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劍鞘 罪人
[如果你遇見這麼一個少年,請幫我告訴他——我愛他]
她從來沒覺得這麼無助過,但是又無可奈和。她想去阻止,但是又不能,因為工藤那個倔脾氣的傢伙,是不會同意的,就算這是陰謀,他也會去的吧——那個笨蛋!
涼宮明在那個角落,落寞的退後了兩步,眼神表面平靜,但深處是一片陰鷙與狠戾。
她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如果有人想傷害工藤,她會毫不猶豫的撕碎那個人,不論付出怎樣的代價。
突然灰原走到了涼宮明身邊,她皺皺眉,表情淡然,薄唇輕啟淡淡說了一句:「一個陰謀,對嗎?」
涼宮明詫異地抬頭看向灰原,不知該說什麼。
她認為是陰謀,純粹是因為心裡的不安。那麼灰原呢?
灰原聳聳肩,勾起淡淡的笑。「也是心裡的不安吧」,她頷首,隨即攢緊了手指:「想要問我為什麼不去阻止吧,理由跟你一樣呢。」
涼宮明呆愣,灰原……原來,也知道,工藤那個大大的傻瓜呢。果然,偵探全都是一群笨蛋呢。
看到涼宮明眼底的陰霾漸漸散去,灰原將視線轉向了別處,卻是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工藤,你還真是笨蛋呢,也很幸福呢。竟然有這麼多人關心你呢。】
灰原無言,這種那麼多人的暗中關心。不屬於自己吧——太過奢侈,對於自己。
她想起了在組織的那段時間,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冷漠呢?嗯,當她反應回來的時候。她便發現自己已踏上了一條路途。
驚慌?害怕?不,她的心中只剩下死寂。是空蕩的、毫無任何情緒的死寂。
她是誰?宮野志保?不!為什麼踏上這一條路途?她不清楚。
也許,從進入組織的那一秒,她已經把自己的心給囚禁了。
灰原又想到,遇到工藤、步美幾人,遇上涼宮的以後。是那麼的……不曾遇到過……
原本,她心已死。遇上他們,這群會發光的傢伙,又開始復活。她的心臟重新開始劇烈的跳動,血液繼續流淌。
正因如此,她才會跟涼宮那麼親近,對待步美等人不是那麼冰冷,總是對工藤幫助吧。她跟涼宮一樣,陷於這裡的溫暖。
——明知前路是一片深淵。
——仍要找回好久以前已被埋沒的、內心深處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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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宮明和灰原走到死屍旁邊。那是一個挺俊的男生。白皙的皮膚透著病態,胸口凹陷。如今更是被鮮血沾染,像綻放的珠曼沙華,危險而美麗。
涼宮明和灰原就在旁邊聽著調查,並沒有參與。亂走亂碰只會破壞現場。
而且,她們不是偵探。
「死者名叫酒井安時,死因不明,初步判斷是由於吃食時誤觸碰餐桌上的水果刀,致使水果反方向刺入死者的腹部,肝臟破裂,當場死亡。」
「通過水果刀上的液體……」
……
調差還在繼續。即使判定是意外死亡。
柯南和服部仍在旁邊調查,涼宮明和灰原知道,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但她們心裡的不簡單,不是死者,不是案件。而是別的……莫名的不安……
不經意的一瞥,看到兩抹熟悉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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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宮明瞪大了雙眼,怎麼可能!
其中一人也就作罷,是剛才台上的老人,如今在那個角落,嘴角掛著輕佻的笑容,根本不像一個老人,像是年輕的小伙。
陰謀……陰謀不會是……
涼宮明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內心的恐慌在嘶吼,那種嘶吼,是恐慌極致的表達。
剛要轉身找工藤。
然而令一抹身影,卻是迅速闖入她的視線。
她的想念開始立刻的混亂,整個腦袋開始亂亂的旋轉。
一身優雅的白裙,姣好的五官組成無法形容的臉龐,一顰一笑都是那麼優雅,淡茶色的髮絲在飛揚,儘管那麼假,卻還是吸引人的視線。微勾的唇角,促狹的雙眼注意到涼宮明,那雙比月亮還要皎潔得的眸子,正如灰原所說的:像是透明的水晶,明明那麼乾淨空靈。
然而,修長的手指握著高腳杯,血紅的酒沿著杯壁流入那人的雙唇,艷麗的紅色那麼的危險。
brandy!
到底是為什麼,她為什麼會出現?
一切都是組織的陰謀,不是,怎麼可能!
但,為什麼她會出現。
「哐啷!」一聲刺耳的聲響。
一樣東西想自己襲來,無比清晰。
然而,涼宮明的視線卻從未離開過brandy,這傢伙,到底為什麼來到這裡!
涼宮明一個轉手,握住了那樣想自己襲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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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樣東西是那麼滾燙。想要灼傷她的一切。
定睛一看。
涼宮明的手卻開始顫抖,血液彷彿開始往回倒流,然後凝固。然後好像原子彈爆炸在她的腦子裡爆炸,轟炸的她的腦袋一片轟鳴
「怎,怎麼會,不可能!」,赫然,她的手裡是把劍鞘!
她跌跌撞撞轉過身,看到一切。
鮮血染紅了這一切,好夢幻,好殘忍,這怎麼可能?
不對,一定在做夢。一切都是一場夢……
試圖用手搖醒自己,但是滾燙的劍鞘被自己緊緊握住,想要灼傷自己的手,那麼清晰的告訴自己不是一場夢。
她墨玉色的眸子全是痛苦,明明手心那麼滾燙,為什麼她覺得全身那麼冰冷,冰冷的想要就此昏去。好冷,冰冷到牙齒達顫,全身都在發顫。
遠處的鮮血與混亂,都在告訴自己。
她就是一個罪人,一個永遠無可饒恕的罪人!
「不是這樣的,這麼怎麼可能……」
「她,她,他,他……」
她崩潰的自語,雙腿不自主的的崩潰跪在了地上
另一邊,遠處。
冰藍色的眸子全是濃濃的恐慌與憤怒,但是那恐懼是那麼深,他多麼害怕,因為自己,因為這一次,她從此離開自己的身邊!
涼宮明無助的捂住了頭,跪在遠處。為什麼天使會流血,到底發生了什麼,那鮮血那麼真實,刺痛她的眼。明明自己知道,為什麼自己不願意接受。
「蘭,你再堅持一會兒,會沒事的!一定!」
「我,我沒事……」
「小蘭姐……」
「小蘭,你老爸命令你堅持住!」
聲聲泣血著!
於是,那一聲聲,如枷鎖緊緊地禁錮著她,緊箍到陷在肌膚的深處,緊箍到滲出鮮血。
所殘餘的,是無法辨識破碎的冰冷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