的急救電話,或許現在她也就不用飽受這份痛苦,孟靜禾和沛哲的分手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沒有想到過分手的理由卻是孟靜禾劈腿。
大病初癒的時候,程沛恩在病床上打了一個電話給顧嬌倩,告訴了她所有事,顧嬌倩在電話那頭當場就急了,程沛恩好說歹說之下,顧嬌倩閉了嘴沒有告訴顧安森。
程沛恩此次回來,除了賺錢,還有的就是要讓孟靜禾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應有的代價,當然,「我的孩子是孟靜禾害死的」這樣的話絕對不能從程沛恩的口中說出,她找不到適合的時機,她只能間接通過別人,來完成這一次「復仇」。
她封嘴也緊,住進醫院以後,沛哲也只知道她的孩子沒了,問她原因,她也是隨便找了一個理由給搪塞了過去,演技太過逼真,沛哲沒有想過刨根問底。
…………
第二天清晨,程沛恩起的很早,她昨天晚上睡在顧安森身旁,纏綿了一夜,今天早上她想逃之夭夭,又覺得這樣不厚道,與其等會顧安森醒來再來調戲她一番,不如她先去樓下待命的好。
因為現在時間還太早,六點多,樓下只有顧嬌倩和未未小鬼,顧嬌倩起來給全家人做早餐,未未昨晚和她一起睡,她醒了自然未未也就跟著起來。
「沛恩起來了?這麼早?」
顧嬌倩拿著大勺不懷好意的看著她:「昨晚沒好好和安森?」
程沛恩跑過來不好意思的說:「說什麼呢,就沒那事!」
未未跑過來湊個熱鬧,往程沛恩身上攀:「舅媽昨晚和舅舅幹嘛了?」
「小孩子不懂別亂說!」
程沛恩把他抱起來:「看看你媽媽給你做什麼好吃的了?」
孩子注意力很容易被吸引,未未沒再追問下去。
安森他們還沒有起來,整個家裡就只有廚房有一點微弱的燈光,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門鈴聲。
「這麼早?誰?」
顧嬌倩說著就讓未未去開門,未未跑了過去,過了半天也沒反應,程沛恩感覺納悶,就跟了過去,結果就愣在了原地:「伯母,悅之?」
悅之很驚奇為什麼程沛恩會在顧家,她渾身抖了抖,朝程沛恩微微搖頭。
「沛恩?安森在哪裡?」
崔伯母一針見血,一見面還沒來得及打招呼開口就要找顧安森。
「找我舅舅幹什麼呀?」
未未有點害怕生人,躲在了程沛恩身後。
程沛恩理會了悅之的意思,這大清早的來到這裡找顧安森,很明顯就是為了原桎的事,知道悅之瞞不了多久,但是這也來的太快了!
「伯母,您先進來。」
程沛恩把門關了,把他們兩個招呼進屋。
「未未,去告訴你媽媽來客人了,讓她出來。」
未未點了點頭一溜煙兒就跑了不見了。
顧嬌倩出來以後,程沛恩猜了個大概把事情告訴她,顧嬌倩默默坐在悅之身旁,輕拍著她的手,算是告訴她沒事的意思。
程沛恩上樓去叫顧安森,興許是昨夜太累,以至於他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程沛恩過去使壞戳了戳他的臉:「起床了,悅之和伯母來了。」
顧安森睜開眼睛把她一把拉到床上,無所謂的說了一句:「管他,過來!」
他把被子掀開把程沛恩整個人裹了進去:「陪我睡一會。」
她身上很香,聞著聞著倒是有了催眠的作用。
「別鬧了,快起來!」
程沛恩努力要掙開他,顧安森抱的用力:「老規矩。」
程沛恩一懵:「顧安森你還有沒有理了!」
「不做?」
他翻了一個身把她壓到身上:「昨晚不過癮,不做今晚再來!」
程沛恩抵住他的胸膛,無可奈何:「我做就是了。」
她一把把顧安森壓在枕頭上,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他的唇瓣上,持續了一會:「快起!」
「今晚繼續。」
「混蛋快下來!」
她丟了一個抱枕砸到他身上,憤怒的摔門而去。
顧安森迅速的坐了起來穿衣洗漱,一副精神飽滿的樣子得意洋洋的下樓,看到悅之和崔伯母的時候他愣了愣,看來程沛恩說的對,的確是有事而來。
趁著顧尚崇還沒下來,他們準備快刀斬亂麻快把這事給解決了。
「伯母您怎麼來了?」
崔伯母意味深長的看了悅之一眼,道:「我這閨女可越來做不老實了,從回來的那天起,我就發現她和原桎不對勁。這幾天觀察下來,我本想著昨晚找悅之問個清楚,她倒好,什麼也不說!原桎天天閉門不出躲著我和他爸,這算什麼?安森你說,原桎他怎麼了?」
顧安森一時沒反應過來,崔伯母說了這麼多,他腦筋一下子沒轉過彎,只看到悅之一副拜託的樣子看著他,讓他出來圓場。
全部人都在等著顧安森的回答,他們都坐在沙發上用怎麼辦的表情看著他。
怎麼辦?人家都找上門兒來了他還能說謊嗎?原桎這樣的情況又能夠拖得了多久?
「伯母您這是什麼意思?」
他試探性問了問。
「你們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在場的人首先是獃滯,而後有恢復正常,顧嬌倩首先反應過來:「伯母多慮了,我們這些小輩哪裡敢隱瞞什麼?」
悅之點了點頭,拉住崔伯母的手:「媽,嬌倩姐說的是,您別瞎猜,哥哥那是累的,我不是都告訴過您了嗎?」
「你可不是學表演系的,就你這演技,也想給我渾水摸魚?我自己的閨女我會不知道?」
崔伯母把她的手放下,再一次盯住顧安森:「安森你說!」
程沛恩擔憂的看著他,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來了一次對視,顧安森問她怎麼辦?程沛恩點了點頭,乾脆就告訴吧。
他組織著語言,靠著樓梯的扶手對著悅之搖了搖頭,悅之想起身去阻止他,悅之自己明白顧安森想幹什麼!
「伯母,原桎他得的,是腦癌。」
崔伯母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虎軀一震的顫抖著聲音重複著:「腦癌?」
悅之呆愣住,她有什麼不敢說的!兩個字而已!在猶豫什麼?話都到嘴邊了又咽回去?她真的不敢說,沒有顧安森那樣的膽量,也沒有這樣的承受能力。
「原桎這麼年輕!怎麼可能得那樣的病!」
崔伯母不可置信回頭望著悅之:「不可能,悅之,你說!」
看著她情緒越來越激動,悅之安撫著她:「媽,您別著急!」
「不著急?我哪能不著急?醫生怎麼說?還有多少時間?」
兩行老淚已經掛在了臉上,所有人都起身到崔伯母身邊去安慰,程沛恩拉著崔伯母的手,柔聲道:「伯母沒事的,醫生說有辦法的。」
有辦法,這個辦法,便是他剩下的時光,只有一年而已。
「一年。」
顧安森站在原地,吐出兩個字,鏗鏘有力。
崔伯母沒了聲兒,身子立刻癱軟下去,絕望的聲音讓每個人都心碎不已:「讓我和他爸白髮人送黑髮人?」
所有人都默契的不再說話,寂靜的空氣里每個人均勻的呼吸,直到崔伯母的話再一次響起,讓程沛恩不知所措:「沛恩,這一年,你可不可以陪著他?」
「伯母…這,這什麼意思?」
「我這個當媽的都看在眼裡,原桎對你,可謂是一往情深。」
她抬頭看著顧安森,像是在徵求他的意見,顧安森不看她,眼睛里卻都是對她的不滿,此時程沛恩就知道自己惹了大禍。
「伯母放心吧,我會陪著他的。」
而她居然還不怕死的答應了!
當前局勢,程沛恩自然會明智的做出選擇。
悅之摻著崔伯母離開了顧家,程沛恩便像泄了氣般的倒在沙發上,接著就是顧安森不屑一顧的揚長而去,瞅了他一眼,賭氣的上樓。程沛恩覺得自己實在是冤,人家話都說到那份兒上了,她若是再不答應,也沒有這個理啊。索性就隨他去,省的自己還想不開。
「舅舅生氣了?」未未撲到她懷裡天真的問。
「沒有。」程沛恩捏了捏他的小翹鼻子。
「舅媽,他們是誰哇?」小孩子總是有問不完的問題。
「沒誰,未未走了,去吃早餐。」程沛恩把他抱起來,「你最近是不是又偷吃零食了?怎麼又長胖了,我都快抱不動了。」
「噓!噓!舅媽小點聲,被媽媽發現我就沒辦法了!」未未粉嫩的小手一把捂住程沛恩的嘴,讓她險些無法呼吸。
「小鬼,你就不能忍忍嗎?」
程沛恩把他的手放下,瞪了瞪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