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九尾

眼前什麼都看不到，我想要用雙手來感覺到我身在何處可是什麼都沒有，一切都是空。空氣也很冰冷，不是那種普通的寒冷，而是那種凍入心底的寒冷。這是怎麼一回事？我蹲下來，不斷地想這兒極有可能是什麼地方。剛才自己似乎病的不輕，已經到達了無法呼吸的地步，接著就是一片的漆黑，然後是死海般的寧靜。所以自己已經死了嗎？「這裡是地獄嗎？」『地獄嗎？地獄嗎？地獄嗎……』我一出聲，很意外的，我竟然能聽到我的迴音。

有迴音？那樣至少自己知道這裡並不是虛空的世界，或許是一個密室、也或許是個隧道。不過，會造成迴音，是因為有件物體反射了我的聲波引起的聲音的重複。所以我可以猜測，這間密室或是隧道應該是鋼鐵之類的導聲物體。原來地獄是這般的建造啊！

我站起來筆直的走下去，心想，我那樣亂闖，應該至少可以到達某個地方的盡頭吧？我的雙手還是不停的揮動，希望自己能碰到一些能支撐著自己的身子的牆壁，這裡至少應該會有一些有形體的東西吧。可是還是一樣，什麼都沒有。這兒真的不是虛無的空間嗎？我嘆了一口氣，又再繼續的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自己還是沒有看到盡頭。這裡就好像一個沒有盡頭的道路一樣。『難道我就得一生都在這兒徘徊嗎？不論我的生前還是死後，日子都是一樣無趣嗎？』我無奈的心想。

本來一切都是那麼寧靜的，「哈哈哈！」不知過了多久，我就在這個寧靜的世界里聽到一個男生狂笑的聲音。那個聲音我認得出。是那個平時叫我殺人的聲音，也是居住在我身子的那隻尾獸的聲音。聽清楚了那個男子的狂笑聲后，我就跟隨那個聲音的方向走去。「哈哈哈！」『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聲，這證明自己越來越靠近『他』。隱隱約約的聽到那個聲音，而且就在自己本來想要放棄追逐的時候，那個聲音又再出現了，就好像『他』要我找到他的所在處一樣。

「哈哈哈！」又是那個聲音，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在沒有什麼理由之下，我停下來了。我的心中感到猶豫了。理由是什麼，自己卻不是很清楚。就好像，如果自己在往前一步，那兒就將會是一個自己不熟知的世界一樣。可是原地的站在這兒也不是辦法吧？我寧願自己受到種種的折磨，也不喜歡逃避。

其實我內心是很清楚的。上一世，我兩歲的時候，媽媽離開自己是因為她逃避了。明明是愛著自己的，可是卻無法承擔村民的指責，所以她逃避了。她離開自己的時候，她的眼神是什麼自己已經忘記了，可是當她把那條項鏈交給自己並幫自己戴上的時候，自己還記得她的手是多麼溫柔的。其實我也不怪她，再這麼說，對我而言，她永遠都是那個愛著自己的『媽媽』。雖然愛著她，可是卻不能以她為榜樣。我不想像我的『前世媽媽』一樣逃避問題……逃避現實。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大步的往前走。我的腳剛落地，眼前的場面馬上就改變了。光線慢慢的折射進到我的眼珠里，讓我可以看清眼前的景象。『滴答滴答』響的水滴聲也很清晰的傳入我的耳膜中。我又再不知道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

眼前的一切，讓自己覺得，我目前身在隧道里？而且還是已經荒廢很久的隧道。我摸了我身旁的鐵牆，牆上的都布滿了一大片不規則的銹斑。地上的一些鐵製品也像似被常年歲月鏽蝕了。我頭上的水管也因為常年沒有維修的問題，開始漏水了。漏水嗎？

想到漏水，我也才發現到自己的腳有點不舒服，那種潮濕感，就好像自己在現在踩著某種液體一樣。低頭一看，自己才知道原來現在的自己正在站在有大約10厘米高的液體中。那個液體很清澈，自己能在那液體中清楚地看著自己充滿傷痕的腳丫。是清水嗎？還是一些不明的化學藥水？

「哈哈哈！」我彎下腰本來是想要確認一下那是什麼液體的，可是我又再聽見那個男子的狂笑聲了。而且這一次比之前的來的更加清晰、更加狂野。我淡淡的笑了，然後站起來，繼續找尋那個聲音的來源。說實話，那聲音就好像有特有的磁力一樣，一直吸引著我走過去他的方向。雖然自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隨便亂兜，可是當自己走錯位置的時候，他都會發出聲音暗示自己。

不知覺中，自己身旁的兩面牆面都慢慢的寬闊起來了。燈光也變得越來越明亮了。這是我的心理作用呢，還是我的周遭環境確實改變了？

終於走到了隧道的盡頭了。為什麼會那麼說呢？因為我的面前已經不再是筆直的隧道，而是一個巨大的監獄。被關在監獄里中的那個強大氣息險些都讓自己無法站起來了。由於我不喜歡勉強自己做一些自己做不了的事情，所以我直接坐在那個潮濕的地上。地上的潮濕感讓我覺得不舒服，所以我就皺起我的眉頭，不滿的看著地上的液體。

「人類！」也許是看到我那麼久都沒有出聲，監獄里的那個尾獸不滿的大吼了。他的聲音，果然！那個平時和我『溝通』的『人』就是我體內的九尾啊！這時候的我，才抬起頭，仔細的觀察那個監獄。說是監獄，其實籠子應該會比較恰當吧？監獄是你做錯事了才會被關進監獄里的，可是裡面的那個『東西』就是因為『他』是『他』，就因為他是人類口中的『怪物』，所以才會被關進這兒的。籠子外面似乎有一張符紙？就憑那張簡單不起眼的符紙，就把一個偉大的九尾獸封印進我的體內了嗎？現在我真的很敬佩那個施展封印術的人。

除了那一聲『人類』以後，『他』不再出聲了。也許是希望我也能說說話吧？那樣，我就不客氣了啊！「為什麼你會在這兒？」我平淡的問道。籠子的對面除了那個強大的氣息以外，裡面的深處的情境，自己就什麼都看不到。如果不是還能清楚地看到籠子外的情景，自己也許會以為自己又再回去之前那個漆黑的世界里了。「我為什麼會在這兒？這個問題，你倒不如自己回答啊！」不過多久，『他』就那樣回答我。

聽到『他』那樣回答后，自己深思了一下。「就因為都是怪物嗎？」我想一陣子以後，得到的結論也只有這個。「哈哈哈！都是怪物？」『他』聽到我的答案后，本來是狂笑，后開語氣似乎有點失望？難道我給的答案錯了嗎？「不是嗎？」我反問『他』。既然我的答案不符合『他』，那樣『他』至少也要給自己一個理由和正解吧！

「人類！你何時是個『怪物』了啊？」『他』還是沒有回答我。只是又再反問我。自己……何時是『怪物』嗎？「一直以來都是啊！」我毫不猶豫的回答了。是啊！我一直以來都是被人稱為是個怪物。不管是上一世的我，還是這一世的我，永遠都逃離不了怪物的稱號。不過比起我這個『怪物』，還有其他比我還要讓人恐懼的怪物。「難道你不覺得人類都是怪物嗎？」人類才是真真的怪物吧？而我剛好就是這個『人類』。

「哈哈哈！人類！你很有趣！」『他』聽到我那麼說以後，語氣已經沒有之前的囂張了。對我的印象改觀了嗎？「你以為我會那麼說嗎？！」可是『他』接下來的話，讓我對我的想法感到慚愧。看來沒有啊……「你們所有人類都是一樣的！奸詐、狡猾、陰險、為了自己想要的就不惜一切代價！」『他』大吼，放佛是將自己心中的不滿都瞬間發泄出來。

聽到『他』那樣說以後，自己就這著說，「為了自己的利益，竟使是自己的同類、自己的家人也可以用自己的雙手結束他們的性命。為了讓大眾佩服自己，可以冷血的殺死自己的愛人。竟使是自己的家人，就因為他是異常的存在，也可以不猶豫的送他進入冥界。人類都是一樣的……不論在那裡，在何時……他們都是一樣的……」說道這兒的時候，我已經忍不住抱著自己的雙膝了。也許我那樣做，自己才會覺得有安全感吧？

本來還想大吼的九尾突然間看到自己面前的小娃縮成一團不斷地發抖。『這是真么一回事啊？明明被關在封印的是自己，可是為什麼那個小娃卻有著比自己還要深入的怨恨呢？他有沒有意志到他自己也是人類一員啊！他那麼做，是有什麼目的？！』想著想著，本來還有一點同情那個人類的九尾大怒了。他認為前面的小娃正在玩弄著自己！「人類！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九尾用了自己一生以來最大聲的吼叫，原因就是因為那個小娃！

自己大喊了，可是那個小娃還是一樣沒有理睬自己。他還是一樣抱著雙膝，對自己不理不睬。自己看到那個小娃，雖然很氣憤，可是卻不能對他做出任何事情。就是因為那個四代火影的封印，使到本來強大的自己竟然連一個小屁孩也嚇吼不到！不過，真的很自己預想中一樣，這個小娃，和普通的人類不一樣。這麼會那麼說呢？也許是因為他和其他人類不一樣，他並沒有想要活下去的意志吧！

「為什麼要叫我來這兒？」本來還在灰心喪氣的我才察覺到，引我過來這兒的，不正是『他』嗎？那樣『他』又有什麼目的呢？我的頭終於離開了我的膝蓋，我的蔚藍色眼睛此時也正在對看著一雙赤紅色的雙眼。好美麗的紅色。那個眼神包含了狂野，熱忱，力量，甚至還有一點的溫柔。

「你引我來到這兒應該是有你的目的吧？為什麼要把我引來這兒和你見面？為什麼不幹脆把我丟在我的內心深處呢？為什麼不讓我自生自滅呢？」不知為什麼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自己心中的不滿竟然像個關不緊的水龍頭一樣，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本來以為已經乾涸的眼眶開始變得水汪汪，淚水慢慢的一滴又一滴的流下來。隨著自己的淚水的增加，水管上的漏水似乎也隨著我的淚水，慢慢地多了起來。本來只有幾厘米的水現在正在漲起來。可是當事人的我，卻沒有注意到。

真可悲！明明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以後，自己已經忘了怎麼哭泣了啊！可是為什麼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自己竟然會有液體從眼睛那兒流出來呢？

面對那個小娃的責備，九尾竟然無言了。自己知道他沒有生存意志，可是自己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那麼的強烈！這個小娃已經完全把『活著』當成一個上天處罰他自己的刑罰啊！「小娃！」自己以自己最小聲的語氣呼喚那個正在哭泣的小鬼。

「你不是不想當『怪物』嗎？」九尾試圖想要安慰那個小娃，可是那個小娃聽到自己那樣說以後，確實是沒有哭泣了，只是恢復他之前的動作。雙手抱著雙膝，然後將想要把自己的頭埋進自己的雙膝裡面。雖然沒有了小娃的哭泣聲，可是自己也感覺到那個小娃的心中比之前還要寒冷，還要漆黑了。

九尾本來是想要安慰那個人類的，可是，『安慰』這個詞，對他來說，可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啊！他怎麼會安慰人啊！「小娃，你聽清楚了！我不想死！不想死啊！」九尾現在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了。自己竟然對自己的宿主說自己不想死？這很可笑吧？

「……」小娃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至少自己感覺得出他已經沒有再消沉下去了。這是好事吧？九尾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淪落到去顧忌一個人類的想法啊！「小娃，如果你死的話，我就會死！而我，很遺憾的還不想死！如果你死的話，等於你殺了我。明白不！」第一次安慰人竟然是用自己的性命來安慰！九尾此刻已經有撞牆的打算了！

「回去吧！繼續活著！不是為了你，而是為我！」九尾說完這一句話后，就利用自己的查克拉將那孩子的靈魂拉回他的軀體中。九尾第一次感到後悔了，也許自己不應該將那孩子拉進他的靈魂深處的。感覺上，已經弄巧反挫了啊！本來自己是想要把那孩子的靈魂壓倒他的內心深處，然後自己再奪走那個孩子的身體，可是現在自己竟然還幫那人的靈魂送回去？

「小娃，如果你繼續活下去，那樣至少你在我的心中，你還不是一個和其他人類一樣的『怪物』。」本來還在消沉的我，聽到九尾的驚人的『安慰』話句后，自己只是靜靜的聽著他說的話。後來，九尾利用他的查克拉，將我的靈魂安全的送回原本的地方。在我還沒有失去意志之前，我來得及聽到九尾的最後一句話。也是最能溫暖我的窩心的一句。至少我知道現在有『人』不把我當成一個『怪物』了。

我努力的睜開我的眼睛，卻發現現在的我並不是在那個陰暗的隧道中，而是三代爺爺的房子里。我嘗試起身，可是我的身子就好像鉛一樣笨重。最後我放棄了移動。對著蛋殼白的天花板，我又再幻想自己看到了那雙美麗的眼睛。「不是怪物嗎……」我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