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忘嗔池水難忘情

「你可還有報仇之心？」

「不能講。」

「你復仇的對象是誰？」

「不可說。」

「去，把御劍心法默上一百遍。」

「師父，我這狐狸掌不能寫字！」

這樣的對話在清晨的早課上重複了好多遍，抱怨歸抱怨，當荷田田咬著筆桿，抄著御劍心法的時候，就開始盤算著日後如何應付了。

還有一件事讓荷田田鬱悶不已，她第一次在人前叫霽月師父的時候，果然眾人浮現出愕然的神情，讓荷田田得意了好久。

然後池海老頭特別嚴肅的站出來，說：「師尊，南海神獸多次提出要成為您的坐騎，都被您拒絕了，您最後挑選上這隻連靈力都沒有的貓，我實在是想不通，請師尊明示。」

貓？你才是貓，你們全家都是貓！

「噢！我知道了，師尊，想必這是蓬萊仙山新選出的吉祥物吧！」

你才是吉祥物，你們全家都是吉祥物，荷田田鼓著腮幫子，呲著小尖牙，挨個瞪過來。

「她日後要參加仙劍大會，你們準備一下她的參賽事宜。」清冷的聲音威嚴不帶有一絲溫度。

「這……師尊，蓬萊的規矩……」

「是啊，是啊。」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荷田田抬頭望了望那抹白，心中忐忑不安。

「她既已通過忘嗔池的池水凈化，脫胎換骨，就已經不是妖孽，至於那條規矩，本尊不會，你們還有異議嗎？」

「這……是，謹遵師尊教誨。」

荷田田咬著筆桿，回憶著那一幕，叫來專門飼養的蝴蝶，小心用毛筆在蝶翼上寫下幾個歪歪扭扭的小字，「去吧，去找晟兒。」

這隻公蝶和晟兒飼養的母蝶是一對兒，總能越過仙山，穿過庭院，找到對方。

在等的過程中，荷田田甩著漂亮的銀色尾巴看著霽月在小築外雪中舞劍，今日他依舊穿了一身白，不過被荷田田打翻硃砂甩了幾滴紅點，他順勢在上面題了一株紅梅，現在在雪中上下飛舞，猶如點點紅梅飄散在雪中，迷了荷田田的眼。

她看了蓬萊仙山的規矩，師尊一生只得有一個徒弟，且必須為男，至於原因，好像和幾千年前的天地浩劫有關，內容那一頁卻被人撕去了，弄得荷田田好奇不已。

「你找我？」晟兒的聲音傳來。

荷田田扭頭並沒有發現晟兒的身影。「你看我送你的天目鏡。」

嘿，這小正太已經學會了隔空傳音了。

荷田田對著桌上的天目鏡一通亂抓，晟兒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觸在鏡面上，心裡想著想要說話的人。」

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荷田田的腦海里，他唱著那熟悉的曲調……「你是誰？」荷田田惘然的張口說道。

那邊沒有回答，門卻吱呀一聲開了，「心法默寫完了？」一身白衣，清清冷冷的語調。

「既然還沒有寫完，那就再多加一百遍。」

終於寫了滿滿的一摞，荷田田估摸著晟兒也出來了，看著在床上打坐的霽月，出門前，她又回頭望了一眼。

今晚皎潔明月光，荷田田在荷花田裡奔跑，一身銀色的長毛隨風紛飛，碧綠的瞳孔深處有一抹深紫，月光下，銀色的狐狸消失，一個曼妙的少女出現在忘嗔池邊，碧眸嬌嗔，長睫似扇，嬌小的鼻子，粉嫩的嘴唇，圓圓的鵝蛋臉，透著一股子稚氣和難以言喻的誘惑，長長的黑髮泛著銀紫色的光澤，和原來的荷田田很像，可是更勝一籌，碧色的眸子彷彿能滴下水來，讓人一觸難忘。

她小心翼翼的觸了觸忘嗔池水，池水初涼后暖，並沒有傷害她，可是她心中的仇恨並沒有消散，荷田田望著水中的少女，凝思梳洗起來。

「你……你……」一個清脆的男聲傳來，晟兒望著水邊的薄衣少女，臉紅起來。

「怎麼才來，都過了約定的時間了。」荷田田從水中站起，身量也高了不少，凹凸有致，和晟兒一般高低了。

「你是吉祥物？」晟兒試探性的問。

「你才是吉祥物，你和池海老頭都是吉祥物！」

提到池海，晟兒果然拉下臉來。

荷田田嘻嘻一笑，「走吧，說好去人類的村落的。」

晟兒一直處於呆愣的狀態，直到到了山腳下，靠近人類的村落了，他突然嘟囔了一句。

「都是假的，騙人的。」

荷田田挑了挑眉，「什麼假的？」

「沒……沒什麼。」晟兒偷偷瞄了瞄火光中皎潔的少女臉龐，少女卻一臉嚴肅。

「我會幻化人形這件事一定不要告訴別人，這是我們的秘密，說定了。」

「我們的……秘密。」晟兒的心口漏跳一拍。

「喂，你沒事吧，你摸心口乾嘛，不舒服嗎」荷田田彎下腰查看晟兒的情況。

「沒……說起來，你來這裡是要查什麼事么？」

「這裡哪裡人最多，並且消息最靈通？」

片刻之後，荷田田拉著晟兒在她看起來最豪華，門庭若市，並且燈火通明彩燈高掛的地方停了下來。

「燕雀樓，燕雀都是傳遞消息的，我們進去。」

「不不！師傅說這種地方是進不得的，因為裡面有吃人的妖怪。」

還有同類？荷田田是說什麼都要進去看一看了。

找了個不起眼的小角落坐下，晟兒渾身不自在，幾次想走，被荷田田拉了回來，裡面歌舞昇平，許多妝容精緻，衣飾華美的女人在台上跳舞，台下幾個臉大肚圓的富商在小聲嘀咕著什麼，音樂聲很大，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荷田田不由得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燈光下。

碧色的眸子映著燈光，煥發著琉璃的光彩，吸引了全場的注意，現場突然一片寂靜，隨即爆發出熱烈的歡呼。

「老鴇，這就是那新來的雛兒嗎？真他娘的美啊！我出一萬兩！」

「這樣的貨色人間難尋，一萬兩怎麼夠，老子出一百萬兩！」

「你們要買我？」荷田田總算是明白了這裡就是狐族祖先最先發家，吸取人類精純的地方——妓院。

「哎呀，哎呀，這位客官，您別急啊，總的讓她打扮打扮啊。」老鴇滿眼精光的走過來，看著荷田田的眼神就像看見了搖錢樹。

「我用一支舞換你們一個情報如何？」荷田田歪了歪腦袋，手指比劃出一個1字。

「什麼情報？」

「我知道你們是大桑的商賈，我只問你，大桑現在情況如何，大桑皇帝又如何？」