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乖,哥哥給你把脈
車外跪著一個少年,背脊挺得筆直,有股倔意,想一夜,單薄的身子微微發抖,虛握在袍子上的手,蒼白極了。
他跪著的地方很講究,把本尊入殿之路佔了個大半。
「出什麼事了?」我掀開車簾,瞅了玄硯一眼,很是不解。
「這是青紙的弟子。」玄硯抿唇,低低地說了聲。
「求尊上救救大師。她被宮魔頭所傷,快不行了。」這個少年眼眶紅了,趴在地上久久不起來。
「你別急,把事情經過慢慢與我說來。」
原來宮歸艷與青紙沒聊上幾句便被識破了易容術,惱羞成怒之際,下手又重了些。揚言要我早些現身與他回府,不然隔三差五,就會來殺他幾個。
我撫額,很是悵然。
白少安撫地拍著我的肩,從車內出來,彎腰扶了少年,「人在哪兒?」
少年訝然,瞅了瞅他。
「你且帶路。莫耽誤了醫治地時辰。」
少年淚涕交加。忙不迭地爬起身。
二人就完全忽視了我地存在。一個領路。一個跟隨。就這麼飄飄悠悠地走了。
「嘿。這個人就奇了怪。白公子見死不救出了名地。什麼時候倒成了活菩薩了。」辛召斜我一眼。捏著扇子。煽風點火。
「裡頭傷地可是四師之一。沒聽見宮歸艷說隔三差五殺他一個么。說不準三日之後就輪你了。」
我搖了搖頭。手負在背後。嘆了聲。跟了上去。
於是,這一治就花去大半個光景。
在這期間,我補了頓早膳,吃了兩隻饃,后又掰了半個塞入嘴。記得配菜是上了一碟酸菜,一碟醬黃瓜,兩三粒花生。吃完之後一抹嘴,坐在凳子上發了會兒呆,哪兒都沒去,直到午膳被人端上來后,我就記不得吃了什麼,總之心裡頭空落落的。
終於,我終於耐不住性子,去敲了門。
正巧與往外走的弟子撞上了。
一張寫滿藥材的紙嘩地落在了地上。
「尊上,對不住。」少年弟子忙撿起抱住,寶貝似地,「小的要去抓藥。」
我微微頷首。
知道這不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稍微安心。
房間內。
青紙卧在榻上。
她還沒來得及卸去易容術,那是一張與我一摸一樣的臉,只不過額上地硃砂痣因為汗而熏染化開了,遠遠望去就像是梅花。
白少沉默,守在她身旁,只是靜靜的望著,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滿是憂傷。
「她已沒什麼大礙。」
「我見你寫了滿滿一紙。抓藥抓得很急?」
「這位青姑娘受的不全是內傷,打鬥時不慎吸了毒氣,所以旁人不好醫治。毒被我逼出來后便再無性命之憂,內傷以後慢慢調理便是了。那藥方上的藥材多半是為你開的。」
「我?」
「紫瘴陰掌要早些治。只可惜其中有一味葯需到白靈峰上取,我已經飛鴿傳書,託人快馬加鞭送來,最遲明日能到。」
「勞你費心了。」我瞅了他一眼。
「這是應當的。」他玉容淡淡的,眉宇間的憂愁並未全散,只有在看向青紙時,眸里才多出股溫柔。
「那時候笛匕與我鬧彆扭,總愛纏著我為她點梅花。」
我也順著他地目光望去榻上。
屋內頓時陷入了安靜,這時候睡卧的青紙突然翻了個身,嚇了我一大跳,結果她又睡了。
白少緩神,抬手為她拉扯下滑的被褥,舉止溫柔。
我望著青紙額上的紅梅印,心裡怪不是滋味的,「沒想到我派的一名小弟子
得動你,幫忙治易容大師。你也不見得像傳說中那救。」
白少地臉有些動容,眼珠轉動,望著我,「起初少年傳話的時候,你臉都變色了,我想她一定是你重要的人。你想救地人,我怎能不救。」
是以,我臉黑是因為宮歸艷的豪言。
「我知道你在恨我當日的袖手旁觀。」
許久之後,他才說了話,「我在白靈峰上,初學醫術時也曾救人。當初很多人上山求天師醫治,我年少氣盛,見他老人家不搭理,便自己翻書琢磨。」他眼裡含笑,很是悲傷。
「那時候違背師訓私下救人犯了不少錯。世上一些奇毒的解藥需要在患者身上反覆試煉才能得出解法。天師性子頑,但凡我救一人或是開錯一貼葯,他便我跪罰外加禁足三月。」
「後來我也看明白了。只有少救才能少罰,想要早點修成下山,便要懂得冷眼旁觀,知曉捨棄。」他微微一笑,「慢慢地性子也養成了。」
真是有什麼徒弟就有什麼師父。多好的一個善良胚子啊,被那老頭兒糟蹋成這樣。
這個百家天師,性子真是奇怪得緊。
我坐在他身旁,很在意地瞅一眼袖袍,「手腕上的傷,都是被天師責罰的么?」
「也不全是。我們不說這些了。」他眉目舒展,「別使性子。乖,讓哥哥給你把脈。」
突如其來的溫柔,弄得我寒毛炸開。
他指比寒冬臘月的雪還要來得冰涼,我被凍得一激靈,卻也忍住了。
「我還有得活頭么?」
他眉頭蹙起,像是察覺了什麼了不得地東西,驚訝之後便有些釋懷。
我瞧著愈發覺得不對勁,正徑自悲哀地想,要不要預備著辦身後事時,手卻被他牢牢地握住。
他說,以前我是沒能力救,為保全自己,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後來,是想救的人已經不在世了。
如今,你是笛匕唯一地親人,我傾其性命都要救你。何況只是區區的毒掌。
正當我微微怔愣之際。
白少地手撤離了我的脈,嘴一抿,「不能再拖了。明兒個便治。」
「他們說解這個毒需要脫……脫脫光了才能……」
「關乎性命,何必在乎這些小節。」白少怔了怔,又補了一句,「何況我也要脫,你不見得吃虧。」
我頓時石化,老臉紅了一遭,感動期盼又羞憤之餘,卻發現有股視線灼熱襲來,青紙掀著眼皮一眨不眨地望了一下我,又望了望白少,最終實現落在我們相疊地手上。一時間仿若迴光返照,這個迴光返照的人還多了個閑工夫,吩咐下人把白少的吃食住行都安排個妥帖。
這個住么,
居然住在了桐棲閣。
為此,我不得不抱怨一下。
據他們所傳,當初我住在桐棲閣,薛凰寐住在鳳凰居。正所謂有一句話叫,梧桐之枝,鳳凰來棲。它們都位於寢殿之內,而且兩個房的床榻曖昧到只隔一堵牆,曲徑相通,還共享一個內院。
而現在我住在薛凰寐曾住著的地方,梧桐棲卻住進了白少。
其中的寓意再明顯不過了。
白少顯然不懂這裡面的意思,欣然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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