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朋友？朋友是什麼？

也不知走了多久，雨還是一直不停地在下，莫雪早已哭幹了眼淚，眼睛又紅又腫。她低著頭，頭髮雜亂地黏在身上，遮住了那張原本陽光、一直掛著笑容的小臉。全身上下的衣服也早已濕透，而那雙小腳，完全不見了原本的白皙，全是被石子劃破的傷痕，獻血不停地往外淌，夾雜著雨水，在她的身後，留下了一串模糊的血腳印。

但此時的莫雪，早已感覺不到疼痛，對腳上的鮮血視而不見，彷彿那雙腳，並不是她的。

而此時，不遠處的街口，一輛黑色的房車裡，一雙如鷹般的眼睛，正凝視著莫雪，將一切看在了眼裡。

走著走著，突然一輛車子停在了莫雪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車門緩緩地打開了，一道低沉的男聲從車裡傳了出來：「你叫什麼？」

「……」回應男人的是一片雨滴的聲音，莫雪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沒有回答也沒有抬頭。

「抬頭！」男人威懾地命令道，周圍的空氣急劇下降，他的聲音中夾雜著憤怒，很好，這是第一個敢把他的話當耳旁風的人，還是個小丫頭。

莫雪依舊沒什麼反應，矗立在原地。

這時，車子里伸出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抓住了莫雪的下巴，強行地抬起了她頭。只見莫雪蒼白的臉上兩隻紅腫的眼睛異常明顯，眼神空洞得沒有一絲神采，甚至沒有了焦距，就像是玩偶一般，死寂而空靈。

男人頓時來了興趣，命令道：「帶走。」頓時，莫雪的周圍出現了兩個黑衣人，又在一瞬間便消失了身影，莫雪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少爺，這個女孩怎麼處理？」這時，一直在暗處的老管家向那個神秘的男人問道。

「傀儡。」男人意味深長地說了兩個字，便不再開口。

「是。」管家恭敬地關上車門，車子便平穩地開走了。大街上依舊是一片寂靜，大雨還在不停地下著。

不出一會兒，莫雪便被帶到了一個殺手訓練基地，那裡連空氣都充斥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莫雪就像一個沒了靈魂的軀殼，黑衣人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哪怕是殺人，她也會去做。

就在這樣的血腥當中，莫雪一天天恢復了意識，空洞的眼神一如之前那般死寂，但多了一絲生氣。當莫雪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習慣了過這種黑暗的生活，也已經習慣了鮮血的味道，習慣了用冰冷包裹自己，習慣了將恨意以及一切深深地藏在心底。

好不容易結束了在原始森林的殘酷競爭，莫雪拖著傷痕纍纍的身子回到了房間。所謂的房間，也不過只是有一張能睡人的床罷了。掃了一眼身上的傷口，莫雪打消了埋頭就睡的想法，起身準備去打水，畢竟明天還有更加艱苦的訓練在等著她不是嗎？

走出了那間陰森的小房間，莫雪望著漆黑的天空頓時惆悵萬分，不知不覺間，來到這座島上應該有好長一段時間了。那天的傷也被深深地藏在了心底。

其實她也是在不經意間聽黑衣人提起這地方叫威瀾島，是一座鮮有人知的偏僻的小島，看來抓她來的那個男人身份並不簡單。她知道這是一個殺手訓練營，想要活下去，那就只有踩著別人往上爬。在那恐怖的原始森林裡，沒有同伴，有的只是敵人、野獸。這一段時間，她的手上不知已經沾了多少鮮血。

「嘿！你身上怎麼這麼多傷啊？」

這時，一道清脆的童音打斷了莫雪的沉思。這聲音與前幾天和她一起進入森林的人不同，這聲音里並沒有敵意，而是有一種淡淡的關心。

莫雪轉過身，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那是一個長相可愛的小姑娘，看她的年齡應該和莫雪差不多，平劉海整齊地附在額頭上，烏黑柔順的黑髮被綁成斜斜的馬尾扎在腦後，大眼睛一閃一閃的，配上一張小巧的瓜子臉，更顯出她的可愛。活像一個sd娃娃。

莫雪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並沒有打算回答她的問題。她也沒有尷尬，在莫雪冰冷的目光注視下繼續問道：「你不痛嗎？」大眼睛里閃爍著關心。

「痛？」莫雪冷漠地轉身，背對著那個女孩，冷冷地道：「心都麻木了，還能感覺到痛嗎？」

望著眼前這個散發著濃濃悲傷的女孩，田甜感到一陣莫名的憂傷。剛才她就是被這個女孩的高貴和清冷所吸引，才會過來和她打招呼，現在，更是為她的話語而感到傷心，不由得更加得想要親近她。田甜跑到莫雪的面前，笑著說道：「我叫田甜，我們交個朋友吧！」

「田甜……」莫雪低吟道。

「嗯嗯嗯！」田甜興奮地點頭應道。

「朋友……」莫雪的頭低著，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田甜奇怪地看著面前這個女孩，剛想開口，卻見莫雪突然抬頭：

「朋友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