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金宸】相思相望不相親(上)
金宸,如果我跟安恩賜說這三句話,她會不會很驚訝。第003章成相冊。我把我拍攝的圖片通過網路傳給恩賜看,恩賜說:「許一凡你怎麼不去參加攝影比賽?」
恩賜並不知道我就是她在網上的知心好友許一凡。也許,她曾懷疑過。我把咖啡店開在她們學校附近,曾經故意接近她,她卻避我如惡虎。我只好通過網路化名為許一凡接近她,漸漸的才成為能聽她訴說心事的好友,儘管為了圓我是許一凡這個謊,我需要編造更多的謊言,甚至我騙她說我是個啞巴。
守護在恩賜身邊已經三年。三年來,看著她從愛哭愛笑逐漸變得內斂,由天真漸懂人情冷暖,幸好她的善良依舊未變。她的家境並不好,她和母親生活,父親早逝。她家在縣裡的菜市場附近,靠賣水果為生。這是她告訴我的。
「恩賜,你最早的記憶是什麼?」
「大概是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開學第003章?夏至?端午?我知道今天是端午,不用你提醒。」
我再次試圖關上車門,她卻抓的更緊。
「今天是卓卓的祭日。」尹筠夏說完這句話后,我和她都陷入了沉默。我不知道該怎麼阻止那些浩浩蕩蕩席捲而來的記憶。
尹筠夏見我不說話,緩下語氣說:「去拜祭一下她吧,她的墓搬到了這邊。」
在尹筠夏的帶路下,我們開車到了卓卓所在的墓地。卓卓的墓前擺著新的祭品,墓前還站著一個女人。女人聽到聲響,回頭看我們,我才認出是柯晴。卓卓的堂妹。
我正想著如何和柯晴打招呼時,柯晴直直地向我走來,「啪」地一下毫不猶豫地扇了我一巴掌。柯晴還想往我身上打,被尹筠夏攔了下來。
「晴晴,你別太過分了!」尹筠夏沖柯晴吼到。
「是他過分!」柯晴也不甘示弱的吼回去,「如果不是他,姐姐不會死在牢里,我的父親我的伯父現在也不會在牢里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
我感到可笑,明明一切都是他們罪有應得,怎麼就怪在我身上了呢。
「我知道你恨他,可是,別在卓卓面前做傷害他的事好嗎?」
尹筠夏小心地安撫著柯晴。柯晴紅著眼睛狠狠地瞪我。
「我不想見到他!」說完便提包走了。
尹筠夏也沒上前追她,任由她走了。
「你別怪她,如果是你,你也會……」
「她的堂姐是綁架恩典並害死恩典的人,她的父親和伯父是無惡不作的黑道老大,難道他們吃牢飯不是罪有應得嗎?」
尹筠夏無語已對。待我情緒緩和后才說:「我們先拜祭卓卓吧。」
三
墓碑上的卓卓笑得一臉溫婉,實際上,現實當中的她很少會這樣溫婉的笑,她的笑是和她大姐大身份十分相稱的帶著戲謔的笑。
我把手中的菊花放在她墓前,並不打算說話。
對卓卓的感情是十分矛盾的,我愛的人因她而死,這是恨,而她又有恩於我,深究起來,害死她的人是我,這是愧疚。我是因愧疚而來的。
「金伯伯關於訂婚的提議,你……」
「我不會答應的。」
尹筠夏沉默了一會兒后,突然說起:「聽說,你找到了那個叫恩賜的女生。」
「那又怎樣?」
「幹嘛那麼緊張,」尹筠夏忽然笑了,「我就是想問問她和恩典是不是真那麼像。」
「像還是不像,和你無關。」
「怎麼會和我無關。你是我喜歡了那麼久的人,你卻因為恩典的遺囑在守護著她。她明明什麼都沒有付出,卻把你留在她身邊,我不甘心。」
我覺得可笑,回到:「我照顧恩賜,你不甘心,可我情願。我警告你,別找恩賜麻煩,如果你還想保留我們之間最後一點友誼的話。」
「你在威脅我?」
「很明顯不是么?」
「你還是像以前一樣,為了保護自己愛的人什麼都做的出來。我偏偏喜歡你這一點,」尹筠夏自嘲的笑笑,「可我卻不是你要保護的人」
我看了看手錶,已經下午四點多。
「我要回去了,店裡還有事。」
我轉身離開,尹筠夏在我身後說道:「金宸,如果我跟安恩賜說這三句話,她會不會很驚訝。第一句,她是雙胞胎,她的雙胞胎姐姐叫金恩典,可惜她死了。」
尹筠夏見我沒有停下來,跟在我身後繼續說:「第二句,殺死她姐姐的人卓卓被抓了,因敗血病死在了牢里……第三句,殺死她姐姐的人並不是卓卓,真兇另有他人……」
如她的願,我停了下來。轉身,問她:「你知道些什麼?」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怎麼知道的?」
「我在現場。並且我有當時的照片。卓卓是因為保護真兇才自願頂罪,你也清楚真兇是誰的。別逼我把真相公佈於世。金宸,接受金伯伯的提議,和我訂婚吧。」
「尹筠夏,你也別逼我,我是不會和你訂婚的。你錯了,我恨卓卓,如果不是她綁架了恩典,恩典也不會死。她這不是犧牲,是活該。你也別做太多讓真兇討厭的事,真兇既然能把匕首插進……恩典的心臟,當時也可以插進你的心臟。」
尹筠夏明顯是因我的話受傷了,眸里的悲傷大片大片的暈開。這讓我有那麼一點點的心疼。不願再看她悲傷的表情,轉身離開。
上車后,剛想出發,尹筠夏就跑到我車前攔住我。我只好打開門,讓她進來。
「我是坐你的車來的,你是想要我步行回去嗎?而且,這個點很難打到車。」尹筠夏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
打個電話讓人來接不就行了么?我在心裡說。
「金宸哥,你真的不打算接手金氏嗎?」尹筠夏開始喋喋不休,好像剛才的不愉快從來沒有出現過。連對我的稱呼都變了。
「嗯。」
「你知道景良他來青城拍戲了嗎?」
「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金景良來青城拍戲,這幾年來,我和他見面的機會甚是寥寥。
「下個月,你父親生日,景良說他會推掉通告回來給金伯伯慶生的,孝歡也會從英國回來。我也會到場的。你呢?」
「既然已經有那麼多人去慶生了,少我一個又如何?」
「你是金家的長子,景良的哥哥,金伯伯和景良一定很想見你的。」
「不是。」
「不是什麼?」
「沒什麼。你能安靜點嗎?好好給我指路。」
「哦。」尹筠夏很不情願地閉上嘴。面臨一個路口,我印象當中應該是往左拐,尹筠夏卻說是該往右拐。我看了看她,她一臉篤定。我才打了右燈往右開去。越往前走,我覺得越不對勁。我把車子停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尹筠夏十分苦惱地看著窗外,說道:「金宸哥,我們好像迷路了。怎麼辦?」
我苦笑著回答:「你這個故意指錯路的人都不知道怎麼辦,我怎麼會知道怎麼辦?」
尹筠夏乖乖閉上嘴。
我打開我手機里的導航,繼續開車把尹筠夏送到酒店門口,她說金景良也住這間酒店,問我要不要見他。我回她說沒必要就開車離開。待我回到咖啡店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蕭雯正準備打烊,她看見我進來,急忙對我說:「老闆,剛才有個叫金孝歡的小姐坐在這裡等你很久了,我想打電話告訴你,可是她不讓,就一直坐在這裡等你,半個小時前接到一通電話才離開的。她還留了這個給你。」
是一張留言紙。我打開它,是金孝歡的字,上面寫著:「我畢業了。你和景良都在這邊,就來這邊看看,知道打電話給你的話,你肯定不會見我,沒想到的是,等了你那麼久你還是不願見我們。許爺爺病得很重,最近一直在念叨著恩典,如果可以,希望你能讓許爺爺和那個叫恩賜的女生見面。下個月爸爸的生日派對希望你能出席。我的手機號碼沒變,怕你沒有我的號碼,所以寫在了最後,希望你能聯繫我們。」留言的最後是她的手機號碼和署名。
我拿出手機,存入她的號碼,在姓名那一欄卻猶豫著不知道打些什麼,最後,我還是打了「姐姐」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