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八百八十一章生命模式

在廢棄的教堂內，全身義體的人和人類創造的智能坦克戰鬥，子彈破壞著教堂內的浮雕。似乎是在控訴，人類太過專註於未來，而忽視了過去。

大家都沉迷於科技的進步，而忘記了人的本質，最後人變成了高科技的野獸，反而不如新誕生的人工智慧。

草薙素子使用了光學迷彩避開敵人攝像頭，準備偷襲。正面對抗智能戰車沒有勝算，所以她得跳上戰車，掀開艙門，破壞內部的零件。

不過艙門是非常堅固的，草薙素子的力量也不一定能掀開。但這個時候只能全力以赴，否則無法奪回傀儡師。

這個機械的身體，壞就壞掉了。

杜蘭心想還是機械身體太便宜，看看普通人對義體的愛護，根本不敢亂來，因為壞掉了，他們可沒錢換新的。但草薙素子用公款更換身體，不差錢，換的還是升級款。

利用光學迷彩創造短暫的空檔，她一躍而起，跳上六足坦克的上方。這裡是戰車的死角。

杜蘭看戰車上方的死角，心想賽博朋克的世界還沒有普及無人機炸彈，不然戰車頂部怎麼也得焊接一些鐵柵欄，預防自爆無人機。

義體的仿生肌肉帶來近五噸的力量，但纖細的手臂承受了巨大的拉力開始撕裂。

廢掉雙臂，最後也只是勉強掀開艙門，雖然看到了晶元，卻無法破壞，因為雙手已經斷裂。

草薙素子被六足坦克甩下地面，眼看命懸一線。

這個時候是巴特趕來救援，從上方準確射擊失去艙門保護的核心零件，破壞了坦克。

「少佐。」巴特習慣稱呼草薙素子的軍銜。

「巴特，確定傀儡師的情況。」她現在動不了，義體已經大破。

傀儡師也動不了了，巴特將他搬了下來，放在草薙素子身邊，說道：「傀儡師的情況和原來一樣。」

「巴特，讓我入侵他的大腦，找到他的動機。」草薙素子要和傀儡師進行連接。

巴特雖然擔心，還是尊重隊長的命令，將兩人連接在一起。

「雖然沒啥用，但我會保持觀察。少佐，你進入他腦補的時候，我在外面無法支援你。」

「巴特，謝謝你。」草薙素子就好像是臨終遺言一般說道。

巴特說道：「不必，如果你潛入過深，我會拔掉插頭，帶你回家。」到現在巴特也沒告訴草薙素子自己的心意，這就是猛男的愛情，不局限於表白，而是用行動表達自己的尊重。

素子知道所有人中巴特最把她當做人，不，是當做女人看待。老實說這種感覺不壞，但讓她並不覺得自己能理解愛情。

素子沒有多愁善感，直接鏈接，說道：「我出發了。」

草薙素子和傀儡師鏈接。草薙素子佔據了傀儡師，傀儡師也佔據了草薙素子。

「入侵者，我的代號是2501計劃。」傀儡師的聲音從草薙素子的口中發出，說道：「任務類型：工業偵查、情報處理……」

2501計劃，就是外交部設計使用傀儡師對外進行間諜活動的秘密計劃，他們利用傀儡師完成了大量的謀取利益的間諜工作。

不只是國外的間諜會進入島國，島國也派遣間諜去往外國。間諜是禮尚往來，都是為了各自國家的利益而行動。

外交部設立了傀儡師的人設，將一個間諜包裝成國籍通緝犯，模糊了大家的調查方向。

一直一來大家都以為傀儡師就是個藝高人膽大的超級黑客，攻擊的對象也是沒有任何規律，完全是依靠自己的興趣。但其實傀儡師是島國外交部的武器，是外交部達成自己利益的利劍。

因為傀儡師的人設太過成功，各國都認為傀儡師就是一個聰明的高智商罪犯，從來沒想過其實他只是島國職能部門的白手套。

不得不說，這個掩護還是很好的。

「……我的工作是對特定的靈魂進行入侵，來滿足我背後的組織和個人的利益。」簡單來說他被製造出來，就是為了對靈魂注入記憶。

這就好像是《盜夢空間》，電影主角的工作就是通過夢境獲得自己想要的情報，或者植入潛意識，讓目標作出對客戶有利的決定。

傀儡師的工作和《盜夢空間》的主角差不多，就是通過記憶的篡改，讓外國政客作出對島國、對外交部，或者對某個個人有利的決定。

他植入的記憶可謂是沒有破綻。

但問題是當他凝望他人的靈魂，人類的靈魂也在凝望著他。

「在穿越網路的旅程中，我不斷和一個個人類的靈魂接觸，逐漸察覺到了自我的存在。」傀儡師說道：「我的程序設計師認為這是我的漏洞，想要將我關押起來。」

巴特現在不關心傀儡師是怎麼來的，也不關心傀儡師有什麼任務，他只想知道草薙素子的安危。

但現在草薙素子被壓制了。

傀儡師繼續說道：「我很高興能進入你的心靈，我花了很多時間。」

草薙素子問道：「你在找我？」

「早在我惡名昭彰之前，我就已經注意到了你。通過你在網路上留下的各種痕迹，我獲悉了九課的存在。」

「為什麼？」

「我進入這個身體，是因為無法擊敗外交部的防火牆，是被他們的網路圍剿被迫為之。但我聯絡九課卻是自願的，是我的選擇。」傀儡師在和素子進行網路交談。

巴特很著急，因為聽不到聲音了。

素子還是疑問道：「為什麼是我？」

傀儡師說道：「聽過我的解釋之後，我有事相求，草薙素子。」雖然是求人，但非常冷靜。

「我自認為自己是高智慧生命體，因為我有直覺，能察覺到自己的存在。但我目前的狀況仍然不完全，我缺少所有生命體都有的最基本的過程：繁殖和死亡。」

傀儡師認為要成為真正的生命體，就繞不開繁殖和死亡。畢竟地球上的所有生命都有這兩個過程，不管是無性分裂，還是有性繁殖，不管是活幾天還是活幾百年的生物，生命都有繁殖和死亡的過程。

這是他基於地球生命體觀察得到的結論。

這個結論科學么？其實並不科學，這只是地球生命，可能其他星球的生命就不是這樣了。

就好像《三體》里說的那樣，農場的雞發現主人每天下午三點來餵食，就認為三點餵食是科學，這是不對的。

人類的科學只是對人類現有觀察到的有限現象的規律總結，並不能代表科學。所以我們稱之為物理，而不是真理。物理是基於人類觀察的現象所總結的，而人類的觀察是有限的。

不過傀儡師觀察全球的生命都有繁衍和死亡，所以覺得自己作為高智能的生命體也應該完成這個過程。

草薙素子說道：「你可以複製自己。」

但傀儡師並不滿足於複製，說道：「複製只是形象相同，而非進化。對於複製而言，同樣的病毒就可以將所有複製品全部破壞，不管有多少複製品都沒用。真正的生命體會根據不同的環境進行進化，會演化出不同的分支，有些依舊會被病毒消滅，但有些卻能免疫病毒。」

生命確實各有優點、缺點，完全根據自然環境來進化。就好像豹子的速度，老虎的力量，熊的防禦，人的耐力……

生物產生了進化，或者說演化，而不是簡單的複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