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北巡前的萬壽節

163北巡前的萬壽節

四十七年的冰嬉結束於蘇敏妊娠的喜訊中,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蘇敏並不期待這個孩子。當初蘇敏之所以相中老十,也與八阿哥和九阿哥耍的一些小手段有關,讓涉世不深的蘇敏覺得胤誐是一個粗獷豪爽,卻又鐵漢柔情的人。

然而粗獷是粗狂了,卻是一個粗線條的大草包,柔情的同時更兼左擁右抱。無奈丈夫是自己親手挑選的,木已成舟不能悔改,也只能自己擔待著。胤誐再不濟亦有他的長處,雖然大大咧咧,平日卻不怎麼拘禁管束自己,雖然喜好美色也絕不放縱妾婢在她面前胡來。

蘇敏本是豁達開朗之人,除了婚後初期一下從幻想落入現實不太適應,並不像芸絢對八阿哥愛之深責之切,也挺善於替自己找樂子。只要不一門心思放在丈夫身上,偶爾盡一下妻子的義務,替丈夫解決解決生理需要,其實小日子過得挺自在。整日往大柵欄和天橋跑,只除了八大胡同還不曾去過。

一干兄弟妯娌之間,即便是那些在京里長大的福晉,也遠不如她對京城裡的娛樂場所熟悉。現在乍一聽有了孩子,自己要升級當娘了,其訝異程度絕不亞於看見一隻公雞下蛋。居然異想天開的偷偷與我商量,要我替她搞一包打胎葯回來,墮掉肚子里這一塊肉,理由是「不想給他生兒子」。

汗,我滿頭黑線,差點兒沒當場暈死過去!!!我那堂姑姑的身體每況愈下,聽到蘇敏懷孕的消息,一向沒什麼胃口的她,興奮得比平日多進了三碗飯。所以別說老康了,如果我真照她的話去辦,十阿哥和溫禧貴妃鐵定拿刀把我剁成肉醬,再包成包子喂狗。我只得推說四個月大的胎兒輕易墮不掉,弄不好會傷及母體,她堅決的神情才稍有猶豫。

不過不想生孩子這種想法,依舊在她腦子裡根深蒂固,只說先想想再說。這些話我不敢告訴太后,只得派人將芸絢召進宮來,背著爾蟬、爾雀等人問她討主意。芸絢聽罷只是黯然,答應與我一道去說服蘇敏。好在我們的話蘇敏還聽得進去,芸絢苦口婆心的勸了好半晌,蘇敏才終於答應生下這個孩子。

芸絢的意思無外乎是添了這個孩子,她嫡福晉的地位才能穩固。如果不想整日被那些小妾奚落暗諷,最好的辦法就是誕下子嗣,況且這也是她為人妻的義務,在府里立足的資本。只要生下他來,日後注意避孕,也就是最後一次了。如若不然,往後胤誐娶個厲害的側福晉進門,多一個人分權,她在這府上的日子也就不能再過得那麼隨心所欲了!

......

出了正月十五,宮裡的應酬稍減,太后的注意力又轉移到了我的婚事兒上,這一次可比不得已往,而是正正經經的提上了日程。甚至連著好幾天將我額娘宣召進宮,只為商討一些禮單上的細節,似乎生怕我娘家籌辦得不夠排場,委屈了自己唯一的女兒。看著她們倆一個負責聘禮,一個負責嫁妝,整日喜氣洋洋的忙進忙出,搞得我快神經衰弱了!

偏生他們還以為我這是婚前恐懼症,更加有一搭沒一搭的拿我打趣兒。自己瘋還不夠,非要拖著我作陪,一會兒拿著畫好的金釧、金鐲、金帔墜圖紙,問我哪些地方需要修改,一會兒又變出一大堆紋樣質地各異的布匹錦緞,讓我挑一部分預備裁衣飾。最後更是特意從江寧織造府調來一大批能工巧匠,欲替我量身訂做婚禮時穿的吉服。

真不明白皇家禮儀有定製、有模板的禮服,為什麼非得讓人家爬山涉水的跑一趟,量好了尺碼送過去不是要方便許多,這成本也忒高了!唉......其實,我不介意穿一、二、三、四、五、七、八、九、十、十二、十三這n多福晉曾經穿過的其中任何一件,橫豎就一晚上吧!呸呸呸......這也太奢侈了,我看我八成用不上,暴殄天物啊!

虧得康師傅江湖救急,傳旨讓我做好準備,四月初便要隨他北巡蒙古。我這才找到借口要練習騎術,脫開身來扯上芸絢躲到南苑,再不肯踏進慈寧宮一步。臨走時太后還在跟我拍胸脯保證,一定要讓我的婚禮比其他阿哥福晉的更風光。阿彌陀佛,我這次真是愛死密嬪了!

這節骨眼兒上,四十七年的草原是龍潭,也得先讓我跳出了而今眼目下的虎穴再說!我自我安慰道,只要我遠離政治鬥爭,夾著尾巴做人,應該不會波及到我身上。更何況四阿哥也會同行呢,天塌下來自有他替我撐著!

其實學騎馬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艱難,或許是這具身體本能的反應,除了前幾天由於心理陌生而產生的恐懼,總體說來進行得比較順利,不過這也是胤禎的功勞。剛開始我的情況有點兒神似段譽的「六脈神劍」,有間歇性發作障礙。

如果情緒緊張,尤其是腦子裡一片空白的時候,我可以駕馭得很好。但一旦放下心來研究步驟,就反而不知所措,怎麼著都不能讓□的馬兒聽話。芸絢對我這種情況無語極了,就連從上駟院招來的教官也是第161章中,我竟能出乎意料的舉一反三,一天的進步竟然勝過了之前好些天的功夫。有幾次我都想問他是不是拾得了我的荷包,但怕他誤解也未好意思將話說出口。其實我是百分之百認定了荷包在胤禎手上,創造那樣一個機會將玉佩還給他,亦是最好不過的,只有些擔心為大阿哥得知後會給他招來麻煩。

八阿哥與十四前來南苑的事兒,怎麼也瞞不過四阿哥去,雖然胤禛不便親自攪局,但也自有他的手段。八阿哥是一位主事兒阿哥,分管刑部,主管吏部,朝廷事情一多,自然沒有功夫老是耗在這裡。再加上芸絢依舊不冷不熱的摔著臉子,他自覺沒趣兒亦耽誤不起手頭上的公務,他們漸漸也就不再來了。

......

三月初胤禛遞了消息進來,說是納蘭.春茗在莊子上秘密產下了一個女兒。聽到她們母子平安的消息,我這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兒。不過胤禛依舊堅持將她們軟禁在莊子里,不待我徹底嫁給他,他絕不允納蘭.春茗與胤礽有任何聯繫。

三月十八萬壽節,我回到皇宮赴宴,同時收拾行裝準備四月初隨康師傅上路。中午席間多喝了幾杯,在得到太后許可的情況下,便提前退席回慈寧宮休息,只是下午仍舊需要陪康熙和一干嬪妃們聽戲。

剛出門八斤半就扯著我饒有興趣的說道,「姐~~~~~~~那個洋老頭長相真奇怪,眼珠子是藍色的,說話也洋腔洋調怪好玩兒的!」

噢,他說的是白晉啊!雖然從四十四年羅馬教廷企圖干預大清政事,康熙的態度逐漸傾向于禁教,但對於白晉本人還是相當器重的。我記得不錯,他死於雍正年間,安葬在正福寺墓地。

看八斤半滿臉好奇的模樣兒,我不禁想起了圓圓講的一個笑話。她考研以前在一家外企做事,公司有一位洋人老總在中國生活了十幾年,不僅漢語說得不錯,還會說幾句成都話。一天下班開車不小心在路上與一位女士發生了擦掛,雙方都把車窗搖了下來。那個女人第一句話是,「耶~~~~~~~老外!」

那個外國人用普通話禮貌的問了一次,「小姐,你沒事兒吧?」

那個女人更加吃驚了,「耶~~~~~~~~~老外會說普通話!」

老總忍住想打人的衝動,耐著性子換成都話再問,「小姐,你沒事兒吧?」

「耶~~~~~~~~~~~老外會說四川話!」那個女人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老外看她的反應覺得應該沒什麼事兒了,仰天翻了一個白眼,一踩油門徑直開車走了。

當時我們聽完愣了三秒,隨後笑得肚子都疼了!剛巧胤禛小解完準備回席,看我一個人站在大門口笑得花枝亂顫,不禁奇怪的問道,「怎麼啦,撿著黃金了?」

八斤半聳聳肩膀,努努嘴說道,「我怎麼知道呢,敢情是要瘋了!」

「沒事兒~~~~~~~~~就是想起了一個笑話!」我扶著腰擺擺手,「從前有個富商想讓兒子學洋文,特意從十三行請了一位買辦來悉心教導。誰料富商的兒子又笨又懶,到頭來什麼都沒學會。有一天富商正吃飯,突發奇想要考察兒子的學問,用筷子指著盛菜的盤子問道,這是什麼?」

兒子一愣,盯著自己手中的飯碗接道,「比碗坦些(biwantangsh)」

富商聽不懂,卻覺得兒子說得似模似樣兒,點頭指著盤子中的油炸花生米繼續問道,「這個呢?」

這次兒子不假思索張口就來,「剝了殼殼吃米米(bo1ececechimimy)」

八斤半早就笑得亂沒形象了。胤禛勾起嘴唇,似笑非笑的揉了揉太陽穴,哭笑不得的望著我,「你......」

「好啦,四爺進去吧!「我推說喝完酒頭疼,要回慈寧宮休息一陣。誰料胤禛說他也頭疼,暫時不想進去,讓我順路陪他在花園裡散會兒步。

我以為他有要緊的事兒要告訴我,便打發了爾蟬、爾雀與八斤半遠遠跟著,自己則與胤禛在前邊兒並肩緩行。過了好半晌,胤禛才冒出一句,「你今兒襯上這身兒衣服格外好看,爺都不捨得放你走了!」

「怎麼,嘴上抹蜜了?」我笑盈盈的抬頭看他,半真半假的道,「如是這樣兒,我便將這衣服藏起來,往後只穿給你一個人看如何?」

「算了吧!」胤禛認真瞄了我幾眼,意有所指的說道,「和這身衣服比起來,爺更喜歡你什麼都不穿!」

「你......」我一拳錘在他胳膊上,偷偷回頭望了望,「正經些,這是在宮裡呢!」

胤禛眼帶笑意的盯著我猛看,「那出了宮就可以不正經咯?」

「沒事兒我就先走了!」我蹙緊眉頭扭身欲走。

「別~~~~~~~~~~~~」胤禛一把扣住我手腕,湊到耳邊小聲說道,「那個誰,不是讓爺幫她查父母兄弟的下落么......」

我眼珠一溜,「有眉目了?」

胤禛什麼都沒說,只橫著手在頸項上一筆畫。見我詫異的張口欲言,胤禛食指點在我唇上,鄭重嚴肅的點點頭。

「娘娘,你看見了吧!」附近不遠處的花叢中,冬梅攙著德妃隱身其中,小聲在她耳畔嘀咕,「我就說蘭格格和四阿哥雙雙退席,準是私下相會去了!」

「這......這......」德妃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臉色白中泛青。

當天晚上,德妃便在晚宴上當眾向老康請旨,說四阿哥大病初癒不宜遠行,請康熙予以體恤,讓他留守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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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草變幽蘭(清宮穿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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