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猿飛險象

墨家禁地，猿飛——

石橋邊，四人已各就各位：三人拉著藤蔓，一人懸在半空。

我抬頭看著像「弔死鬼」一樣吊在空中的天明，心裡則暗自盤算著什麼時候可以用小藍。話說上一次在煉劍池那邊，我的mp值幾乎被天明全部吸走，現在可是連最基礎的飛行術都不可能使用了，萬一一個不小心……

想到這，我狠狠地吞了口口水，冷汗直冒：那麼……用小藍好了！可是……這壓箱底的到底該不該用叻？不對！就算用了也不行啊！我現在正處於「魔法反噬」的狀態，不可以動用真氣。要到三日期限過了之後才可以用魔法，如果現在用的話……內息這麼亂，經絡會承受不住的！

——慘了！現在我只是一個平常人了。

不對，比平常人還糟糕！我主修的是術法，平日里武學的修鍊基本沒有多少，只能勉強對付幾個「垃圾貨色」，或者是一兩個高手（因為有太極）。而且對於那種打鬥，我根本沒有多少臨場經驗，處於劣勢，還有最重要的問題：我的體力！我好後悔以前偷懶沒有多練武術啊啊啊～～～這回可是處於「絕對劣勢」了！我哭喪著臉，無語望天……

「啊——」半空中，天明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把我的神思拉了回來。

月兒著急地喊：「天明，你要抓緊啊！」

此時，天明正處於「上不去，下不來」的倒霉境地！

「不好！」我忙嚎了一句，「快往後拉！！！」

月兒聽了我的話，才回過神來拚命將藤蔓往後拉，我也向後拉著。可是，我身後的藤蔓根本沒有一絲繃緊的跡象。

「少羽！」我回頭喊了一句，想讓他回過神來。

只一瞬，我滿心的希望就去了大半：那雙重瞳……竟然獃滯得可怕！

「啊——我抓不住了啊！！！」天明發出一聲殺豬似的嚎叫，墜了下去。

丫的！沒時間了！我咬住下唇，死命抓住藤蔓向後拉。

「天明！」月兒失聲驚叫。

只聽「刷」地一下，月兒手前的藤蔓便綳得老直。

我們承受不住著巨大的拉力，但是手不能鬆開！

於是，理所當然地，三人被拖行了一段距離。現在的希望，只有他了！

我再次回過頭：「少羽，你快點……」話未說完，我便愣在當場：他鬆開了藤蔓，動作僵在那邊。

我絕望的扭過頭，努力幫月兒拉住天明，雙手上已經傳來了強烈的痛感，可是，我知道，絕不能鬆手！不能！！！老天，你幫幫忙啊！雙手死死地扣住藤蔓，十指指甲幾乎摳進手心。

也許是我的祈禱奏效了，我和月兒終於在離石橋盡頭五步左右的地方停住了。

「啊——救命啊——」天明嘶吼著，在空中一陣亂舞。兩隻手拚命想抓住什麼東西可以穩住身形，無奈手邊只有無形的空氣，一切徒勞。而且他這麼亂動自然也為「救援」增加了難度，再加上天明自身的質量以及地心引力。

試想一個十二歲的柔弱女孩和一個十三歲手臂挂彩近乎無力的少女能承受住這麼大的力量嗎？？？答案是……no！

僵持了好一會兒，我們又被藤蔓拖行了一段距離，月兒腳前便已是百丈深淵！所幸月兒盡全力拉住了天明，一時間所有動作都僵在那邊。

「goodchance！」我暗暗歡呼，啟動了右邊靴內的機關，腳尖處瞬間抽出一片冷光。

踮起腳尖，狠狠地將那把匕首插入石橋：形式穩住了。

我鬆了口氣：還好這匕首是削鐵如泥的弱水匕，沒想到當初買靴子時多用的50元rmb竟然能救我一命。

慶幸歸慶幸，墜入裂谷的危險還在。短暫的休息過後，我用左腳巴住地面一點一點往後退，退到最大限度立即將弱水匕拔出石橋在左腳腳邊狠狠插下。月兒也跟著我的腳步後退：「拒霜姐，小心一點。」

我輕輕點頭，示意她不用擔心，在暗自穩住身形后又開始後退。像剛剛做的那樣與月兒相互配合，退了五步。

正當我想繼續後退時，只聽「鏘」的一聲，腳尖上的壓力陡然消失！手上的強大拉力將我和月兒向前拖去！我忙向腳下看去，頓時，一張臉拉成了苦瓜：omg！弱水匕斷了！！！

「啊——」被繩子牽制住的三人發出了凄厲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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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天明和月兒不知是什麼力量使兩人停止了下墜，都疑惑地抬起頭看向石橋的末端。

——石橋盡頭，一襲淡紫的華衣衣袂翩飛。

我整個人微微向前傾，腳下卻是像生了根一般死死定在石橋上，姿勢煞是怪異。左腳的機關已經啟動，腳尖離裂谷只有半尺光景。

「痛……」我痛得直硌牙，顯然，剛剛的動作十分用力，腳尖磕到了石地。

「月兒，抓緊！」我咬牙，將藤蔓在手上繞了好幾圈，努力向上拉。剛拉起一點，手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又迫使我彎下身子。

天明和月兒的高度自是下降不少：「啊——」

我勉力挺直身子，從寬大的左袖中現出的雪白手背上已然蜿蜒出了如藤蔓植物般的猩紅血液，將我手下的藤蔓染得暗紅：手臂上的傷口開裂了！

我死命咬住下唇，才沒有痛呼出聲，嘴裡是一股腥鹹的味道……

「喀喇」「喀喇」……腳下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響動，我心裡一驚，忙低頭看去，腳邊的石塊已經出現裂縫，身體隨之向前傾斜。

情況比我想象得還遭！小藍不能用，力氣使不上……現在……少羽，少羽！希望只有他了！我咬牙將藤蔓在左臂上纏了幾圈，轉回身，向後伸出右手：「少羽！少羽！！少羽！！！」

「拒霜……」少羽伸直了右手，卻不敢向前踏出一步。

左手上又傳來近乎撕裂般的疼痛：「啊——」

「喀喇」「喀喇」……

——這是石塊斷裂的聲音！

撐不住了啊！在原著里，少羽不是回來幫忙的嗎？怎麼回事？？？我就要「死」了嗎？不，還不能！還不能死！！！

這時，石塊完全斷裂！「啊——」我和天明，月兒三人再次向深淵跌去。

不……不能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在這裡！

在下落的瞬間，我的腦子裡只有這樣一個念頭。

毫不猶豫地，我伸出手赤手插入了石橋末端的裂縫之中——指甲被堅硬的岩石折斷，手指被鋒利的裂口割傷！然而，我竟生生地將手插入石縫中，死死摳住，三個人連帶著掛在的深不見底的裂谷邊緣。

「啪嗒」一滴液體從指縫間落下，濺在我的臉上，緩緩滑落，腥甜，血紅……最終如鳳凰花般盛開在唇角。

「啊——」右肩上傳來了如刀割一般強烈的疼痛感，好痛！我不由得大喊出聲，眼淚直在眼眶中打轉，血液轉瞬將右肩處的淡紫布料染為殷紅。左手指節的痛感漸漸化為酸痛，不斷顫抖，神經開始麻木了……

終於，淚水從臉龐無助地滑下：「少羽！少羽！！少羽！！！」一字，一句。撕心，裂肺。淚水與汗水瞬間混合在了一起，滑進嘴裡，苦澀地咽下……

為什麼？在瀕死時，想到的……竟是……他？

左手手指終於不聽使喚，緩緩鬆開，頹然從石縫間滑落，我閉上了雙眼……

「啊——」天明月兒慘叫。

耳邊傳來了呼嘯的風聲……好不甘心……不甘心？又是這種感覺，我在不甘心什麼？

驀地，耳邊的風聲，停住了。已經麻木的右手手腕上傳來了強大的壓力。我睜開雙眼：少羽正趴在石橋末端，緊握著我的手腕。

「少羽……太好了……」我虛弱地喃喃。

少羽看著我那張又哭又笑的臉，咬牙，鄭重道：「我絕對不會讓你們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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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經周折，少羽終於把我們三人拉出裂谷。自然，瀕臨虛脫的我又被當作傷員給月兒包紮，還好，手鐲里的金創葯和紗布有很多，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呢！

值得慶幸的是，我的右肩僅僅只是肌肉撕裂，沒有脫臼，這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右手指甲就沒那麼幸運了，幾乎是個個斷裂，原因嘛……是用手摳住石縫時用力過猛……好吧，我自認倒霉。不過……

「月兒，你為什麼把我右手的每根手指包得跟個胡蘿蔔一樣啊？」我看著纏滿紗布的右手，欲哭無淚。

月兒淡淡開口：「還有一種包法。」

「啥？」我兩眼冒光。

「把五根手指捆在一起……」

「得！」我忙打斷月兒的下文，「還是這樣吧，至少能動。」

不怕死的明寶又再次被派去打頭陣，我和少羽則站在遠處的石地上。我是因為受傷，少羽則是……恐高……

兩人站在一邊，一時無言。看得出來，旁邊的某隻正對於剛剛的事情耿耿於懷，皺著眉頭沉默著。一時間氣氛壓抑起來。

我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抬頭看著好像在空中表演體操的天明，在此感嘆一下：此人不進中國國家體操隊真是國人的損失啊！

不知怎的我忽然想到了「猿飛，據說只有像機敏矯捷的猿猴才能渡過此處。」這句話，嘴角不由得抽搐兩下。而後，想象力極其豐富的我的腦海中瞬間出現了一張頭是猿猴的頭，身體是天明的身體的一張p圖，不禁「噗哧」一下笑出聲來。

「呃？」旁邊，少羽對於我的突然發笑表示不解。

我笑著向上一努嘴——

「啊哈哈——好好玩哦，好好玩哦！」天明正吊在空中的一柄石質龍首劍上進行一系列的翻滾動作。

少羽一時間瞠目結舌：「這小子，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厲害了？！」

「我一直都有一種感覺，這世上是沒有什麼事能夠難住你們的，你們將來都會成為了不起的大英雄的！」月兒回過頭，巧笑倩兮，雙眼亮亮的。

天明威武過後大頭撞牆，卻還是不忘回身揮爪炫耀一番：「喂！你們看見了嗎？看見我剛才是怎麼飛過來的嗎？我也很厲害吧！嘿嘿嘿……」

「看見了！看見了！天明最棒了！」月兒蹦跳著拍手笑道。

天明聽了這句誇，一時得意忘形，故作鄭重地走到機關邊：「我要開咯！」

話音剛落，另一半石橋便「撞」了過來，月兒首先走了過去。

「喂，少羽。你一個人可以嗎？」我挑眉調侃。

少羽不回答，只是拽著我走向對面。

哎？！此人不是恐高嗎？腫么回事？？？難道……玄機又耍我！！！我難以置信，只能跟著他的腳步。走到一半我才發現少羽的手心竟有些潮濕，在輕微地顫抖——害怕還在逞強！

「笨蛋！」我輕道了一句，不自覺地握緊了前面少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