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番外進行中)
「什麼時候的事?」
回到家裡的崔伯母,二話不說就把包放在衣架上,盤問著悅之。
崔伯父聞聲趕下來,更是聽到崔伯母劈頭蓋臉的把悅之罵的厲害:「如果我今天不去問,你們還打算瞞我們到什麼時候?長大了,翅膀硬了,不跟家裡人說話了是吧?崔悅之!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啊,你說,算什麼事!」
悅之被說的眼淚婆娑,才知道她闖了多大的禍,悅之立馬求饒:「媽您聽我解釋,我和哥哥也是怕您和爸知道以後…」
「知道什麼?」崔伯父在悅之把她往後一拉到自己身後,「悅之怎麼了?」
「怎麼了?你自己好好問問她!」崔伯母聲色俱厲一點都不給悅之面子。
「什麼?」
他依舊護著悅之,哪想到悅之哭的更傷心,連喘氣都不均勻:「哥哥…哥哥他…」
「原桎他得了腦癌!」
崔伯父愣了一下,臉上的肌肉在憤怒地顫抖著,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厲的目光:「什麼?」
顯然是不可置信的語氣!
「爸,我真的…」
悅之想解釋,可是她的話語都被哽咽在喉嚨里,隻字片語都說不出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久到他們的聲音在悅之耳邊都已經模糊不清,樓道里忽然輕飄飄的傳來一句:「不要說她!」
悅之扭頭一看,原桎虛弱的站在樓梯邊,他一臉蒼白的看著在客廳里的三人,在房間他就聽到樓下的爭吵聲,怕是事情已經敗露,他不得不下來一看,結果便是和他想的如出一轍。
「哥哥…」
悅之從地毯上做起來,沒來得及把淚痕擦乾,跑過去扶著他:「你怎麼下來了?」
悅之把她護在身後,繼續:「悅之沒錯,是我讓她不要說的。」
悅之在抽噎,她低頭哭著,原桎轉身把她摟進懷裡,重複了一遍:「悅之沒錯,你們要說什麼對我說。」
他一身稟然正氣,身子卻在略微顫抖。
崔伯父崔伯母看到他如此袒護悅之,畢竟愛子心切,兩個都是自己捧在手掌心的寶貝,又捨得說什麼?
原桎倒發把悅之摟得更緊了:「爸媽,別怪悅之。」
這是他的微薄之力,畢竟所剩無幾,自己陪伴悅之的時間也不多了。
崔伯母看著他心疼不已,強忍著淚水,語氣頗有些悲傷:「我怎麼捨得,去怪悅之?原桎,什麼時候的事了?」
他稍微鬆開了些:「很久以前。」
「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我不想讓你們為我擔心,還有沛恩。」
在場所有人都被他的話微微震驚,開始在他懷裡掙扎:「哥,我…我剛才…」
他不慌不忙,低下頭耐心詢問:「怎麼了?」
「沛恩姐,她…她在顧家。」
那一剎那,悅之抱著原桎,好像從高處墜落,他的心被猛獸迅速的撕咬,鮮血淋漓。
強裝鎮定,原桎抵住悅之的肩膀:「嗯。」
回答的毫不在乎,毫不在乎…
只是悅之感到無比的恐慌,她甚至都沒有遇到過如此慌亂的崔原桎,從小到大,他怎麼會露出這麼擔憂焦慮的神情?而這一切,又是為了他這一輩子最愛的女人,程沛恩。
那天過後,崔家把他轉入了醫院進行治療,他們耽擱了一個療程,所以加重了他的痛處。
之後的日子,都在清醒和昏睡中度過無數次盼望著程沛恩回到病房裡來看他,但是在他看得清醒過來的時候,從未遇到過。
即便如此,他心裡還是保存著那一份對於程沛恩的初衷,從未有過一刻是記恨。
因為程沛恩知道了悅之告訴了原桎她在顧家的消息,她沒有想好什麼說辭去面對原桎,來到病房裡的時候多半是他昏睡的時候,偶爾有幾次有蘇醒的跡象,她都是打個電話給悅之,要不就是給姜嵐,自己落荒而逃。
某天程沛恩跟著顧安森去公司開會,結束之後他們便回到辦公室里討論著比賽事宜。
程沛恩不耐煩的拿著幾頁紙抓著頭不知道該幹什麼:「我說,我的職責是教芭蕾跳舞,不是來搞這些文縐縐的東西!」
顧安森繼續著手頭上的事:「我去找孟靜一,我怕你又不好過。」
「你!」
程沛恩自知理虧,不再說話,瞪著他看了一眼就埋頭苦幹,把筆放在鼻尖夾住,樣子甚是可愛。
辦公室里有一股甜蜜的風範,只是有些不太符合常理,顧安森坐在她對面,不說話專心的看著他手頭的東西。可憐的程沛恩什麼也不會,也不知道該幹什麼,只好灰溜溜的走馬觀花。
「誒我說顧總…」
事情到了一半,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程沛恩好奇看過去,好像是聖元公司的席總?
顧安森抬頭一看,露出驚喜神色,把幾頁紙遞給程沛恩,她迷茫的接過:「幹什麼?」
顧安森再一次無視了她,讓她倍感不爽。
「這席總光臨來了?真是好久不見。」
程沛恩要是沒記錯的話,從前席毅風就和顧安森是同窗好友,時不時出來小聚幾次,她都還跟著去過幾次呢。
「怎麼樣?有沒有變得高大上?我可是剛從美國溜了圈回來,哈哈哈。」
席毅風笑的滿面春風,眼神朝這邊投來:「這…這不是?」
顧安森往他的方向看去,正是程沛恩尷尬的坐在沙發上,顧安森走過去把她摟著,自然的說:「怎麼,記不得她了?」
程沛恩驚愕的對眼看著顧安森,席毅風趕緊接話:「你…你們!」
「我們復婚了。」
在場的人有三秒是呆住的,包括程沛恩自己,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顧安森:「你有病吧。」
「準備紅包。」顧安森把她的那幾頁紙給拿了過去,把她的身子轉正,手緊緊的扣住她的腰肢。
席毅風不以為然:「你小子,有的一手,上次我可就出了大手筆,這次,又要讓我大出血?」
顧安森陰險的笑了笑:「那是!」
席毅風被顧安森留下來說了很多他們以前的舊事,程沛恩也開始慢慢的放鬆了下來,這是第一次顧安森承認她的身份,也是她想要的結果。
那晚的月亮,如此的圓潤,就像是被染上了珍珠白玉,手一碰都可以輕輕拂去,她趴在窗邊,身後是那個男人的男性氣息,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來,讓她身子一點一點的酥軟下去:「我們明天去拉斯維加斯吧。」
「這麼急?」
「你不是說你最想去的地方就是那裡?我還欠你一個蜜月,順便把證兒領了。」
「我什麼準備也沒有啊。」
「等你準備好了,就沒驚喜了。」
安森貪婪的纂取著沛恩的脖頸,印上一個一個屬於他的印記,也不知道為什麼,五年前五年後,他們從未有過這樣的夜晚,銀白色的月光灑入辦公室,兩個渡上銀邊的人纏綿著在窗邊,稍稍曖昧,稍稍有些讓人嫉妒。
「沛恩,這五年,你去郴城過得好嗎?」
沛恩愣住了,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你想聽嗎?」
「想。」
她呼了一口氣,走到沙發坐下,抱住旁邊的顧安森,把頭放在他胸膛前,閉著眼睛:「剛開始啊,我沒什麼固定工作。師兄呢,畢業之後就去了他還在大學時就聯繫他的那家公司,在郴城。沛哲休學了,在那邊去了建築公司。我當然過得不好,在那邊過了幾個星期,實在不能這麼遊手好閒下去,我便去了師兄公司應聘,隨便一個小職員,工資也還可以,沒想過再去做舞蹈老師。爸爸公司沒了,留下的錢本就不多,我還要一邊工作一邊還債,因為過夠了被追債的日子,也只有努力工作,才有希望把債還清。但是後來漸漸發現,這樣不行,我們賺的這些錢,除了日常花銷,根本就不夠還。我不知道爸爸欠的什麼債,不止孟叔替爸爸還的,還有其他的,有一次直接追到了家裡,把家裡的東西全都砸了,還有你送我的那個落地燈,你還記得吧?就是上次我生日你送我的那盞,我很喜歡。我事後拿去修過,可是已經壞了。我也沒捨得丟,現在都還在。生活壓力一天比一天重,我生怕自己有一天承受不住,會倒下去。師兄的公司雖然很好,但是上層領導經常約我出去應酬,師兄不可能每次都陪著我,有幾次我單獨出去,晚上都被他們灌了很多酒,我真的怕…師兄為了護我周全,提出了結婚。我想想也是,如果我是以一個已婚女人的身份出現,應酬結束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走,減少了許多麻煩。我們約定好,名存實亡。沛哲也支持,但是我對師兄真的沒感情。幾經周折,我工作走上正軌,成為了師兄得力助手,他們公司也在A市這邊發展,有了分公司。但是錢依舊是個大問題,直到你們公司發出這樣的消息,我本來是不想來的,可是我真的沒辦法了,如果再拖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令我沒想到的是,你居然,錄取了我。」
顧安森一直聽著,道:「那五百萬,我替你還的。」
程沛恩爬了起來不敢相信:「孟叔那五百萬,你替我還的?」
難怪她一直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要是他顧安森辦事,程沛恩還真別想查出來。
「嗯。」
「安森,本來,我還想問你當初跟我離婚的原因是什麼的,現在我好像知道了。」
顧安森擺弄著她的長發,彷彿釋然:「嗯?我來看看我們沛恩有多聰明呢?」
「其實,爸爸的死,和伯父有間接關係吧?」
顧安森已經猜到了她會這樣說,他微笑的把沛恩抱起來,湊近鼻尖:「沛恩…」
「沛哲都已經全都跟我說了,不難猜出。我還想問你個問題!」
顧安森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愛。」
程沛恩不理睬他,白了他一眼:「自作多情。我是想說,如果沒有這些事,你還會不會和我離婚?」
「傻了才離。」
「那這五年,你要怎麼賠償我?」
「反正你都是我老婆了,以後有的是時間。」
「油嘴滑舌,你以後要是再敢和我來個不告而別,我…」
雙唇不知什麼時候又被他佔據,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都化作為零。無論是五年前怎樣恩怨糾纏,五年後怎樣戀戀難忘,都將重新開始。
用心與生命的慷慨與繁華相愛,即使歲月以刻薄與荒蕪相欺,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聖者的靈魂,愛你衰老臉上痛苦的皺紋。
愛一個人也許就是這樣,有一天,你遇到了像彩虹般絢麗把她,於是以後遇到的所有人都是天邊浮雲,愛情也是這樣,初遇時,一見鍾情,愛心濃濃。年老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生命的齒輪可以有很多,可是陪伴自己走過一生的人也只有一個,怎能叫顧安森不珍惜,不愛護?
原桎愛她,蕭宇愛她,每個人用不同的方式去愛她,也許就是時間,和感覺。
因為顧安森最初遇到她,給了她一輩子的承諾,和無法追求的際遇。
也許很多年之後,身邊的人都各奔東西,都開始忙忙碌碌,只是到那個時候,他們都還彼此相愛,都還在對方的世界里,她的要求不多,便是這樣。
「沛恩?沛恩?」
安森低垂下臉龐,叫著在自己胸膛上毫無反應的人,親吻著她熟睡的臉頰。
「這一次,再也不放手。」
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