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逼迫驗貞
「咳咳咳~~」我不受控制地一陣巨咳,伸出手,習慣性地掩嘴,染了鮮血的袖子就那樣赤赤地呈現在眾人眼前。
眾人看了臉色巨變。
中年男人的臉色一陣慘白,威嚴的鬍子,劇烈地抖動幾下,半晌,把銳利的眼神射向站在一旁通風報信后隨著的怯怯弱弱的襲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襲人一聽,雙膝便是一跪,我翻了個白眼,這丫頭奴性還真強,動不動就是跪別人。
「老….老爺….」磕磕絆絆半天,卻是恩不出半句話。
中年男人的臉色越難看,其他一干下人也不敢吭聲,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撂老虎鬍子。
誰都知道,在這府里,老爺的脾氣有多差,有多火暴,這樣的老爺最疼愛的卻偏偏是性格最懦弱,最安靜,最不喜說話的四小姐,雖然四小姐美貌如天仙,卻安靜的像個木頭美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可是,脾氣火暴的老爺卻偏偏視她如珠如寶,無視上面三個容貌雖稍遜,卻更加多才多藝的三個女兒,即使那三個女兒更加討喜,更加聰明靈慧。
據說,這是因為四小姐的娘親的關係,老爺年輕時候的夢中情人,好不容易娶到手,在生下四小姐之後香消玉隕,至此,老爺便把所有的愛轉移到四小姐身上,只是,老爺不經常在府里,難以親事親為,很多細節未曾照料的到,這使得其他的妻妾等,可以有機會變著法兒逗弄四小姐。可憐那四小姐,受到捉弄與嘲諷了,也是一聲不吭,且從未跟老爺報備過,這使的其他妻妾更加有侍無恐,還到處傳言她是個傻子。
一些沒有良心,趨炎附勢下人便是更加驕橫地幫著欺負四小姐,而那些有良心的下人,礙於上頭,也不敢多說半句話,多行半點事。
畢竟呵~~在內府,老爺是不管事的呵。大家就是這樣看著四小姐長大的,越的沉默和安靜,今遭了這樣的變故,心裡也是震驚和凄涼。
「快說。」老爺火了,眉毛緊皺,鬍子抖的厲害。
「老爺~~~~」襲人一急,已哭出聲,「小姐她…..」
「爹爹,女兒沒事,只是一時心急攻心,不礙事的。」我順勢接下去,怕襲人說漏了嘴,惹的一身不幹凈,倒不是我怕事,只是時間太過緊迫,還未了解這家裡的一切,也不好妄自做事。
中年男人嘆了口氣,坐到床檐邊上,大大的手握著我的小手,緊緊包裹著,掌心有薄薄的繭子,溫暖有度,另一隻手輕拍著我的手背,安慰道:「我兒呀,有爹在,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爹……」這突如其來的溫暖使我的鼻子一酸,眼淚險些掉出來。多少年了,我一直渴望的親人之愛,在那遙遠的現代沒人給我,而在這匪夷所思的朝代,一個陌生的家庭,住在一個陌生的女子身體里,我卻享受到了。
老天,你竟用這種方式回報我的祈願,我該笑,還是該哭?
中年男人的眼眶也泛了紅,拍拍我的手,轉頭向一干下人吩咐道:「把熬好的燕窩送到小姐房裡」
「是。」一干人等退了下去,只留了一個小丫鬟站在大夫人右手邊。
「我兒好好養病,爹爹先去處理公事。」中年男人的聲音也有點凝噎,似是忍著極大的痛苦。
我噙著淚,乖乖地點頭。
中年男人鬆了握著我的手,甩了衣袖,大步流星地向門外走去。
大夫人卻還留在房裡,出於禮貌,我抬看向她,她是個福態的女人,圓臉上依稀可以看出當年風華絕代的影子,只是歲月不饒人,皮膚保養的再好,而那眼尾的幾道皺紋,已如深如刀刻,梳的光華完美的髻,仔細看,可以找出幾根銀絲。
這是個內斂不漏的女人。
大夫人卻沒領我的好意,臉上依然是一片淡漠,轉頭冷冷地看向襲人:「出去。」
跪在地上的襲人,聞言渾身打了個機靈,不敢動,隻眼瞥過我,尋求我的意見。
真是好樣的!
這丫頭雖膽小,卻夠忠心。
我含笑地向她點點頭,這丫頭才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低著頭,一溜煙似地跑出了房門,至門口時候,用那雙含憂的細長眼睛看了我一眼,又快哭了似的的跑走了。
我又好笑又感動,這丫頭在擔心什麼呢?
我還能怕她不成?
想著,我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的面具依舊平滑,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不知大娘,有何事?」我大方地直接喊她大娘了。
「春筍,去外面叫黃婆進來。」大夫人並沒理我,吩咐了身邊的小丫頭,才用那雙深陷的眼睛直盯著我,表情高深。
隱隱地,我覺得有什麼不正常的事情即將生,但我確定不了那是什麼。
沒過幾秒,外面便有兩個麽麽模樣的老婆子見了屋子,根據那速度,似乎早已準備妥當,在外候著了。
這讓我想到了《還珠格格》里的那個專門做壞事的容麽麽。
「這是所為何事?」我疑惑著問。
大夫人還是不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淡漠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流連在我的臉上,我都能感覺那是一種徹骨的冰冷。
「大奶奶,你看這是。。。。。?」其中一個老麽麽試探性地問了聲。
大夫人把手放在手邊的小丫頭手上,在桌子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隨意地揮揮手,狀似疲倦之極。
那兩個老麽麽得到了指示,便上前來,一邊低聲念道:「小姐,得罪了,莫怪老身。」
真的是來折磨我的!
我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大叫起來:「給我滾,給我滾,別靠近我,我讓我爹爹殺了你們,全殺了你們。」
聽到我的威脅,那兩個麽麽彷彿有所忌憚,一時住了手,複雜地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不言亦不語,動了動手裡的絲絹,算是再次給了指示了。
我的心裡「咯噔」一聲,完了。
這回是沒人救我的了,想到那中年男人臨走前不忍的表情,我全明白了,全明白了。
忽然間,很想笑,很想笑。
那兩個麽麽輕而易舉地箍制住了我,一個剛剛從鬼門關前走過一回的女子,不顧我的身體病弱,強行給我驗貞,只為那可笑而愚蠢的封建觀念。
我的表情獃獃,也不管她們剝光了我的衣服。
不知道是哪個季節,我的心為何那麼的冰涼,雪白的肌膚裸地暴露在空氣中,除了寒冷,我已再無感覺。
待檢查完畢,兩個麽麽輕聲向大夫人報備,大約是我的貞潔尚無被損壞之類的話。
我想,大夫人該是很驚訝的,一個美貌女子被狂徒挾持,怎麼還能擁有純潔的處子之身呢?
我想,她該很失望,很失落吧。
所以,當聽到兩個麽麽說的結果之後,大夫人終於把目光投向我,卻觸到我雪白裸露的酮體,頓時,那目光便變的有如利劍一般,狠狠地在我的身體上划來划去。
很想刺透我吧!
我冷冷地接上她的目光,毫不避諱。
她卻像縮了頭的烏龜,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轉回頭去,輕咳幾聲:「那是再好不過,春筍,你帶兩個麽麽領賞去。」
一時,春筍帶了兩個麽麽下去了。
空氣里一片安靜。
我依舊是不遮也不掩,冷冷地與她對視。
這群人,讓我想到了那個遙遠的後世,幾千年之後的家,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我冷笑的幾乎想將整個世界給掀翻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受這種屈辱?
大夫人安靜地與我對視了幾分鐘之後,又恢復了一慣冷漠卻溫雅的態度,如一張面具,毫無破綻。
「好好休息吧。」
說了便也出去了。
我的憤怒竟然不能化作火焰,也不能化作利劍?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我的淚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