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情緣再續(2)

番外2 情緣再續(2)

雲雋一聽不樂意了。「臣今年已經滿十五了,袁姑娘比臣大嗎?怎可喚臣弟弟!」

「啊!原來你才十五啊,那你不是弟弟是什麼?」袁夏丹故意逗他,壞壞的道。

「你!」雲雋漲紅了臉,「那你幾歲?」

豐恆軒不禁搖了搖頭,雲雋這小子性子最擰,這會兒準是又犯了牛脾氣。抬眼見延慶帝看著他們一臉笑意,便沒有做聲。

「我娘親說,女孩子的年紀除了親近之人不可隨意對他人講,這叫做個人隱私,你懂不懂?」

隱——私?雲雋有些懵,茫然的看了看他周圍的幾個哥哥,又茫然的搖了搖頭。

袁夏丹嘻嘻一笑,愈加得寸進尺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乖,以後姐姐再慢慢教你啊!」

雲雋兩個眼睛瞪得大大的,咬著牙,憤憤的拂開她的手,氣得渾身發抖。

豐恆軒忍不住微微一笑,看來宮裡又要多個小魔星了。見雲雋似要發作,他忙先道:「臣豐恆軒。」

袁夏丹秀眉輕挑,心想原來他的名字叫做恆軒,立刻送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豐哥哥。」

這個稱呼明顯與他人不同,延慶帝帶趣的瞥了小丫頭一眼,轉而對一直沉默站在那裡的高個子年輕人道:「小子,你又是何人?怎麼會與丹兒在一起?」

那年輕人規規矩矩的跪下身去,語氣不卑不亢:「草民文心墨參見陛下,草民在街上看到……袁姑娘的背影誤認作了一位好友,上前相認才發現認錯了人。就這樣,草民才會與袁姑娘結伴而行。」

袁夏丹在一旁聽了點頭:「我第一次來京城,多虧了大哥陪我。」

文心墨聞言那雙笑眼裡更是盛滿了笑意。

勾起往事,延慶帝看向文心墨的目光也變得溫和。

「咕嚕,咕嚕——」

袁夏丹捂著肚子,一把拉起文心墨,叫道:「不行了,不行了,七叔叔一會再繼續問大哥的話好不好,丹兒真的快要餓死了!」

「好好,是朕的不是,竟忘了丹兒還餓著肚子呢。罷了,你們都過來一起坐吧。恆軒,讓小二進來再點些丹兒愛吃的菜。」

「是。」豐恆軒應聲出去。眾人圍著延慶帝與袁夏丹坐成一桌。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笑聲不斷。

長寧殿的浴房裡,袁夏丹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在宮女的服侍下換上了一身精緻的宮裙。

「姑娘真美。」給她梳頭的宮女對著妝台鏡子恭維道。

袁夏丹笑了笑,好奇地問:「我聽說長寧宮是陛下的寢宮,這裡怎麼會有一張女子的梳妝台,難道是為帝後娘娘和其他娘娘準備的嗎?」

「這個卻不是。帝後娘娘與其他娘娘都不準在長寧宮過夜的,這張梳妝台是前朝的承啟女帝留下的,陛下登基后並未改變殿中的任何擺設。」

「你是說,這裡曾是承啟女帝的寢宮?而且如今的擺設與從前一模一樣?」

「是啊,這長寧殿是歷代帝君的寢宮,不僅是承啟女帝,睿嘉帝,還有那個篡位的正德帝都是住在這裡。好了,姑娘,陛下前朝處理了事情就會回來,您可以先在這裡好好休息。」

袁夏丹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宮女施禮退了出去。

這裡是爹爹和娘親曾經住過的地方呢!袁夏丹好奇的在殿中四處走來走去,一會看看這個,一會摸摸那個,心裡覺得又有趣又歡喜。賞玩了一會兒,不由得越來越思念父母。坐在御榻上,她將雙手抵著膝頭撐著下巴,悶悶地想:這會兒爹爹和娘親到京城了沒呢?

長懋殿里延慶帝端坐在御案之後一邊喝茶一邊看著站在殿中毫無絲毫緊張之色的文心墨,不由得滿意的暗自點了點頭。

「你說你姓文?」

「是。」

「京城人?」

「不,草民的家鄉在安陽。」

延慶帝放下茶盞,眼中多了些東西,意有所指地道:「看到你,令朕想起了一位故友。只不過,他是摩尼族人。」

文心墨似乎並不覺得意外,淡笑應道:「家母也是摩尼族人。」

「哦?朕聽聞摩尼族的族規嚴禁異族通婚。」

「確實如此,但凡事均有特例,若是帝君欽賜的婚配也就無需講究族規了。好比如今的摩尼族族長,他的夫人就不能算是真正的摩尼族人。而家母曾是承啟女帝的侍女,婚配乃是女帝欽賜。」

「原來如此,只不知這樣的婚配你母親過得可幸福?」

「家母已然過世多年。至於她生前是否幸福,草民不是家母,不敢妄言,畢竟幸與不幸皆在個人感受。」

延慶帝眼中閃過一道厲芒,冷了聲,問:「你果然不知道丹兒的身份嗎?」

「回陛下,草民與袁姑娘確實是偶遇。草民也是在見到陛下后才得知袁姑娘的身份。」文心墨抬起頭,目光澄澈毫不慌亂。「或許當年家母剛剛嫁入文家時並不甘願,但家父對家母是真心的愛慕,精誠所至,既然家母願意生下草民,應該就是接受了家父,接受了命運。對於女帝的賜婚,家父一直都是心存感激的。」

「那麼你呢?你又如何看待此事?」延慶帝緊盯著他的眼睛,步步緊逼。

「草民認為,家父是幸運的,可以遇到一生所愛之人,並能守護在她身旁,直至送她先離開。草民相信緣分,並珍緣惜緣。」

神色略緩,延慶帝復又端起茶盞。「你進京城,所為何來?」

「草民是來參加科考的。」

「文舉還是武舉?」

文心墨笑了笑,一雙笑眼滿是自信。「草民都想去試試。」

延慶帝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好,那朕便拭目以待了。」

長寧殿里,叔侄兩個挨著坐在一處。袁夏丹挽著延慶帝的手臂,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都是她這一路上入京所見到的新鮮事兒。延慶帝一直笑著聽她說東說西,感覺像是又看到了許多年前那個不諳世事的小王妃,心裡滿滿的都是回憶的酸痛與甜美。

「這些年你們住在哪兒?」

「我們去過很多地方,因為爹爹的身子不好,所以,無論我們搬去哪裡都是圍著醫館擇居的。」說到這裡,袁夏丹的神色黯了黯。「爹爹的身子一直不太好,又不良於行,有幾次發病把我和娘親都嚇壞了。不過爹爹告訴我,為了娘親就算再辛苦他都一定會努力的讓自己活下去,這是他對娘親的承諾。」

延慶帝眼中湧起一抹傷痛,「你娘她身子還好嗎?」

「娘親的身子也不太好,每到春秋兩季都會生病。我聽蕊嬸嬸說,娘親從前受過很重的傷,大夫本來說娘親不宜生產,可娘親卻堅持要把我生下來。那時娘親全身浮腫,連筷子都使不了,更別說提筆了。後來雖然生下了我,一雙手也再不如從前靈巧了。」

「那你們為何不回京?京中有御醫,怎樣也比那些荒山野醫好得多。」頓了頓,他驀地嘆了口氣,「怕是你娘不願回來。」

見延慶帝黯然失落,袁夏丹忙揚起笑靨。「其實我們生活得很幸福,我們住的地方往往都有好山或者好水,爹爹和娘親十分恩愛,他們很少吵架,家裡總是充滿笑聲。其實爹爹和娘親都很想念七叔叔,娘親還與我講過她第一次在街上遇到七叔叔的故事,還有你們一同去滑雪。」

「是嗎?」延慶帝眼中的傷痛更深,卻很快的收了起來,笑問:「你怎麼會一個人跑進京來?」

「我當然是來看七叔叔的呀!」

「既然是來看朕的,為何不立刻進宮,反而與文小子一起亂跑!」延慶帝才不買賬。

袁夏丹吐了吐舌頭,「爹爹和娘親去祭拜大舅舅,我就趁機留書跑了出來。一直聽說京城的繁華,可我卻從未見識過。而且我也是真的很想七叔叔,若不是認識了大哥,我一早就進宮了。」

「你喜歡文小子嗎?」

「喜歡啊,大哥對我很好。」袁夏丹答得理所當然。

「那恆軒呢?」

「豐哥哥?他好厲害!」

見她一臉迷糊,延慶帝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未再多言,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的人生就讓他們自己去體驗好了。

「七叔叔,我想我爹娘他們看到我的留書一定也會趕來京城的,到時若是娘親生我的氣,你可要幫我求情啊!」

忍著笑。「你娘生氣很可怕?」

用力的點頭。「嗯。平常都是爹爹幫我求情。可這一次我偷偷跑出來,爹爹一定也生我的氣了,所以,七叔叔你一定得幫我。」

「好,朕儘力就是。好了,天晚了,朕走了,你早點兒歇著。」

「啊?七叔叔你去哪兒啊?這裡不是你的寢宮嗎?」

「你來了,這裡便歸你了,朕到別處去歇息。」

袁夏丹瞪大了眼睛,「那怎麼成!」

「怎麼不成!」延慶帝認真的道,「別說這長寧殿,就是這天下,朕也會把它交給你。」

「不,不。」袁夏丹忙不迭的擺手,「我不要,我可不要什麼天下。」

「好了,你歇著吧。」不待她再說什麼,延慶帝已抬腳走了出去。殿外起了風,他踏著月色緩緩而行,身後跟著一群宮女太監。略仰起臉,感覺著風吹拂在臉上的勁道,他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苦澀而欣慰的微笑。

三哥,小天,很快我們就能再見面了嗎?

再見面……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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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世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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