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崔原桎1
程沛恩和顧安森去拉斯維加斯的這一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原桎的病情卻急速惡化。
就是這一個月,原桎無論是睡夢中還是清醒著,想的都是她,最需要程沛恩的時候,悅之打破了程沛恩的電話,但是只接聽了一次沛哲的電話之後,她的電話就不見了,消失在了拉斯維加斯。顧安森也配合她把手機關了機,回來當天才買了個,補辦了個原來的號碼。
那一個月可謂是與世隔絕,又瀟洒得意。
她回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忙著回家去看沛哲和蕭宇,而是忙著往醫院趕。
她認為,友情和愛情,是不能夠混為一談的。
顧安森看她急匆匆的回到顧家把行李放下,就急著往外趕,她現在可是有了身子的人,他怎麼能夠讓她勞累奔波。
「你要去哪?」
「醫院。」
程沛恩無視拉住他的顧安森,「這一個月我疏忽了。」
讓程沛恩感到欣慰的是,顧安森對於這件事,似乎已經完全釋懷了。一來,他是不可能和原桎鬧彆扭的,手足情深的兄弟,雖然不是從一個母體里脫離的,再怎麼說,這份兄弟情,怎麼也不可能抹去。二來,現在程沛恩可是被他吃得死死的,肚子里還有他的孩子呢,再怎麼搶,也搶不過他不是?
不過這個想法有些自私和偏激了。
「你慢一點,現在你可是重點保護對象,有個閃失我看你怎麼辦!」
口頭上是對她滿是責備,心裡是真正的關心。
下樓的時候遇到了顧尚崇,程沛恩看到他的第一感覺是憎恨,但是那只是一瞬間,還沒來得及被他捕捉到,程沛恩轉念一想,當年的事又怪得了誰?若不是父親不遵守約定,去冒著生命危險去借高利貸,又怎麼會追殺?又怎麼會被顧尚崇陰差陽錯的接了他人之手錯殺了他?這完全就是一個有一個的環,少了誰都不行。
若怪,還是得怪他們自己行事不檢點。
「你們要去哪?」
顧尚崇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令程沛恩心裡一暖。
「伯父。」她還沒意識過來,一開口就引起了兩個大男人的公憤,異口同聲的對她說:「還叫伯父?」
顧安森和顧尚崇互相對視一眼,不愧是父子,連說話都這麼有默契。
從程沛恩開始頻繁的出現在顧家的時候,顧尚崇就有了直覺,換做以前,早就把顧安森拉去書房裡罵了個狗血淋頭,說不定還要把自己氣出高血壓。那是以前,現在的顧尚崇看淡了許多,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這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沛恩沛哲,若是他們可以不計前嫌,那他又有什麼資格再去評判呢?要是自己當初沒有意氣用事,程源也許不用付出這麼慘痛的代價,留下無父無母的還兩個孩子。不過沛哲還好,他還有柳媛。真真正正可憐的是沛恩,這個世上,母親離她遠去將近二十年,一切的一切都在靠著程源,可以這麼說,程源是支持她活下去的勇氣,那是在沒有遇到顧安森以前。不過現在好了,所有又回到了以前。
顧尚崇哈哈大笑:「不愧是我兒子。」
「爸…」尾音拖得有些長,他們到也沒說什麼,只看到臉上浮現了一圈紅暈。
「誒。你們這是要去哪?」接著顧尚崇就回到了正題。
「我們要去醫院。」
顧尚崇眉頭一緊:「沛恩生病了?還是你?」
程沛恩難以啟齒,好像原桎生病的事,顧安森是瞞著他的?
她抬頭向顧安森偷去詢問的目光,到底該不該說?
顧安森突然摟住她:「爸,你還不知道吧?沛恩懷孕了。」
鶴髮童顏的老人一驚,那深邃而不可見底的眸子散發出一抹光芒:「真的?哈哈,什麼時候?」
「您真以為我們這個月去哪了?做事可是要有效率的。」
說的程沛恩臉上一陣紅一陣紫,打了他幾下:「我說你,你不嫌害臊我都害臊,討厭!」
顧尚崇當著他們的面兒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叮囑了顧安森幾句,好說歹說的終於說走了顧尚崇,顧安森就心滿意得的摟著程沛恩走了。
在車上的時候氣氛戛然不同,顧安森也沒說什麼,到了門口,他握住程沛恩得手:「我去產科挂號,你好了打電話給我,我陪你去做產檢。」
她的精神也沒剛才爽朗了,眼圈整個都紅了,不由得心疼。
「我…我有點怕。」程沛恩哽咽的撲到他懷裡。
顧安森耐心的勸著她,因為這件事是他們兩個人的錯,原桎畢竟是自己手足情深的好兄弟,看到他這個樣子,心如刀割,萬般無奈。
「安森,你不陪我一起去嗎?」
她窩在顧安森懷裡,像個受了驚的孩子。
「我和你一起去?」
程沛恩堅信不疑的點了點頭。
顧安森猶豫再三,懷裡是自己深愛的女人,病床上是自己的兄弟。
「嗯,走吧。」
「真的?」
「對,下車。」
因為懷孕的緣故,程沛恩穿的特別樸素,一件純白的到膝蓋上的才體恤,把頭髮隨便鬆散的扎了起來,氣色紅潤,只是眼神中好像是缺少了一絲靈氣。
這一路上多次心不在焉,她的手自然的拉住顧安森,身子也往他身上靠,咬著乾澀的嘴唇,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他們走在醫院的走廊里,程沛恩觸景生情,突然發話:「你還記不記得你來找我那次?我從病房裡跑出來,抱著你讓你別走的那一次。」
顧安森無論現在的自己多麼不計前嫌,但是當他聽到這些話,他的心還是猛的抽了一下,驟然停止。
「嗯。」
「你真狠心啊,說走就走。」
「我知道,你住院,是因為小產。」
程沛恩站在了原地,撫上小腹,想著五年前的那一幕一幕,她是如何拔下枕頭不顧一切的衝出病房,又是多麼卑微的抱住他,求他別走的呢?
她在手術台上疼的幾乎要咬裂嘴唇,那種疼痛根本無法形容。
「知道你還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