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桑海城邦

到了齊魯之地，我們先把墨家弟子們在城外安頓好，然後「高層人員」們就開始向城裡進發。

「馬上就要進城了。」我在車頂上眺望遠方，「該做的準備工作也應該開始做了。」

「什麼準備工作？」天明問。

「嘿嘿。」我欠拍地笑了幾聲，然後說道，「你猜。」

「……」

少羽很不給面子地說了出來：「當然是易容啊！笨啊你！」

結果，一炷香的時間后——

我從馬車裡出來，臭屁地一甩已經染成黑色的頭髮：「怎麼樣？帥吧？」

「……」眾人以沉默回答了我的問題。

「拒霜，我說，你穿男裝幹嘛啊？」易了容的少羽問道。

我大驚失色：「你、你……你怎麼看的出來我是拒霜？」

低頭打量著裝束，沒問題啊……

可是，孩紙——你不看看自己的樣子啊？雖然貼了**，可是臉的稜角還是過於柔軟，而且還沒梳髮髻。如果這只是女的，說出來肯定有人信。可如果說這只是男的……說出來別人一定會以為這只是「偽娘」。

少羽托著下巴盯著我看，就在盯得我心裡發毛的前幾秒，他錘了一下手：「哦。」

「啊？啥……啥？」我自是摸不著頭腦。

「有梳子嗎？」

「哦。」我將梳子實體化遞給他。

少羽把我的黑色長發綰成了類似古代男子的髮髻，而且還垂下一縷黑髮貼在我額前，遮住了半邊臉。

——孩紙，感情你是讓我cos高漸離還是石蘭啊喂！

正碎碎念著，馬車已經進了城。

一路上，遊人、漁船絡繹不絕，燈籠、酒旗迎風招展，路邊的小販也都扯著嗓子吆喝著，一派繁華景象。

「哇——」好多人啊！我雙手巴在馬車車窗上，好奇地看著這一切，「還有海鷗！」

「就是這裡了。」高漸離惜字如金。

我點點頭，跟著眾人走出馬車。

剛一下車，就看見雪女捂著天明的嘴，笑道：「明兒，你的病還沒好，注意多休息，這些大人的事你就別多想了。」說罷押著天明進了客棧。

隱隱還傳來明寶的慘呼：「唉呀！好疼，好疼啊！你輕點！！！」

我無奈地晃了晃頭：明寶的巨子養成之路依舊艱辛……

想著，我跟著大家進了客棧。

剛進客棧，又看見明寶在那裡耍寶：「你別忘了，我可是你們的巨……」

「你再說啊。」雪女威脅地掏出簫半眯著眼，「說啊，巨什麼？」

明寶頓時住了口，緊緊捂著自己的頭，不敢吭聲了，要知道在途中他可是被雪女的簫打了不下8次腦袋！

「這才乖嘛！」雪女慈愛（？）地摸著天明的腦袋。

少羽走了過去，笑著拍上天明的肩膀：「明弟啊，別惹姐姐生氣！要聽話，好好養病！」最後四個字咬得相當重。

天明氣結，把少羽的手甩開：「哼！你才有病呢！」

「別打了。」我出面當和事佬。

「你……」天明還想罵什麼，蓋聶一句「別鬧了」就讓他焉了。

果然是老將出馬一個頂倆啊！

「哦。大叔，他們都欺負我！」天明正準備可憐巴巴地來個惡人先告狀，只聽一陣腳步聲，還伴隨著一句：「稀客，稀客啊！」

我眯了眯雙眼，打量著庖丁，他看起來這麼胖，可是腳步卻比一般人輕盈很多，看來他會的應該不止那點解牛刀法——不用說，一定又是一隻藏得很深的武林高手。

「好久不見了。」

「這位就是……」

「啊呀，高老闆，你們終於來了！」

……

我無奈地打著哈欠，翻了個白眼，暗想：用得著嗎？古人啊，這個麻煩的存在啊……什麼東西都要「謙讓」一番……

咦，這種奇怪的感覺……我立刻回過頭去：誰？在盯著我們看？

隱藏在樓梯陰影間的瘦弱人影是——石蘭。

在第三部最後看來，她應該是幫我們的同伴，只是，目前只知道她的目的與蜃樓有關，還不知道進一步的消息，反正……靜觀其變吧。

在此，說一句：玄機龜速啊啊啊啊啊……這麼久都沒有把七部出完，弄得我現在……快要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了。tat……

正當我在心裡無盡地吐槽時，少羽抬手扯扯我的衣袖，給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我到旁邊的桌邊坐下。

我點點頭，表示了解，而後入席。

「唉呀，你們這個樣子，我實在看不習慣。這裡安全，你們還是別裝扮了吧。」庖丁轉來轉去，n久之後，終於開口。

我坐在原地不動，兀自打著哈欠等眾人換裝完畢：**！勞資昨天沒睡啊！！！雖然剛剛補了一個時辰的覺，可還是……困啊！

正坐在榻上，頭像小雞啄米一樣一下一下地頓啊頓，快睡著時，某隻欠扁的把我叫醒了：「拒霜，你怎麼不去把偽裝卸掉啊？不會是困得都懶得動了吧？」

對於這種每天必有的欠扁話語，我已經自然而然地形成了自動回復模式：「滾！」哼哼……我會告訴你待會兒我們要去小聖賢庄送東西嗎？我會告訴你待會兒我們要混進小聖賢庄嗎？？我會告訴你……其實儒家只收男弟子嗎？？？tat……

關鍵是某隻托著下巴，還自認為很有理地點點頭：「嗯……一天只睡一個時辰，也難為你這隻白痴了。」

我皺眉，頭上華麗麗地爆出n個「十字路口」，一腳往少羽的腳背上踩過去。少羽很快地往後一退，只聽「砰」的一聲……

我的表情瞬間僵住：我的腳跟……砸上了地板！痛啊！！！硬忍著痛呼出聲的衝動和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我很自覺地到一邊畫圈圈，種蘑菇去了……

「沒事吧？」少羽湊過來問。

「沒……事……」我從牙縫裡擠出如下字眼，瞪了他一眼：給我記住！！！

正好，班大師在旁邊作介紹：「這位是楚國項氏一族的少羽。」眾人齊刷刷把目光投了過來——圍觀。

我頓時嘴角抽搐，立刻拉開和少羽之間的距離。

庖丁沒有察覺，只是雙手作揖，「項氏一族的少主？江湖上的兄弟都是十分佩服的啊。」

少羽反應過來，回禮：「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嬴政大概做夢也絕想不到，墨家會在這鬧市之中，開上偌大的一間客棧，作為聯絡的據點。不愧是江湖豪客，丁前輩膽識過人吶！」

庖丁聽了自然是得意洋洋：「啊呀，大夥別客氣！看得起我的，叫我『丁胖子』就可以了！」

天明抓緊機會來了一句：「丁胖子！」

「什麼事啊？」

「嘿嘿，沒事，覺得『丁胖子』叫起來很好玩，就叫一叫嘍！」

庖丁的表情霎時僵硬……

班大師指向我：「丁掌柜，這位是墨家的新統領，拒霜。」

我略微向庖丁頷首：「久仰。」

「拒霜？男孩子竟然叫這個名字？」庖丁極輕地嘟囔了一句，然後行禮，「聽說你在機關城中獨自斬殺近千秦兵，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本事，實在讓丁某人佩服。」

「丁掌柜過獎了。」我拚命忍住暴起的衝動，學著古代人帶有書卷氣的語調。

班大師明顯聽到了庖丁前面的那句話，汗了一下，解釋道：「咳咳。丁胖子，拒霜統領是……女的，只不過是女扮男裝而已。」

「啊？」庖丁愣……

咦？他沒看出來？看來少羽給我梳的髮型還是很有用的。我自顧自地點點頭：「不用在意，這樣也證明了我的易容很成功。」

「嘿嘿……」庖丁附和地笑了幾聲，轉頭問班大師，「之前……跟我提過的少年是誰啊？」

「就是他。」班大師指向天明。

「啊？！」庖丁驚訝，然後開始上下打量他們所謂的新巨子。

天明看著庖丁的樣子只覺得有點摸不著頭腦：「喂，你在我身上找什麼吶？」

「我要好好找找，在你全身上下有哪一點像巨子？」

「大家都覺得很像啊，是不是？」天明開始和大家做互動。

眾人默……

天明的嘴角尷尬地抽動了幾下，遂反應過來，拿出「木匠鋸子」的威嚴：「我看，是你這人眼神不太好啊！」

卻不曾想侮辱了庖丁的「人格尊嚴」，此人登時暴起：「我眼神不好？！我的手藝都能在母蚊子左臉上繡花了，居然有人說我眼神不好？！！」

「行了行了，丁掌柜，還是向我們說明一下最近桑海城的軍隊駐守情況吧。」我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忙說道。

「這段時間，城裡往來的部隊比往常多了許多，而且看番號多不是本地駐軍。」

「秦軍向桑海增兵駐防了？」

「嗯，至少兩倍，而且還在持續增加。並且就是這三天，府衙行管那裡更是換上了重甲兵駐守。附近的幾條街都封閉了，即使白天也不許閑雜人等靠近。」

「莫非……是有什麼大人物要來？」少羽習慣性地托著下巴思考，「拒霜，你說呢？」

我也托著下巴：「難道……是陰陽家？」

「我在桑海多年，這麼大陣勢也還是第一次見呢！」庖丁強調事情的嚴重性。

「唉——」我嘆了口氣，照這麼下去，要猜到什麼時候啊？還不如補個覺呢！正好，旁邊就是一根柱子，我很舒服地靠在柱子上開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