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四十二章柯南迷思

柯南一心反對杜蘭稱帝的計劃，現在卻要保護杜蘭的手下，也是很無奈。不過雖然這些人是壞人，但壞人的命也是命，他也必須保護。

小五郎有做護衛的經驗，貼身跟隨，一刻也不讓保護目標離開自己的視野，這樣一來就能保護對方的安全了。柯南也跟著，本來以為支持帝制的傢伙都是瘋子，到那跟了之後才知道他們也是艱苦卓絕地奮鬥，也是吃苦耐勞地工作。

他們吃的用的也和普通人一樣，但工作強度可大多了。

成功的花背後有鮮血和眼淚。就算支持帝制，想要成功也得流血流淚。

小五郎和柯南保護的是一個外交人員，他雖然年輕但已經把自己的小命給豁出去了，為了和國外的人談成合作，各種低姿態，而且必要的時候還得豁出命去喝酒，只為向國際財團招商引資。

「我感覺根本不用殺手，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的身體搞崩潰。」小五郎覺得就對方這拚命的勁頭，早晚會完蛋。

「感冒，直接退燒打針，然後繼續喝酒。就算是毛利叔叔，也不敢這麼喝啊。」柯南也是無語了，這真的是賭上小命啊，一個萬一，就一命嗚呼了。

有這樣的人支持，難怪杜蘭距離登基是越來越近了。但柯南就不明白了，有必要麼？把自己的生命當做賭注，最後卻推舉一個皇帝出來，這算什麼？

柯南很無奈，這麼努力的人結果卻支持帝制，真的是老天爺不睜眼啊。

又是一場艱苦的應酬，車內，小五郎忍不住說道：「真的有必要為了杜蘭做到這個地步么？」

「這不是為了杜蘭，而是為了這個國家，這個國家需要打造成一體化。」

柯南倒是不覺得這個國家有什麼問題，就算有，也是杜蘭搞出來的。但現在聽對方豁出命搞什麼一體化，覺得沒什麼必要。

小五郎也覺得沒必要，說道：「一體化什麼的也不見得就有用。」

「一體化的本質是調配，是資產和資本之間的高效轉化。未來是一個比拼效率的時代，誰的技術能先落地，誰就能贏，一體化的效率是最高的。」

「那一體化也不見得就必須要支持帝制。」小五郎說道。

「沒有皇帝是不行的，只靠華族是不行的。華族是不會推動一體化的，只有皇帝才會有把國家全部變成一體的需求，也只有皇帝才能幹掉華族，建立一統的文化。」

柯南卻不以為意，他不認為這種事情非要皇帝才能做，他覺得就算沒有皇帝也一樣有別人可以完成。所謂的必須要有一個皇帝，肯定是杜蘭的虛假宣傳。杜蘭想做皇帝，肯定得粉飾帝制。

「你們認為皇帝不是必須的？」

「被你看出來了？」小五郎也不尷尬了，說道：「是的，我覺得並沒有必要。」

那人也不生氣，只是說道：「巨頭時代，第一公民，四帝共治，甚至是希特勒，從古羅馬到近代社會，想要壓制貴族，公民必須有選出一個王。國王會和公民聯合在一起對抗貴族，而皇帝超越王，能讓貴族、公民、自由民、奴隸融合在一起。」「王是必然會出現的，那麼皇帝也是一體化必須的。」

小五郎不懂歷史，表示不理解。但柯南博覽群書，被對方一提醒，立刻就想起了自己了解的各國歷史，一旦在社會環境差的時候，西方各國都會選出國王來，甚至島國也會喊出『還政天皇』的口號。

就是因為公民對貴族不滿，所以必須推舉一個人作為自己利益的代表，必須用國王才能去對抗貴族。

為什麼不同的文明都有酋長、國王？難道是因為大家都是賤骨頭，非要找個人壓著自己？顯然並不是，而是公民必須要有一個首領代表自己的利益。

只是隨著部落發展，不同部落被兼并在一起。國王就不是單個部落的利益代言人了，對國王而言，最好就是把不同部落的力量全部團結起來。

這樣一來，矛盾也就產生了。部落肯定是希望國王只做自己的代言人，可國王想的是把所有部落整合起來。

殷商的商紂王就遇到了這個問題，他攻伐東夷，大獲成功，就想著把東夷人和殷商人融合起來。殷商人肯定不幹，結果商紂王只能冷落殷商的妻子，開始寵信東夷女人。結果商紂王直接被殷商人拋棄，導致西周聯軍打敗了殷商。

不過周武王也得面對這個問題，如何把自己人、盟友、敵人融合在一起。商紂王沒做到，周公做到了。周公的周禮讓東夷、南蠻、西戎、北狄都能加入周人，只要遵循周禮就行。

周人的三監之亂也沒有掀起風浪，因為這個時候周天子已經不止是依靠自己人了，而是把盟友和敵人也變成了周人。

「王是必然會產生的，但王只是代表公民，只有皇帝才能代表所有人。」

柯南沉默了，如果梳理歷史，就可以知道王是公民代表，是全球任何文明都無法抹除的，這就和宗教一樣，任何文明都會產生宗教和王，只是漸漸發展出了不同的支路而已。

有些地方是宗教失敗，皇帝勝出。有些地方是宗教勝出，國王失敗。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分歧，就是看宗教和王到底誰能完成一體化。因為誰能完成一體化，誰調動的力量就多，誰的勝算就更大。

宗教完成一體化，那國王的作用就不大了。皇帝完成一體化，那宗教的作用就不大了。

「公民推舉王，不是因為他們賤骨頭，而是他們有利益訴求。他們支持國王，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柯南感覺自己讀了這麼多書，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角度思考問題。

說得也對，如果國王不好，那肯定會被幹掉。就好像古羅馬的貴族幹掉了國王，設立了元老院，結束了王政時代。

而周厲王也經歷過國人暴動，不過在短暫的貴族治理之後，貴族還是推舉了一個天子出來。

古羅馬設立元老院，是因為當時他們的地盤小，所以元老院管管就行了，可是隨著地盤擴大，古羅馬迅速進入了三巨頭時代，其實就是三個諸侯王。

周朝則是地盤大，所以天子還是有需要的。

之所以推舉國王作為大家的共主，是因為有需求。三巨頭是各自領地的利益代表，周天子是周人的利益代表，都是有需求才有結果，國王和百姓都是雙向的。

柯南腦子一轉過來，也發現國王是必然產生的，一旦公民需要利益代表，就會迅速推舉國王出來，國王壓制貴族，然後對外擴張。這個時候國王有兩個選擇一繼續代表公民利益，二進行一體化。

繼續代表公民利益，他就是第一公民。進行一體化，他就是皇帝。

第一公民的興起和衰敗，就是一個輪迴。而一體化，就是皇帝和貴族的反覆博弈。

「皇帝真的是必要的？！」想到這裡，柯南都被嚇了一跳，因為這是他自己思考的結果，他是帝制的反對者，竟然想著想著得到了一個必須要有皇帝的結論，這也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