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絕望沼澤
?「哦?承諾?」
薩弦楞了一下,心裡卻已經罵開了聲。
他知道此人現在便是漫天要價的架勢,可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問道:「如果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我自然會答應。但如果你的要求代價太高,那我只能衡量這次的合作是否還有必要進行下去了。」
「薩弦大巫師放心便是,我這個人,一向都懂得什麼叫做知足,既然你給我許諾了如此大的報酬,我當然不可能再開出什麼過分的條件。只不過嘛,我向來聽聞那巫君之握能力強大,甚至有毀滅天地的威力,只要落在你們巫君一族的手裡,就可以發揮出十成的力量。」中年人咧了咧嘴,道:「等到了那個時候,我還希望大巫師能夠替我滅了戰狼一族,讓我得到他們的戰狼。」」
「原來只是這點小要求。」薩弦笑道:「只要我得了巫君之握,別說是一個小小的戰狼部族,就算是那些中等的部族也是揮手間便可覆滅,而你,顯族長,你們顯刀一族可以得到我永遠的友誼,這就是其他部族不可能得到的最好許諾。」
「呵呵,這樣是最好了,既然薩弦大巫師給了我這個承諾,我心裏面就放鬆了很多。」
中年人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提前祝我們合作愉快了?」
「合作愉快。」
薩弦將手中的權杖在地面拄了拄,笑的十分愉快。
白陽與竹遠遠在兩天之後,終於來到了絕望沼澤的外圍。
看到那些紫『色』的毒霧瀰漫在空氣之中,白陽瞥了兩眼,發現竹遠遠的表情有些難看,就知道她一定是沒有辦法抵禦這些毒氣,但就算是這樣,她仍然選擇與自己一起前來這絕望沼澤尋找巫君墓宮,白陽心裡稍微有些感觸,隨手取出一枚避毒丹遞給了她,說道:「將這『葯』吃了,你就不必擔心毒氣入體。」
「這是什麼東西?」
竹遠遠好像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東西,忍不住眨了眨眼,一臉的好奇之『色』。
白陽微微一楞,說道:「你連丹『葯』都不知道嗎?」
「丹『葯』?這就是傳說之中能夠治癒百病的丹『葯』?」竹遠遠有些『激』動,一把搶過了白陽手裡的避毒丹,捧在手心看個不停。
這次白陽才確定她是真的沒有見過丹『葯』,忍不住道:「你們的部族之中,難道沒有人懂得煉『葯』之術?」
竹遠遠捧著避毒丹遲遲不肯入口,那模樣就像是得了一個心愛的寶貝,恨不得捧在手裡一輩子。
可她這副樣子,讓白陽看的極為心酸,嘆息了一聲后,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不少的丹『葯』,全都遞給竹遠遠,說道:「這裡有很多丹『葯』,我都歸好了類別,等你回到部族以後,再善加利用就是了。如果我之後能與我的同伴會和,再讓我的師姐傳授你煉『葯』之術。」
「你肯教我煉『葯』?」
竹遠遠的眼睛里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好像白陽所說的事,是一種天方夜譚一般。
「在你們的世界,丹『葯』十分珍貴么?」
「嗯。」竹遠遠珍而重之的將那幾瓶丹『葯』收好,彷彿比『性』命都重要,然後才小心翼翼又極不捨得的將白陽給的那顆避毒丹給吞進了肚子里。
避毒丹的味道不是很好,有一股極其刺『激』的怪味。就算白陽識遍百『葯』,也難以對這種丹『葯』生出什麼好感來。
可是竹遠遠將避毒丹吃下去的那一瞬間,表情竟是微微有些神聖,好像自己吃下的不是丹『葯』,而是最珍貴也最美味的美食。
這種表情更是讓白陽得知了在她這裡,丹『葯』有多麼的可貴。
竹遠遠深吸了口氣,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一些微妙的變化,更是大呼神奇,輕聲說道:「如果當年有這些丹『葯』在的話,我的很多族人都不必犧牲了。可惜,如果我再早一點,哪怕只是一年得到這些丹『葯』」
說到這裡,竹遠遠的表情明顯有些恍惚,也不知是想起了誰,但她的眼神卻是充滿了悲傷,讓人看了以後內心隱隱有些刺痛。
白陽也嘆了口氣,拍了拍竹遠遠的肩膀,說道:「等你自己學會了煉『葯』以後,就會知道,煉『葯』其實並不是很困難。而煉製避毒丹這種簡單的丹『葯』,只需要幾個月的功夫便可以熟練起來。」
「丹『葯』的煉製之法一直掌握在那些大部族的手裡,我們這些小部族,根本就連『葯』材是什麼都沒見過,更別說這種珍貴至極的成品丹『葯』。」
竹遠遠道:「當年被關押在這裡的人,也有幾名懂得煉『葯』之術的強者,只是他們最後並沒有組成部族,也沒有子孫後代傳承下來,他們那一身煉『葯』的本事,自然就此永遠的失傳了。其他懂得煉『葯』之術的部族,只不過是從祖輩傳下來的一些粗淺法子,能夠利用那些隨處可見的『葯』草來煉製最簡單的傷『葯』。可就算是那種最粗淺的傷『葯』,他們也要用很多的物資去換,我們這種部族根本就兌換不起,所以每當受了重傷,除了讓部族中的高手運轉真氣去續命,就再也沒有任何有效的法子。」
「那你們這些年來,豈不是死了很多人?」白陽楞了楞,忍不住問道。
竹遠遠眼神悲傷:「是啊,如果有這些傷『葯』的話,他們就不會死了。在這個世界里,沒有人敢輕易受傷,更沒有人敢生病,因為一旦受傷或是生病,等待他的下場,很可能就是死亡。」
「再加上惡劣的氣候與環境,那些無人庇護的小部落,甚至每一晚都會死人,這種生命的消逝,對於任何一個族群而言都是無可避免的損失,我們的族群也不例外。」
竹遠遠說到這裡,搖了搖頭,似乎不想繼續說下去了,於是她定了定心神,說道:「先進入絕望沼澤吧,有什麼話,等到了巫君墓宮再說。」
兩人沉默無聲,穿過了那片紫『色』的毒霧。
白陽並沒有服用避毒丹。
因為他體內有那股長生真氣的存在,毒霧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多大的效果,再加上他的身體已經淬鍊到了極限,各方面都已經堪稱接近大圓滿的境界,更何況地元境強者有種種能為,一般的毒氣根本就近不了身,更何況這種沼澤之中自然生成的毒。
一路向前穿行,白陽和竹遠遠誰都沒有說話,他們的沉默反而讓這一刻的氣氛變的異常尷尬。
忽然間,白陽感覺到數道光芒在自己的識海中亮了起來,那些光芒就像是星光,將他的識海照的一片通亮。
「怎麼了?」
發現到白陽的不對勁,竹遠遠停下了腳步,目光也有些凝重。
白陽道:「有人,而且還不止一個。」
「不可能!」
竹遠遠說道:「在這絕望沼澤里不可能有其他的人存在,難道是巫君一族的人?」
想到了最有可能的事實,竹遠遠的表情便有些難看起來;「如果真的是巫君部族的人,那我們這次的行蹤恐怕很快就會暴『露』了。」
白陽不解:「為什麼?難道那巫君部族還有什麼特殊的本事?」
「他們修鍊的功法名叫大巫術,是一種遠古之時便有傳承的古怪功法,這種大巫術一般的人無法修鍊,只有神念極為強大的修者,才可能窺破個中的奧妙。但就算如此,整個世界只有巫君部族的人才能夠修鍊這種大巫術,並且把這種功法修鍊到極為高深的境界。」
「我們現在如果進入了對方的識海範圍內,恐怕已經是一道亮如星辰的光芒了吧。」
竹遠遠神『色』凝重,將鐵棍取了出來,一副嚴陣以待的表情。
可是聽到她的解釋,白陽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說道:「比拼識海念力的話,他們所謂的大巫術恐怕還不是我的對手。」
話音一落,竹遠遠只感覺一股無形的力量,突然之間籠罩在她的頭頂,那正是白陽的神念向外擴散,形成一片極為隱秘的神念盾,能夠阻隔其他人的神念探查。
只要對方的實力沒有超過白陽,那他的神念就註定被阻絕在外,而且還不可能發現任何的不對之處。
這也正是白陽在修鍊萬『浪』『潮』汐訣以後,得到的特殊能力之一。
萬『浪』『潮』汐訣對於識海的鍛煉之能,比起任何的功法都來得有效,白陽敢確信,就算那大巫術有什麼特殊的效果,但比起萬『浪』『潮』汐訣來說,仍然是弱了不止一星半點。
既然如此,他和竹遠遠自然就沒有必要去害怕那些巫君族人。
竹遠遠驚訝的看著白陽,說道:「難道你也是外界的巫族傳人,不然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強大的神念力量?」
「這世界上能夠提升神念力量的功法有很多,不止有他們所謂的巫君一族才有這樣的能力。當然,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可以將這個法『門』教給你,這樣一來,以後你對上這個什麼巫君之族的人,就會有一戰之力了。」
白陽解釋了兩句以後,忽然像是漫不經心般的說了這麼一句話,讓竹遠遠臉『色』微紅,不禁低下了頭。
白陽倒是沒有發現竹遠遠的異狀,因為他知道,能夠將神念修鍊到這種境界的強者,在遇到同樣境界的對手時,是有一定的優勢的。
竹遠遠雖然功法霸道,而且出手時宛如雷霆,但對上這些巫君一族的人,哪怕只是定元境的強者,也絕對會吃虧不少。
為了避免她以後吃虧,白陽確實動了將萬年『潮』汐訣傳授給她的念頭。
只是竹遠遠心裡隱隱有些會錯了意,在看向白陽時的目光,已經變的與之前有所不同。
深入絕望沼澤已經兩日,薩弦看著眼前越來越『迷』『蒙』的紫霧,心裡忍不住有些煩躁的情緒生了出來。
這種情緒就像是毒『葯』般不斷蠶食著他的耐『性』,讓他最近幾日變的越來越暴躁。
那名顯刀一族的族長發現了這點以後,不禁勸說道:「薩弦大巫師,既然我們已經在絕望沼澤中深入了這麼多日,此時就算想要放棄也是來不及了,何不繼續搜尋下去,也許會有意外的收穫也說不定?」
「呵呵,顯族長說的有道理,可是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薩弦收了收心神,嘆息道:「我們修鍊大巫術之人,神念強度非常的可怕,但是也同樣損傷到了我們的身體。這種功法,便是修鍊七成,自傷三成的詭異之術,巫術越為高強的人,壽命便會消耗的越快,除非得到巫君之握,得到屬於巫君的秘密,我們才能脫離這段詛咒,我才能夠活命!」
聽到這話,顯刀一族的族長皺了皺眉:「原來大巫術居然是這麼霸道的功法?還會自損『性』命?」
「沒錯。」薩弦說道:「不光是會自損『性』命,而且還會一天一天,讓身體變的極為弱小。比起同境的修者來說,我的實力雖然強大,但是如果被人近了身體,以貼身短打的方式與我『交』手,那麼不出十招,我就會被注重修鍊力量的修者給擊敗,甚至還會丟掉『性』命。這一切缺點,都只能依靠巫君之握來改變,如果沒有巫君之握,我遲早會死,也會一天比一天的弱小。」
將自己的弱點暴『露』給一個關係並不明朗的人,這絕對是修者的大忌,可是薩弦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他需要巫君之握,需要更快的找到巫君墓宮,否則他真的會像他自己說的那般,慢慢將壽命耗盡,然後在一年之內,變成一堆白骨。
學習大巫術的代價就是這樣,可是整個巫君族中就沒有任何人有怨言,因為這就是祖宗留下來的功法,這也是祖輩們一代一代傳承下來的心血結晶,就算曾經有過質疑的巫師,最後也都在大巫術的摧殘下慢慢死亡。
巫君之握的秘密,在整個巫君部族中並不算什麼秘密,當年也有人像薩弦一樣,知道巫君之握可以救命,就想要去闖入巫君的墓宮中得到這傳說中的巫君之握。
可是那些人的在進入巫君墓宮以後,沒有走深入幾步,就會突然間奇怪暴斃,而且死法十分的凄慘。
所有的人都以為巫君是在死之前種下了詛咒,任何敢闖入他墓宮的人都會不得好死。
可是只有薩弦想到了,那絕對不是一種詛咒,而是巫君留下來的考驗。
因為他在偶然之間發現了那些人的死狀,並不是死於什麼詛咒,而是死於一種古怪的巫術。
那從未見過的巫術,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一個人能夠施展,便是巫君!
既然巫君能夠將這種巫術留在自己墓『穴』的大『門』前,那就代表著,這種巫術是有辦法可解的!
薩弦思考了數年,終於在一次偶然之間讀到了巫君的一段日記,從中得到了啟發。
如今他確信自己有能力解開巫君大『門』上留下來的秘密,那麼他相信自己就是巫君之握的唯一有緣人。
只是現在最讓他感到煩悶的是,巫君墓宮的地點每十年會自己隱藏起來,然後必須要等有人發現,並且去破解那『門』上的秘密,才會再次出現整整十年。
距離上一次有人發現巫君墓宮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而這些年裡面,巫君墓宮絕對還是一直變換著自己的位置,不會一直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現在薩弦只能憑藉著過往前人的經驗,來慢慢尋找那已經不知轉移到了何處的巫君墓宮。
目前可知的事情就是,巫君墓宮一定還在絕望沼澤,因為無論它怎麼樣變換位置,都不會離開沼澤的範圍,這就是墓宮最大的規律。
「如果再過兩日還找不到那墓宮的話,我們只能選擇撤離了。」
顯刀一族的族長發現自己的族人已經有人承受不住沼澤中的毒氣,呈現出了毒發的跡象,這種跡象可不是好事。如果在沒找到那座傳說中的巫君墓宮之前,他的族人們便都被絕望沼澤里的毒霧給毒倒了,就算之後找到了墓宮,並且得到了墓宮中的寶藏,他也失去了這一批優秀的手下,等同於失去了部族的一個未來!
這種損失,就算他的族長,那些長老們也絕對不可能放過他,甚至,那位實力強大的長老還有可能會將他的腦袋擰下來,吊在部族的大『門』前,讓所有人見識無能者的下場。
一想到那恐怖的老傢伙,顯刀一族的族長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隨即說道:「薩弦大巫師,如果那巫君墓宮已經不在此地了,我們又該怎麼辦?」
「不可能,巫君墓宮一定就在這裡,就算整個絕望沼澤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巫君的墓宮,一定還在這!」薩弦的表情有些狂熱,似乎在他的概念之中,巫君的實力十分強大,強大到能夠讓他死心塌地的盲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