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是花銀買來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
我的腰腹幾處部位被人連續地踢了好幾下。一股子疼痛順著脊梁骨蔓延開來,一直躥到了頭頂,太陽穴漲得很。
「總算是醒了。」一聲慵懶的聲音從一旁傳來,音調軟綿。
我驚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見一男子倚靠在門前,身子放鬆,目光肆虐地上下掃視我。窗外的光線投射在他身上,泛著淡淡的光暈。墨玉般的長發只是任由披著,柔順如上好的綢緞般垂在暗紅輕佻的衣衫上,如此這般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捲曲,朦朧之下發著柔和的光。
我被眼前的美景刺激到睜不開眼,在腦子裡頓時瞬間空白了一片,迷惘了許久才適應過來。
這是哪兒?
難不成我在做夢。
「知道你醒了,別裝死。」
那個男子瞟了我一眼,徐徐朝我走來,負手站立表情有些幸災樂禍,「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我眨了眨眼。
他見我不說話也疑惑了,蹲下身子,沉默了片刻后,單手執起袖口,探手二指放在我的脖頸處的大動脈上,挑眉凝神,眼卻一再觀察我的神態。
他這在作甚麼?
診脈?哪有人把手擱在脖子上診脈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男子穿得可真夠傷風敗俗的,一襲開襟的明亮大袍子微敞,春光外泄,袍上繡的還是墨百蝶穿花的樣式,那寬大的衣袖被他隨意地卷著,很大方地露出蜜色的手肘,那雙手,修長有力,很有骨感。
若是一個白肌膚的人兒穿著這一身紅衣,可說是娘兒們。
可由他穿著,卻別有一股致命的誘惑力。
「你哪位?」我卧地,手撐著腦袋,望向他,試圖與他話家常。
他手一抖,按在我肌膚上的手一滑,神情像是被驚得不輕,劍眉一豎,瞪著我。
「繼續摸,別客氣。」我反手握著他,抬眼望著他,露出個坦蕩蕩的笑容,不經意間也摸了他的手兩三把,算是扯平誰也不欠著誰了。
我這人很好說話。
十分不介意他揩我油。
他揚起劍眉,目光隱隱含笑,輕抿的嘴唇,帶著譏諷的意味。
我卻被那笑容,晃暈了。
這人美是美,
卻讓我想到了毒蠍子。
因為,他指尖正威脅性地抵在我的脖頸上,狹長的眸子危險地眯著。
我乾咽口水,討好似地笑了笑。
「你該不會接下來便要問,這是何地了吧?」他的手指游移著,輕蹭了蹭我的臉頰。
是啊……
一經他提點,我給了個大悟的表情。
我怎麼就忘問了。
他為何會突然站在我的面前?還有,這是什麼地方?
我眨了眨眼,一把推開了他,忍著身子的疼痛,撩起蓋在身上的袍子,站了起來。
這屋子不僅有股發霉的氣味,還格外的臟。一縷陽光自破爛不堪的窗欞處撒了進來,傾瀉在角落裡的破榻上,被翻得亂七八糟的被褥里居然是用舊棉填塞的,而且還有些受潮了。
而我……
方才就這麼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這個破地方對我來說,完全是個陌生的地方。
「這是你的房間,別裝成一副你啥也不懂的模樣。」他揚眉,眼神打探地望著我,哂笑。
房間?
我就住這鬼地方?不對勁兒……我明明應該住在……
我閉目,拿手握拳敲了敲頭,突然發現今兒之前的事壓根就記不得了。
情況來得如此迅猛突然,完全不在我的掌控之下,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成獃滯狀。
那男人好沒眼力,走至榻前不經我允許,拎著被褥抖了幾下,還捂著鼻子,自顧自的說著,「你該不會是被打傻了吧?」
可不是么,
我身上疼得很,就像是被人狠狠揍過一頓。
他怎麼什麼都知道啊。
我瞟了他幾眼。
眼下這位男子環顧了屋子一周,又往褥子里瞅了一眼,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一副很不甘心的模樣。
「敢問,你在我的房裡尋何物?」
「……說得我像是要偷你東西似的,本大爺要找的話,早就在你昏死時找了,有必要在你面前翻來覆去地找么,再說了你這破爛房裡有啥好玩意兒。」他雖是這麼說著,但仍忍不住斜眼,又瞅了一下床底下,一副怏怏的模樣。
他像是與我很熟,可那表情卻是又有些貶低瞧不起我。
我蹙眉。
他的話有道理,不過……
「小子,你別告訴我你真的又失憶了。」他棄了手中的東西,一臉嫌棄地拍去袖子上的灰塵,揚眉望著我,話里這時也帶著三分的疑惑了。
「……」我坦蕩蕩地望著他。
「也怪不得老闆回回都想抽你,倘若我花銀子買來的人每隔一段時間就失憶一次,我也受不了。你小子真是個人才,收養你,還真夠讓人磨練耐心與忍耐力的。」他泄氣地笑了一下,一副瞭然的樣子,瞄了我一眼,看向我的眼神里貶低竟還油然生出了三分同情。
我蹙眉,細細琢磨著他的話,有兩個重點。
第一,我經常失憶
第二個就是……
「我是買來的?」我問。
他負手,微笑。
「我是被老闆花了銀子買來的?」我狐疑,又問。
他難得有耐性地點了點頭。
我睜大了眼睛。
突然間我像是想到了什麼,咬牙扶著牆,站穩了,身子卻因渾身酸痛而抖了幾下,伸著頭朝外望了一眼。
他媽的……這不像是府邸啊,完全是一個樓。
一種不祥的預感直逼我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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